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射落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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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道貌岸然之失手

公孙琳看了一场免费的武打片,兴奋过度。此时已疲惫了,只有一张嘴还在喋喋不休:“这家伙。左看又看,怎么这么像拐带人口的呢。”

祝彪白了她一眼,道:“欲成霸业,必先招贤纳士。这种事你们妇道人家自然不会懂得。”

公孙琳踹了他一脚。骂道:“小弟弟,你毛还没长全,装什么英雄好汉,也不嫌害臊。”

祝彪脸憋得通红,怒道:“你这泼女人,休要拿疯话撩拨我。祝某堂堂七尺男儿,绝不贪图美色,你若想打我的注意,趁早罢了这念头,免得难堪。”

众人为之绝倒,弯腰大笑。公孙琳羞得俏脸泛红,叫道:“老娘今天不结结实实揍你一顿,难消心头之气。”一记粉拳,当头砸了过去。

祝彪闪身躲过,大声说道:“兀那疯婆娘,休要动手动脚,大哥吃了醋,不是耍处。”

蔡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彪子,今天你死定了。”左脚向前一踏,挡住了他的去路。祝彪异形换位,连闪三次,都被蔡影堵个正着。后边暴怒的公孙琳快步赶到,飞起一脚重重踹在他屁股上。意气风发的祝彪摔了个狗啃屎,捂着屁股大声呻吟。指责蔡影见色忘义,大是不该。

当夜,众人宿于阮家。屋室虽然简陋,好在地方宽敞。风光秀丽,只有那永不疲倦的苍蝇和蚊子,吵得蔡影难以入睡。诸人大都兴致勃勃,多聚于客厅之中。阮氏三雄与晁盖,祝彪喝酒赌钱。蔡影则与公孙胜一起与吴用谈论着些时局事务。公孙琳死缠烂打拽着祝彪去比武,祝彪心在赌博,以好男不跟女斗的借口严词拒绝了。董平被药力催发的没有精神,早早的搂着安芸去睡觉了。

蔡影面对着梦寐以求的军士,不禁精神大振,却说那吴用似秀才打扮,戴一顶桶子样抹眉梁头巾,穿一领皂沿边麻布宽衫,腰系一条茶褐銮带,下面丝鞋净袜,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正是那落地秀才的样子。

蔡影拿话来说吴用入伙,吴用淡淡的笑道:“蔡兄手下,人才济济,高手如云,无用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的落地秀才,不配与群雄共事。”

蔡影眉间一挑,手里把弄着一根竹草,微笑道:“吴学究此言,当不是故作谦逊的话吧。”

吴用直视他的目光,坦然道:“肺腑之言,君何疑也。”

蔡影朗声道:“当此乱世,国运动荡之秋,我辈七尺男儿,自当奋不顾身,匡扶危局。明哲保身,是为豪杰所不取。”

吴用平静地说:“吴某只是一介村学究,并非什么豪杰英雄,只求能吃得饱穿得暖,讨一门妻室,老来儿孙绕膝,安享天伦,其他别无所求。”

蔡影盯着他看了良久,忽然放声狂笑。

吴用惊愕地问:“君何故发笑?”

蔡影好不容易止住一泻千里的大笑,缓缓说道:“我真的没有想到,运筹帷幄的吴学究,居然,居然和我这个没出息的人有同样的理想。呵呵,我的人生不再孤独了。”

吴用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犯病抽风,喃喃地说:“公子,你,你没什么不舒服吧。”

祝彪习以为常地说:“别怕,先生,我家大哥定期犯病,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

蔡影听得一阵恶寒,抓起一只草鞋扔了过去。可是,哪里来的臭味,足够熏死一头野猪了,该不会有人在屋里大便了吧。

阮小五跳到蔡影面前,像个汉奸一样点头哈腰,面带谄笑:“公子果然魄力不凡,连我家小七的鞋都敢碰,兄弟佩服的五体投地。要知道,小七上次洗脚,已经是两年又七个月之前的事了。”

蔡影把手指放到鼻前,轻吸了一口气,瞬间,他出现了幻觉。他看到无数美丽可爱纯洁高贵的天使挥舞着雪白的翅膀降临人间,然后集体脱下裤子冲着他的脸放了个屁。

阮小七,算你狠。你第一,你赢了。

阮小五看着他变青的脸色,忙纵跃到五米开外。众人安静的等待着蔡影悲壮的挣扎,做好了全部的防御,时刻准备着一哄而散。

蔡影昂起头,用那根渐渐变黑的食指指向上空,高亢的说:“我去战斗,去流血,去杀人,是为了保护我爱的人们不受到伤害。我继续战斗,血流漂杵,尸积成山,是为了以战止战,天下太平。我不停地战斗,忘记鲜血,遗忘生命,是为了让所有的生灵丰衣足食,拥有无比宝贵的自由。我一个人战斗,太孤单,太艰难。我需要各位鼎力相助。陪着我蔡影,打下一座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幸福江山。”

