夜晚的风徐徐的吹着,微微凉意入体,清凉的雨丝打在脸上,冷云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
他抬起手臂,又落下,然后重新抬起。
冷云觉得自己的举动怪怪的,整个冷云教都是自己的,所有教中弟子都应该听自己的,他怎么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了?冷云越想越觉得气愤,那抬起的手臂直接落了下去,但并不是敲门而是用力推开房门。
魔芋刚洗过澡,正准备卧床休息,门突然被野蛮的推开,她全身打了个冷颤,如受惊的小鸟朝着床上躲去,然后用被子紧紧盖在身上。
“冷云?这么晚你来我房间做什么?”魔芋吃惊的看着他,整个头都缩进了被子里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个不停。
“嗯?”冷云的眸子一冷,身上寒气逼人,他清楚的听见他在直呼自己的名字,他难不成不怕自己了吗?
越想越气,冷云变得不冷静下来,快步朝着魔芋床前走去,看这气势又要发狂了。
“啊,救命啊……”魔芋见冷云满身怒气的走来,惊叫一声,整个头都深深的埋进了被子中。
冷云刚刚伸出手去,但却迟迟没有落下,一种淡淡的香气顺着他的鼻子缓缓流淌他的全身,他微微闭起双眼,整个身体慢慢放松下来。
魔芋觉得有些奇怪,刚刚还杀气腾腾的房间突然变得安静下来,难不成他离开了。
她慢慢钻出一个小脑袋,却见冷云就站在床前,赶紧又缩了回去。
“小生,怎么了?”听到喊声的啊甘赶了过来,因为今晚正好他值夜。
“你不是说晚上睡不着觉吗,我带你出去走走,笛声可以清心安神。”冷云像是没看见啊甘的身影,对着床上的魔芋说了一声,然后转身走出房间,院落却传来他渐渐远处的声音:“我在后山等你。“
啊甘愣愣的站在那里,许久才反应过来,他没有听错吗,他们最伟大的教主要去后山吹笛子给小生听?他不是向来居高临下吗?他不是不喜欢所有人靠近他吗?他不是冷漠无情吗?怎么刚刚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淡淡的暖意?
他觉得自己神经了,一定是大脑在抽风,他神情恍惚的朝门外走去,就连魔芋的喊声都没有任何回应,就像是没有听见。
这教中的人都有病吗?怎么一个比一个严重?魔芋快速的穿好衣服,她可不想让冷云等的久了,要不然不知道他又会发哪门子风。
魔芋出门前放了一把匕首在身上,知道冷云的变化无常,也好以防万一。
当魔芋走到后山,冷云有些失神般望着远处的天空发呆,可是深邃的天空中除了慢慢飘落的雨丝,并没有任何东西。
“你来了,陪我说会话吧。”
冷云找了能处避雨的小山峰前坐下,魔芋也跟了过去,但二人离得很远,冷云对魔芋的疏远也并不在意。
漆黑的夜有些黑,冷云依旧只是静静的看着远处发呆,魔芋觉得今晚的冷云怪怪的,没事找自己出来就是要这么坐着?
“从家破人亡的那一天起,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就已经不复存在了,全府上下一百零三条命死相凄惨,谁会这么狠心?”冷云冷笑一声,像是在讥讽整个世界:“我父母向来积德行善,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为什么好人不能长命?”
原来他的父母都死了,他是因为仇恨、孤独才会变得如此冷漠,如此绝情,可是他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魔芋偷偷的瞄了冷云一眼,想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什么,却发现他满眼悲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