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叶知秋睡到日晒三竿才起床,而乔依依早已不见了踪影,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后便推开了她的房门,才一推开,便见到了一袭紫衣的晋南砚。
她的眼眸微微一眯道:“早啊!”
晋南砚浅笑道:“我在这里已经等了你两个时辰了。”
“有事吗?”叶知秋淡淡的问。
晋南砚从身后掏出一束鲜花道:“送给你的。”他的语气里有着一抹淡淡的讨好,黑亮的眼眸之中居然还有一抹羞涩。
叶知秋见到他这副模样先是愣了一下,这还是那个一向平淡的男子吗?他居然会送她鲜花?这种桥段她以前只在武侠小说里见过,一个身着劲装的帅气男子手捧一把鲜花向心爱的女子求爱,真是搞笑。
花递在半空中,她突然不知道要不要接过来。
晋南砚长叹了一口气,把那束鲜花收了回来,看着叶知秋道:“你是不是觉得这种行为很傻?”
叶知秋淡淡一笑道:“依你的性格是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的,是我娘教你的吧!”能想得出这种事情的人也只有乔依依了。
晋南砚有些懊恼的道:“王妃说所有的女孩子都喜欢花,让我采一束来讨你欢心,现在看来我实在是做了一件极蠢的事情。”说罢,将内力运到手上,将那束花扔的远远的。
叶知秋微笑道:“她其实说的是对的,每个女孩子都喜欢花,但是得看送花的那个人是谁。”
晋南砚的眸子微微一沉道:“你的意思是讨厌我送你的花?”
叶知秋不答反问道:“你打算在守信王府住多长时间?”
晋南砚的眸光微沉,定定的看着她道:“我曾经说过,你在哪里,我就陪你到哪里,所以如果你一直呆在守信王府里,那么我也就会一直呆在这里,直到你接受我为止。”他的语气很坚定,声音却很温柔,那双褐色的眼睛里的深情,足以让任何一个女子动心。
叶知秋先是一愣,旋即冷笑道:“真看不出来素来淡漠的岐王居然也是一颗多情的种子。”
晋南砚苦笑道:“苦果是我自己埋下的,后果当然得由自己承担,只是不知道你会不会对我太过残忍。”
叶知秋淡淡的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别人残忍。只是岐王爷,你难道真的打算天天和我谈情说爱,不去管那些国家大事?”回到这里她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而面对此时的晋南砚她突然恨不起来。
晋南砚的眸子里有一抹坚定道:“我早就对你说过,那些事情与我无关。”
叶知秋浅浅一笑道:“这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如果真的不管那些事情,我父王只怕第一个不同意。”她的心里升起了一抹淡淡的哀伤,有些人,有些事,靠的近了反而远了,而有的人远在天边,却会让人牵肠挂肚。
晋南砚的眸子微微一合,定定的看着她道:“你说的很对,但是对我而言只有愿不愿意,普天之下没有人能强迫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叶知秋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当初我爹设计把我嫁给卓一航也是征得你的同意呢?”
晋南砚一时语塞,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叶知秋却笑了笑道:“说的也是,一个女婿如果连丈人的欢心都讨不到,那么又怎么能娶得到他的女儿。”
正在此时,乔依依笑着走了过来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今天有场庙会,我们看庙会去!”说罢,拉着叶知秋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晋南砚的眸子转深,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
叶知秋一听乔依依的话,便知道她打的是什么算盘,她轻附在乔依依的耳边道:“你先是出点子让他送花,这个时候又出现帮他解围,守信王妃,岐王给了你多少好处?”
乔依依尴尬一笑道:“死丫头,你娘我是怕你闷才拉着你去逛庙会的,你不要不识好歹!”
叶知秋轻轻的摇了摇头,懒得跟她辩驳,这一段时间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过的,或许她也该去人堆里扎一扎,沾一人气,或许能清除掉心中的烦闷。
可是当叶知秋从软轿里下来的时候,她才知道她又被乔依依摆了一道,眼前是一个安安静静的月老庙,根本就不是所谓的庙会,她淡淡的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庙会?”