吴用没有预想中的感动,面不改色的说道:“哦,这就是公子的理想,不简单嘛。”

公孙胜含笑道:“虽然有些不切实际,但有了奋斗的目标,做起事来才会事半功倍,更有干劲。”

晁盖对阮小五说道:“主公出身江湖,说起话来怎么也像吴学究一样文绉绉的,十足一个书生。”

阮小五笑道:“晁保正行走江湖数十载,如何不知,道上有身份的掌门帮主大哥总瓢把子,说话都是文雅讲究的,不然会有shi身份。”

晁盖心有不服,但自己身份距离阮小五所说的几类人颇有些差距,因此不好吭声。

祝彪一脸崇拜地说:“慷慨激昂说假话,大哥,你实在是伟大的很。总有一天,我也要像你一样,说假话空话大话套话的时候维持丰富的表情变化,抑扬顿挫,仿佛我说的便是真理一般。”

无语,失落,巨大的孤独感。

蔡影没有想到,他屡试不爽的一套说辞在今天彻底失效了。。连一向抢着响应他的祝彪也开始说三道四,冷嘲热讽。吴用那双洞悉世事的深邃眼睛含笑望着他,仿佛在嘲笑一个庸俗失败的演说家。群雄没有被他的慷慨陈词点燃激情,反而像看到一个努力表演的小丑一样露出了同情的神色。蔡影被突如其来的挫折击懵了,完全不知所措。

“你们这群目光短浅的皮肤!”拿着根绳子自娱自乐的公孙琳猛然站了起来:“一个志向远大的人,有一个宏伟高尚的理想,难道这很可笑吗?一定要让自己变成市侩无知才叫现实?我完全可以感受蔡影心里的失望。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不是那些饥饿蒙昧的农夫,而是他梦寐以求的军师,良将和他的拜把兄弟。如果连你们都不能理解他战斗的意义,那么他还有什么动力再坚持下去。要知道,摆在他面前的可不是一条平坦的康庄大道。未知的危险,杀招,诡计排着队等待他自投罗网去送死。他却只能一个人承担,”她怜惜的望了一眼蔡影:“这不是太可悲了吗?“

屋里变得无比沉寂,公孙琳出人意料的发威,恰到好处的挽回了蔡影的颜面,是他从一个小丑化身为不被世人理解的孤胆英雄。他的心中陡然生起了一种奇妙的感觉,爱了两世的女人,居然是他唯一的知己,难以言述的成就感让他飘飘欲仙。

“闭嘴吧。”今天明显是吃错了药的祝彪呲牙咧嘴的说道:“这里在座的都是绿林中成名的英雄好汉,再怎么错,也轮不到你个死丫头信口雌黄。要教训人,也该掂掂自己有几两重。”

公孙琳大怒道:“小子,你今天大概是皮痒痒了吧。”

祝彪伸长了脖子叫嚣道:“你来啊,怕你不成。”

公孙胜长叹道:“住口徒儿。这位女侠虽是妇道人家,心怀天下,比起我们这些不成器的男人来强太多了。女侠一席话,直如当头棒喝,贫道深感惭愧。此后当竭尽全力,助主公成就宏图霸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众好汉齐声道:“愿随主公,成就霸业。”

吴用点了点头,道:“人生在世,在于一搏,与其老死乡间,不如随公子一战。成王败寇,富贵在天!”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蔡影呆呆的看着这群刚才还那副模样的汉子,转眼间一个个壮志凌云,气概山河,一时之间竟无法适应。

原来每个男人都愿意在美女面前逞威风,就连这些有大魄力大智慧的高人也不能免俗。

侧眼看时,为他慑服人心的大功臣,越来越妩媚的公孙琳女士,正把祝彪放倒,骑在他身上一顿猛揍,因为身子弯曲,紧身武士服将她光滑的后背裸露出一大半,大片大片雪白的肥肉让那些好色之徒倒足了胃口。蔡影却蠢蠢欲动,他幻想着压在她身上的样子,一阵迷醉。

命运的走势区区绕绕,千转百回,人,再也捉摸不透。

幸好,人无法预知未来的悲伤与痛苦。

幸好,今天不是明天。

诸人激情宣言了片刻,嗓子有些干了,便各归各位,赌钱的赌钱,聊天的聊天,打架的打架。

吴用摇着他招牌式的羽扇,微笑道:“公子,当前的局面很复杂啊,不知可有什么长远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