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迪在边上看得明明白白,也不知哪根筋不对了,还是就想跟那个女的发生点什么,就帮那个女的还上了。当然这个女的根本就没钱还,输的钱都是借的信用卡,吴迪于是步步紧逼,没过几天就跟那个女的上了床,而最离奇的事情就发生在这里:那个女的是处女。
吴迪说当时他比那个女的还震惊,因为吴迪早已不相信自己还能遇到处女,而且是长得这么漂亮的处女。后来才了解到那女的当时刚从大连一个高校毕业,家在华北一个小城,毕业后回去考公务员,笔试考了第一还是没能进去。如果我遇到这种事情我不会郁闷,因为这本来就是个拼爹时代。但是这个女的郁闷,郁闷之下还是回大连找工作,结果找了个工作也不大满意,就借打机消遣。然后就这么的,这女的的处女之身二十多年来闯过了初高中小流氓,闯过了大学高富帅和**丝男,闯过了网友,最终在森林舞会的步步紧逼下沦陷了……
不过什么事也都有个两面性,这女的跟吴迪搞了之后,就再也没来过游戏厅,电话号也换了,吴迪不知道她哪里去了。吴迪伪装陌生人在QQ上加了她,一个月以后终于套了出来--这女的还在大连,还在那个单位工作,但是职位竟然升了,单位还给她配了套公寓。
对此,吴迪的评价是:放开了,什么都好办了。
而似乎这个女人让吴迪回味无穷,于是从那以后一直在电玩城里无色类似的女人,但是始终没有再次遇到条件这么好的姑娘,小姐倒是遇到一堆,到后来吴迪只好降低标准,但即便如此,好几的吴迪不得不通过付费来完成动作,吴迪于是大骂还不如找网网友呢。
言归正传,那吴迪看我领胖子进了屋,冲胖子扬了扬下巴打了个招呼。这个社会上的正人打招呼的方式都是笑一下,点点头,但是混混、赌徒或者一些跑江湖的人,打招呼的方式都是扬下巴,扬下巴的同时再扬扬眉毛,配上一个吊儿郎当的微笑,简直就是混混的标准动作。我现在电玩城跟人打招呼都是这种方式,胖子也许从生下来就会。
吴迪在那叼着根烟,笑着跟我说,你来晚了,刚才这可热闹了。话说若在电玩城呆久了,跟在澳门玩也有类似的感觉,什么人都能遇到,人的一些极端状态也总能见到。
就听吴迪在那介绍刚才发生的事:有个人昨天在这玩赢了四万,屁颠屁颠的走了,结果今天又来,结果不但赢的四万块进去,自己又输了接近四万。
听吴迪说到这我心想还以为什么事呢,这种事几乎天天有,只不过这个人数额大了一点而已。我还看到过有个人输的精神失常--也许是暂时性精神失常,那个人也是玩森林舞会,专押最大的那五个项,全部押满。这样一把就是五百,结果那天机器就是邪门,连续出了十二把兔子,这人于是六千块进去,但是还不信邪,出去取了钱回来继续押,结果那天机器也不知道是吃分还是怎么的,就是不出大的,一个也不出,到最后满屏幕全都是小倍数的兔子猴子,也就一个小时功夫,那人就输进去一万三,最后这人狠狠地拍机器,一边拍一边骂:你妈个逼怎么一个没有,你妈个逼怎么一个没有?骂到后来,这五大三粗的汉子竟然哭了,眼泪哗哗淌,一边哭一边还在那骂:你妈个逼一个不出,你妈个逼一个不出……太赖了。
我觉得那人就是个神经病,明知道是个赖,还是玩,但是如果这么说,所有打机的几乎都是神经病了。
吴迪还在那接着讲,我听下去才明白:原来还真是来了一朵奇葩。
原来这人八万扔进去,彻底洗白输光以后,竟然要跟老板把钱要回来。理由是他输的都是分,不算数。老板当然不答应,游戏厅里看场子的都在,那人也没机会动粗,说到后来这人竟然提出了这么个理由:我在网上都看了,江湖规矩输了老板要给返三分之一的钱。他这话一出,把坐柜台收钱的那个刀削脸给说得都乐了:网上说的你也信,网上还说中国没有黑社会呢!不过那刀削脸一直语气非常平和,仿佛是在和输八万的那人商量事,最后又跟输钱的人用商量的语气说:你看,你赢了四万,我二话不说就给你钱,你拿钱就走也不说给我返点,今天你输了,也不能这么要求我吧?