乔依依睁着眼睛说瞎话道:“这里本来是有一个庙会,可是因为听说我们要来,侍卫就将那些善男信女们全部赶走了。”
叶知秋冷笑道:“你今天也真是让我开了眼界,庙会开到月老庙来了,真不容易!”
乔依依厚着脸皮道:“这年头什么稀奇的事情都有,就算是月老庙开庙会又有什么奇怪的,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月老爷爷的生日吗?所以来这里求姻缘最是灵验!”
叶知秋笑道:“我娘连我的生日都记不住,却记住了月老爷爷的生日,真是不容易。”
乔依依只当没听出她话里的嘲讽,一笑置之,却一把拉起她手道:“你已经长这么大了,我还从来没有为你求过姻缘,而你又刚好处在这么一个重要的阶段,为娘我当然得多多关心你。”
叶知秋眨了眨眼睛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谢谢你了,我们这就进去求根姻缘签。”说罢,她大步的走了进去。
乔依依微微一笑便跟在她的身后。
庙里供奉着月老的塑像,不知为何叶知秋却想起了那一****从湖里将卓一航捞起来后,在一座破庙里过的一夜,记忆还在眼前,可是两人已隔了十万八千里。
她的心念不由得微微一动,这一段时间以来,她一直有些迷糊,理不太清楚她对晋南砚还有卓一航之间的关系,爱恨情仇夹在一起的时候,最是容易混淆眼睛。
暗香萦绕,淡淡的烟气泛起了一抹迷蒙,她的心却猛然清醒了起来,离开青阳王府的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里对卓一航一直有着一份牵挂。最初,她只以为是自己对卓一航的一份怜悯,因为他身上的剧毒,让她对他存了一份极特殊的感情,可是现在却发现只怕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她会想他,就表示她的心里有他,她知道自己的性情,对很多事情都淡漠而懒散,却偏偏对卓一航牵肠挂肚,或许她真的爱上他了。
她不由得想起那一日在河边时,卓一航说要放弃一切随她远走天涯时的心情,这个世上又有几个男子能为了一个女子放弃一切?
一想明白这些,她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心里也下了一个决定,不管青玉和南诏的关系如何紧张,她都要再回一趟青阳王府,她一定要想办法把卓一航身上的毒解掉!顺便再问一问那个混蛋,为什么要告诉全天下,他休了她!
月老庙里安静至极,只能听到风吹过树梢沙沙的声音。
而她的心却有些躁动,为自己的突出其来的发现而躁动,她实在是一个感情迟顿的懒人,直到两人分开这么长时间之后才弄明白自己内心真正的感受。在她的心里爱与不爱从来没有如此的清晰过,至于晋南砚,她只能说,他既然退了她的婚,那么就注定了永远都是错过!
她跪在月老像前,在心里低低的道:“月老爷爷,也许我早些来看你,或许这一段时间会少了很多烦恼!”她终于在月老面前才弄明白自己的心情,看来对于月老的传说也不仅仅是空穴来风。
一个签筒递到了她的面前,乔依依道:“来求一支签,看看你未来的夫婿在哪里!”
叶知秋淡淡一笑接过签筒,也懒得摇,直接拿起其中一支道:“就这支好了。”说罢,便命身边的丫环将那支签递给了庙祝。
庙祝接过之后笑着道:“恭喜郡主,你今年红鸾星动,一出这个庙门就能遇上你的夫婿。”
叶知秋微微皱了皱眉道:“有这么灵吗?”如果真的有这么灵的话,这个庙祝也就不是庙祝了,可以升极当神仙了。
庙祝极肯定的道:“当然!”
