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不到一分钟就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里晃来晃去,在洗手间把抽水马桶按得山响,出来后又对宁宁动手动脚,只觉宁宁越看越可爱,简直就是貌若天仙。想到宁宁肯借我六万块的事,这就给宁宁拿了三万,心想一会儿再给她买点东西,心想这姑娘简直就是福星。
坐立不安地又度过了几分钟,又开始了新一轮数钱,反复数,一连数了足有六遍,这才觉得有些满足,瞥了一眼请勿在床上吸烟的提示牌,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点了根烟,狠狠地抽了一口,心想:老子就抽,大不了赔你张床单,反正我赔得起。
看了看表,还不到1点,这才想起来吃饭了,于是拉着宁宁下楼,扫了一遍菜单,点了只三千多的龙虾,其实一开始我说的是来只最大的龙虾,但给宁宁拦住了,说太大了吃不了,都浪费了,我就听她的了,谁让我越看她越顺眼呢。
又再点了瓶红酒,那餐厅服务生听说我要红酒就喊了另一个小伙子过来,那小伙子衣着笔挺,马甲整洁,但口音诡异,听起来像是个新手--他说话感觉像是在背课文。听他在那说了一堆什么波尔多、托斯卡纳还有安达卢西亚之类的,听得我有些烦,都什么玩意,显摆你比我懂呗?显摆你能叫那么多地名呗?这要以前我就忍了,现在我赢了136万,岂能跟以往一样忍气吞声?
我摆了摆手,直接问:有没有山东产的?那新手正在念叨一个冗长绕口的意大利酒名,听我这么一说忽然愣了一下:山东?我补充了一下:就那个什么张裕,不是山东的么?小伙子听了先是豁然开朗,后来又有点疑惑:张裕是烟台产的,怎么是山东的呢?我于是问他是哪里人,他说是马来西亚人,于是我叹了一句:你汉语说的真好。
我一直以为是那个小伙子无知,不久之后我才意识到我们俩其实都是无知的人--他不知道烟台在山东,我不知道马来西亚很多人母语汉语。
和宁宁两人把一只龙虾吃掉,一瓶酒也喝光了,我觉得有些昏昏欲睡,我不太懂红酒,但就我感觉,高价红酒跟低价红酒最大的区别一个在于口舌的感受,再个在于后劲,最要紧的在于好红酒无论喝的时候怎么醉,之后都绝不上头,一觉醒来大脑清爽,不像喝了劣质酒后头痛欲裂。
到结账的时候,正赶上那天餐厅有个什么活动,消费满5000打九折,我当时听了脑子里第一反应是:****,哥有钱!不准打折,必须全价!--当然,终究是没说出来,我自己也觉得这想法实在太惊世骇俗了。
酒足饭饱,回房间休息了一会儿,因为感觉钱赢够了,所以也不打算再赌了。之前来澳门的时候是用护照办泰国签证进来的,我也打算好了若赢了就去泰国玩一趟,结果查了飞机发现晚上十点才有飞曼谷的航班,一看竟要等六七个小时,我感到不大高兴。把烟掐灭在烟灰缸,伸手揽过宁宁来,说:等哥有钱了,买个私人飞机,省的还得等航班!
