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认为李啸吟说会还一个一模一样的翡翠屏风,是用术法将碎掉的翡翠屏风暂时复原,玉帝不由蔑笑着对李啸吟冷中含讽道:“哦?你要怎么赔一模一样的屏风?说来听听。不过朕要先声明,用术法暂时复原可不算数。”
“臣女知道。请陛下静观就好。”李啸吟冰着脸说。
话毕,李啸吟撇开玉帝,来到工匠们面前沉声问:“雕工都要先绘图纹,这个屏风上的图纹样底,你们可还有?”
“当然有了。”一个工匠站出来说,猜出李啸吟想问什么,于是主动说明:“天界所有财物都是要入账归案的。而归案时,财物的外观都要记录。为了归案方便、详细,我们雕工时采用术法复印,即先将要雕的图纹绘在与屏风大小相同的白帛上,雕制时用术法将白帛上的图纹印在翡翠平面,再照纹路雕琢。”
“能否让我看一眼底图?”李啸吟问。
“可以。”工匠说着抖手将绘有图纹的白帛浮现半空。
细细览掠白帛上的图绘,尤其是屏风的高矮、宽窄,李啸吟让工匠将图纹收好,明知故问道:“嗯。跟我预料的差不多。那么只要有底图白帛,再给你们一块与屏风相同的翡翠,你们就能塑出一个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屏风来吧?”
“只要将翡翠还原整块,我们就能重塑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屏风。”搭话工匠认真地说。
“好!我就还给你们一块未经雕琢的翡翠,而重新雕琢的工作就交给你们了。”李啸吟点点头,而后转身来到堆积的翡翠碎块前。
打量零乱不堪的翡翠碎块,李啸吟双手浮于其上,眼神蓦地凝聚,粉色真气流动全身,少顷双手放出大片三昧真火,将堆积的翡翠碎块严严包裹。
三昧真火一现,周围的温度顿时升高。杨戬、李靖、哪吒见真火突现本能后退;玉帝虽然高坐龙台,却也因高温扑脸,忍不住向后倾身;其他天奴、护卫也因真火突现纷纷面惊,接着向李啸吟投目。
在众多目光的注视下,零乱的翡翠碎块在真火的包裹中渐渐融化,最后变成一汪水;李啸吟见状双手分捋,像捏泥巴一样,将融化的翡翠捏成一块高矮、宽窄和屏风底图一般不二的长方体。
长方体翡翠捏成,李啸吟降下火温,直到长方体凝实,才彻底收起真火。此时,一块未经雕琢的翡翠赫然呈现。
众人望着回归浑然的翡翠,无不在心里大声称妙。就连玉帝也为李啸吟能想起将翡翠融化回归初始,再重新雕琢的方法面露喜色。
看翡翠下方的地面,居然毫无烧伤,可见李啸吟擅用真火。众人为此更加钦佩李啸吟。谁都知道真火可摧万物又狂暴无比,想将之控制自如,除了天赋,还要花相当的功夫。
杨戬望着毫无烧伤的地面忍不住惋惜,李啸吟若是能早出现几天,当初就请她为寸心炼锁解禁,何必把他累到虚脱?
气收丹田,李啸吟望着玉帝,语中有求教,也有一丝威胁:“陛下,这样还您相同的屏风,您可满意?”
实力,永远是说话和行使一切权力的本钱。事到如此,玉帝有什么理由说不行?本来玉帝也是想拉拢李啸吟,以便制衡杨戬的,于是借李啸吟所问笑逐颜开道:“满意!朕相当满意!”言罢又转向李靖饱含羡慕:“李靖,你生出的孩子都这么优秀,这也算用一种方式为三界培养栋梁之才。凭这点,你就有功。”
生孩子也算功劳?李靖甚感无语,但并没对玉帝这种略含讽刺的夸讲过多在意,满心皆为玉帝笑逐颜开松口气,对玉帝抱拳,嘴上恕罪道:“陛下言重!小女缺乏调教,还望陛下多担待!”
摆摆手,玉帝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台词和当年对哪吒一模一样:“哪个孩子不调皮呦?何况这女娃无论智慧、心性,还是勇气、本领,都比哪吒强太多。行事骄横一点,朕不责怪,且很欣赏。”
尴尬地笑笑,李靖一时不知该对玉帝的海涵如何感激,只能连连恭谢玉帝抬爱。
闻听玉帝说李啸吟方方面面都比自己强太多,哪吒心中有些不愉,但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因此脸上的笑容除了尴尬,还有一丝被比下去的悻悻。
目回李啸吟,玉帝爱赏地叫李啸吟过来。李啸吟心中极不情愿,但看见李靖火烧眉毛地冲她施眼色,只好压着不愿,迈步来到玉帝身边。
扶着李啸吟的小肩膀,玉帝爱喜地抚摸李啸吟粉嫩的脸蛋,口中满附慈怜地夸赞:“你长得实在太可爱了!可是你什么总是绷着脸呢?是不是你父亲管得太严,让你不开心哪?”