叶知秋的嘴角微微上扬道:“很好,我现在就出庙门看看,谁才是我真正的夫婿!”说罢,她也不等乔依依,缓缓的朝庙门外走去。
这一幕戏到这个时候,她就是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八成是乔依依把她骗到这里来后,买通了庙祝,而晋南砚就守在门外。如果不出她所料的话,晋南砚就在庙门口。这种把戏她在二十一世纪就已玩了很多次,今天反正也无聊,不如陪他们玩玩。
出乎她意料的是,庙门外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就连抬她们的来的那些脚夫也不见了。只有清风拂过树梢,蝴蝶飞过花丛……
叶知秋的眼睛微微一眯,这一出戏倒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正在此时,她听到了女子的惨叫声“救命啊!”是乔依依!
她不由得一惊,施展轻功朝庙里飞去,庙里没有乔依依的影子,就连庙祝也消失不见了,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大叫唤道:“娘!你在哪里?”
四处一片空寂,没有一丝人声,她心里大叫不好,又存了一丝希望,大声唤道:“乔依依,不要闹了,出来吧!”
回答她的只有群山的回声。
她的眼里闪过一抹疑惑,难道这不是乔依依布下的迷雾,她的眸光闪了闪,正在此时,西南角上又传来了一声女子的吼声:“放开我!”
声音还是乔依依的,而这一声里明显夹杂着怒气。
叶知秋咬了咬唇,大叫不好,施展轻功就朝西南角上疾奔而去,等她赶到时,只见几个黑衣人抓着一个女人消失在密林之中
她一见那些黑衣的身手,眸子不由得微微一眯,那些黑衣的武功极为高明,她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看今天这个架势,只怕不再是乔依依和她开的玩笑了。
她快速的在脑中思考,这些人会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来抓乔依依?
只是她思考了一圈,却硬是找不到答案,而她不可能不顾乔依依的安危,当下再也顾不得她的武功和那些黑衣人的差距,咬了咬牙,便施展轻松朝密林中追去。
一路朝前追去,却失去了乔依依的踪迹,一种不良的预感升上了她的心头。
一股杀气朝她袭来,她一个就地打滚,便避开了那致命的一剑,反手入怀,便将怀里的匕首抽了出来,自从上次遇袭之后,她便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怎么样,手边都会拿着武器以防万一,而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匕首如虹,寒光四溢。
长剑与之交缠,交手处,溅起点点火光。
匕首比长剑短的多,短一分便多一分危险,却也多了一分凌厉。
转眼间她已与那个黑衣人过了十来招,她的心里又升起点点惊疑,这个黑衣人的武功路数极为熟悉,而且武功比她高明,按理来讲,她应该早就被这个黑衣人制住,可是这十几招过去了,两人却堪堪打成平手,黑衣人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叶知秋的眸子微微一冷,眼睛微微一转,见那黑衣人的长剑刺来,按理来讲,她应该往后退去,可是她却将身子朝那长剑递进了几分,黑衣人一惊,连忙撤招,她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身形暴起,凌空一翻,匕首便架在了那黑衣人的脖子上,再伸手一拉黑衣人的面巾,一张熟悉的脸便印入她的眼帘,是守信王的贴身侍卫莫言。
她冷冷一笑道:“莫言,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行刺我,回去告诉父王让他狠狠的收拾你!”一见到是莫言,她便松了一大口气,如果是莫言来偷袭她,那么方才捉走乔依依的黑衣人应该都是王府的侍卫了。
莫言朝叶知秋行了一个礼道:“郡主,我就算是长了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刺你,这一切都是王妃交待的!”
叶知秋冷冷一哼,她就知道是这样,便又问道:“说吧,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言的眼里有一抹犹豫,支唔道:“这……”
叶知秋咬了咬唇怒道:“你不想说是吧,等我回到王府之后就告诉父王,说你想杀我!”说罢,抬脚便欲往回走,正在此时,又传来了一声女子的怒吼道:“放开我!”