宁宁听了咯咯地笑:到时候可得带上我。
我发觉这种状态下我无法忍受多几个小时的等待,一方面着急花钱,另一方面怕自己控制不住继续赌又输了。略作沉吟,随即改变计划:泰国下次再去,这次先去别的地方玩。
看了下航班表,发现最快起飞且能赶上的航班是去北京的。问了宁宁,她从来没去过北京,心想我在北京呆了挺长时间,就去了趟故宫,连长城都没去,这下去好好玩玩吧。于是即刻收拾行李,临走时候匆匆给宁宁买了点化妆品,心想别的东西北京也一样买,就是贵点呗,反正我有钱。
打车直奔机场,路上才意识到我还得在机场买票--我以前从来都没在机场买过票,都是网上订的。想起以前坐飞机从来都不舍得坐头等舱,这下不差钱,就全价买了两张头等舱的票。
因为很快就要起飞,所以买完票直接就进了安检,二十多分钟后就上了飞机。等在头等舱坐下,这才发现头等舱的确是不太一样,一是座位很大,不显得局促;二是给发的饮料食品都跟经济舱的不同;三是空姐服务态度明显好了一些,行李都帮你往架子上放;再就是因为位置的原因可以晚上飞机先下飞机;而且我坐定后,翻了翻前面的架子发现竟然还有一双一次性拖鞋,于是拆封穿上,感觉足下放松,甚是舒适。宁宁坐我旁边,正在翻看一本时尚杂志,鞋早换上了,和我对视了一眼,脚伸直了动了动脚丫,又扭扭脑袋,用口型告诉我:贼爽。
不久飞机起飞,我端着空姐送上来的一小瓶外国酒一饮而尽,再看看窗外如洗的蓝天,心想:这才是男人的生活,以前过得都些什么日子,买个衣服还得为几百块的差价琢磨,请朋友吃顿饭还得找个自己能承受的饭店,甚至给自己房子装修还舍不得安稍贵点的地板。又想:我不应该感叹,我得尽快适应这种生活,因为以后我的生活恐怕就与财富为伴了。想到这里我竟有些唏嘘:看我的人生,多麽的神奇,来的时候我看头等舱的乘客还觉得有些羡慕,现在想想,不过如此么!
飞机上和宁宁回顾了一下在澳门这几天的历程,对那顿河豚尤其回味了一番,又计划了一下下次来澳门的行程,宁宁说无论如何也得带上她,我说没问题,心想宁宁就是旺我财的,必须带。
度过了快乐轻松的三个多小时航程,踏上北京土地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宁宁在飞机上就嚷嚷着饿,起初我想在北京机场凑合一顿得了。但想到“凑合”这个词我猛地一激灵:不行,我的人生以后再也不能凑合了,作为一个有智慧有财富的新贵,我要提升我的生活品质并改变生活态度,宁可饿着,也绝不凑合。我思绪走到这点的时候宁宁正在机场里四处张望,企图寻找一个饭馆,我叫了她一声娟子,她转过头来看我,说:嗯?
我说:你先忍一忍,我带你去北京饭店吃好的去。
宁宁没异议,这就打车出了机场,结果因为正赶上高峰期,进了市区就开始堵车,到后来赌得一动不动,我回想了几年前我在北京时候的状况,好像几年前堵车没这么严重。看着红色尾灯排成的长龙,心想:世界有众人皆知的四大赌城,也应该排一个四大堵城--就是四大堵车之城。这样北京也许能排到第一大堵城。这样,我以后就可以跟别人说:嘿,那次我在赌城澳门赢了一百万,到堵城北京因为出租堵车跳价,给花光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饥饿开始袭来,等到快八点多的时候还没到地方,光是饥饿还好说,我还憋了泡尿,外加堵车闹心,只觉身心受到了极大摧残。看马路边上有一个还不错的饭店,跟宁宁商量了一下,决定下车吃饭。于是潇洒地甩给司机二百块,说了声不用找了,这就跟宁宁下了车。
但生活总有惊喜,进了饭店,发现门口人群聚集--吃饭竟然还得拿号排队!当时我就崩溃了,心想我就算再赢一千万我也不在北京住,花个钱还得遭罪。
等吃饱喝足终于到达北京饭店,时间已经将近十点了,感到很是疲劳。在饭店大厅办理入住手续,宁宁站我身边一边等一边环顾四周,看到一个科威特国庆50周年的条幅,念了几个字。我被她声音吸引回头一看,原来北京饭店在那天正好举办了个“科威特国庆50周年暨解放20周年招待会”。大晚上的,应该是办完了,不知是科威特使馆还是别的机构办的。
宁宁小声念完了那条幅后转头问我科威特是哪?我说在中东,离北京很远很远。宁宁紧接着又问,科威特国庆50周年,那中国今年国庆是多少年啊?我把卡递给前台,在心里算了一下,告诉宁宁是62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