“臣女生性孤冷,所以不喜颜笑。”李啸吟微蹙眉头回答。
“小小年纪干嘛让孤冷困住自己?你本事这么大,不效命天廷实在可惜。你说说,你想当什么官,朕即刻封你!”玉帝慈笑中带着一丝认真问。
“臣女寸功未力,不想无功受赏!”李啸吟毫无感激地拒绝。
“嗐!你能和杨戬势均力敌,就凭这身本领,已经是三界之福,是大功啦!”玉帝吹奉地说。
“可是臣女尚未出道,所以不能正式择职业。并且,选择什么职业是人生大事,臣女想思量一番再做决定。”李啸吟不受游说,口风依旧。
“提到出道,朕听说你下月要举办出道会,最近在广发邀请函,怎么没有发朕一份啊?”玉帝问这话时假作挑理。
“臣女资质微浅,不敢惊动圣驾。”李啸吟好像是自悲地偏过头,但只要明眼人就能看得出,李啸吟不是自悲,而是不屑。
“好吧!你的善意,朕心领啦!”玉帝有些不快地扯着长声,随即又恢复殷切:“不过李家是天界的功臣,你作为功臣之后,要开出道会,朕知道消息,即使人不去,贺礼还是要送的。”说罢冲天奴吩咐:“去藏宝阁,取七尺冰炎素纱来!”
“不用了,陛下!”李啸吟忍无可忍地劝阻,尽量控制语气想向玉帝表明坚决不无功受禄,无奈下话没出就被玉帝打断。
“不必多言!朕一番好意,你不接受,那可就是抗旨了。”玉帝不严厉地警告。
还想拒绝,但李靖的咳声明确告诉李啸吟,别不识抬举,别给家里惹事。李啸吟不想为难父亲,只好默不作声。
鲜红泛彩的冰炎素纱取来,玉帝亲手为李啸吟系在腰间,接着自豪地介绍:“这冰炎素纱所以得此名字,是因为无论将它置在多寒的冰中,它都不冷;无论将它放在多热的火中,它都不焚。可称是冰炎难侵、水火难犯。你把它带在身上,可入千尺极地,可渡炼狱焰潭。就算将你扔进太上老君的八卦炉中炼上百日,也可保无恙。”
“这么贵重的东西,臣女怎么能轻易收下?”李啸吟万分抵触地说,想解开冰炎素纱还给玉帝,却被玉帝将手按住,再次提醒拒绝圣意,形同抗旨。
李靖别有暗示的咳声一个劲儿传来,李啸吟权衡利弊,最终回给玉帝一句半推半就的话:“既然陛下如此盛情,那臣女就暂时保管此物。”
“哎!这就对了!”玉帝见李啸吟终于接受自己的好意,不由眉开眼笑,而后沉思一下又说:“哪吒本领不如你,朕尚且赐他太子爵位的待遇;你比哪吒强许多,享受公主待遇更是顺理成章。朕正式宣布,你以后可以享受公主爵位的待遇!没选定职业前,就先效命在你父亲麾下,为天廷尽力,这样就不算无功受禄了。”
“谢陛下!”没等李啸吟回应,李靖便抢先跪拜,替李啸吟谢恩。
斜了一眼急领皇恩的李靖,李啸吟明显无奈地冲玉帝拱了拱手,语溢难涩道:“谢陛下!”
“嗯!”玉帝满意地点点头。
拉拢工作结束,玉帝告诉李啸吟,出道会那天,他会通过云灵镜在三十三层天关注,算是异地捧场,说完打了个哈欠,遣散众人。
出了南天门,李啸吟郑重向杨戬表明,她受玉帝奉赏是顾全大局,绝不等于她被玉帝收买。杨戬听罢欣慰露笑,说了些相信李啸吟不是亲名爱利之辈的话,便将话题转移到对法余威毁掉宴宾楼的事上,庆幸还好没有重伤死亡,否则玉帝质问,还真不好收场。李啸吟点点头,脸上也露出庆幸之色。
同行一段路,杨戬将急见寸心的原因告诉李啸吟,希望李啸吟能放他见寸心一面。李啸吟却劝杨戬暂放此事,理由是寸心情绪正乱,他去澄清,寸心也未必能听进去。并且,李啸吟提醒杨戬,在她看来,误会根本不是寸心强烈拒见他的原因。寸心真正不愿见他的原因,应该是这个误会引起寸心心中最疼痛、最抵触、最害怕、最忧怆的感觉。与其说寸心是在逃避他,不如说寸心是在逃避心中的负面感觉。澄清误会的最佳时机,李啸吟认为还是等寸心的逃避感淡化些再说。而这段时间,她会照顾好寸心,让杨戬不必挂念。
思量觉得李啸吟说的在理,杨戬便不坚持,嘱咐李啸吟,寸心服食紫玉龙参不能断,他会派人把紫玉龙王参和相关配药送到李府,请李啸吟费心帮忙煎熬,看着寸心按时服用。李啸吟认真答应,再次保证会好好照顾寸心,让杨戬无需多虑。杨戬微笑点头,与李啸吟、李靖、哪吒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