沟通之后,那个输钱的没话说了,最后就在那磨磨蹭蹭,一个劲说怎么也得给退点,刀削脸最后做了通融,给了他一百的打车费。这人拿了一百的打车费还是不满意,还在那哭哭唧唧地说输了之后他生活面临何如的绝境,说这钱是他两年的积蓄,又说刀削脸如何如何是个善良之人,言辞之间对刀削脸的阿谀奉承之意让吴迪这种人听了都起了鸡皮疙瘩--到最后那刀削脸终于受不了了,又给他退了四百,让看场子的把他轰走了,这人被轰走的时候情绪突变,仿佛英勇就义,对着游戏厅大喊:你们等着!我会东山再起的!
可能他觉得喊口号能缓解心中的悲苦,不过他喊这口号也没什么用,对电玩城的老板不但没有威慑,反而还有期待:等他东山再起后,还会再拿钱往这送。听完吴迪的叙述后,我想。
其实每个圈子都有自己的规矩,正规的圈子规矩白纸黑字,灰色圈子则都是不成文的规矩。比如欠高利贷钱不还得砍手指头,欠黑社会钱不还得挨砍刀,欠老爹钱不还挨骂就行了,输给电玩城的钱多少可以要回一点,一般来讲经济越发达的地区能要回来的钱越少,比如你在澳门就一分也要不回来,最多拿回几个赌场送的饼干什么的;根据我和胖子的经验,在东北几座大城市多少还能要回来点,至少打车费能要回来,其他地方的一些小县城就可能要回来得多点。有时候想想那些收高利贷的也未必就乐意把人家手指头搞掉,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要钱。但是问题是如果没有任何有效威慑,那高利贷也许以后就永远无法讨回欠款了,没法混了。电玩城也一样,有时候一些极其惨烈的个案,老板也并非没有恻隐之心,但是问题是一旦开了一个先河,以后的事情就不好办了。妈的,我怎么开始为他们考虑起来了?就像自己生活艰难言辞之中却处处站在领导角度考虑的那些可怜的百姓一样?真够贱的。
赌徒都是些不知死活的人,因为赌徒都听了这种故事听多了几乎都不当回事。而其他人,比如亡命徒,他们在听到某人被什么诡异手段给害死了后,一般都会提高警惕。但是赌徒不会,赌徒听到这种故事一般都是先做个对比:嗯,这哥们真可怜,真惨。跟他比我输的这点算什么?于是淡定地继续赌,直到有一天,惨烈程度超过别人,到那时候……就更难回头了。
我跟胖子听了吴迪说完这件事之后,都一个反应:早点来好了。似乎看别的赌徒的热闹也算是赌博过程中的一种消遣。
和胖子两个人上了分,就迫不及待地开押。曾经沧海难为水,就像多年前我从北京去长春办事,北京打车起步费10块,长春的起步费5块。于是我在长春就感觉无比便宜,一出门就打车--那导致实际上花的打车费比在北京还多。而实际上我从北京到了长春身上的钱并没有多,只是感觉物价便宜了。
目前我的状况就是,总觉得一两千无所谓,比起澳门毛也不算,对于澳门一两千当然毛也不算。但是我的钱跟澳门没关系,我的钱跟我才有关系--也就是说我应该考虑的是一两千对于我的影响,但是我总是忘掉这条,森林舞会前一坐就觉得自己澳门都几个来回了,对机器一脸藐视。其实电玩真的比澳门可怕,至少比澳门赌桌可怕,澳门赌桌庄家优势大多数都不到10%,准确的说像百家乐这样的主流赌桌游戏,庄家优势都在3%左右,而老虎机,一般的返奖率能到80%就已经很高了,黑心点的电玩老板调到50%的也不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