两人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里看到惊讶。
紧接着又听到了一阵刀剑相撞的声音,叶知秋怒道:“愚钝,这一次只怕是出事了!”说罢,忙施展轻功朝发出声音的地方奔去,等到两人到达时,那里只余下几个黑衣人的尸体。
莫言大惊,忙将黑衣的面巾扯落,那几个人都是王府里的侍卫。
叶知秋咬了咬牙道:“莫言,难道你还不想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这些侍卫全死了,我娘已经失踪了,你再不说,就等着人头落地吧!”
莫言已经发现不对了,忙道:“我也不清楚具体是怎么回事,今天一早上王妃便将我们几个叫过去,说是要带郡主来月老庙里求签,让我们护送你们,可是当我到达之后,王妃又吩咐我们让我们扮成黑衣人的模样来袭击郡主,然后让岐王爷来英雄救美……”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叶知秋长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像乔依依的手笔,和她原本预期的虽然有些差异,但是本质上却是一样的,当下脸色一沉,冷声道:“然后呢?”
莫言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叶知秋后道:“原本我们的计划是我袭击了郡主后,郡主不敌,然后岐王爷出现,可是方才我和郡主已经过了十几招了,而岐王爷还没有出现,而郡主又用身体来挡剑,我不敢伤害郡主,所以就……”
叶知秋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厉声问道:“你的意思是当你向我刺出第一剑的时候,岐王就应该出来?”
莫言点了点头。
叶知秋在地上踱了几步后,一个念头划进她的脑海,她咬牙切齿的道:“你们这一次是玩大了,岐王没有出现只怕是出了事情!”
莫言急道:“郡主,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叶知秋瞪了他一眼后道:“你方才不还是气定神闲吗?问我做什么,你自己回去向父王请罪吧!”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守信王宠爱乔依依是宠到骨头里去了,而这一次若是让守信王知道他失职把乔依依给弄丢了,他只怕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莫言双膝跪倒在地道:“请郡主救我一命!”
叶知秋冷哼一声道:“你有胆子陪我娘玩这一场游戏,就应该想到会有什么后果!”如果真的如莫言所言,那么晋南砚无论如何此时也要出现了,为什么一点他的影子都看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晋南砚到底哪里去呢?
莫言的脸顿时成了苦瓜脸道:“我真的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叶知秋的眉毛微微一拧,冷声道:“起来吧!与其你在这里求我饶了你,倒不如你现在就去把我娘找回来,而我爹只要一知道这件事情,哼哼……”
莫言从地上爬了起来后道:“郡主说的极是,我就在就去找王妃!”说罢,便消失在密林之中。
叶知秋见得他离去后,施展轻功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她的嘴角不由得划上一抹冷笑,今天的莫言实在是有些反常,她很清楚的记得莫言平日里极为恭敬小心,现在青玉和南诏交战,皇城里有不少青玉的探子,此时外面危机四伏,谨慎的他又怎么可能会配合知乔依依做出如此荒诞的事情来?
莫言的武功比她高明,而轻功却不如她,而她又极为小心,莫言根本就没有发现她也跟了过来。
叶知秋见莫言谨慎的朝东北方向走去,她嘴角的冷笑更重,看来她猜想的并没有错,这个莫言果然是有问题的。
莫言走到一个小村庄里,在确定身后没有人跟踪后就走进了一间极普通的民房,叶知秋看着那间民房,眉毛微微的拧了起来,心里不禁思索,他到底想做什么?她见民房后有一个极大的柴柁,施展轻松轻轻的跃上了柴柁,从柴柁下往下望,可以从窗户里看到民房里的一切。
她怕被人发现,将身子微微一缩,无声无息的钻进了柴柁之中。
可是当她看清楚民房里的一切时,她不由得微微一惊,那满头的赤发不是卓远舟是谁?卓远舟怎么到南诏来呢?
只见莫言见到卓远舟后便恭身行了一个极标准的青玉王朝的大礼,叶知秋不由得大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卓远舟淡淡的道:“你今天辛苦了。”
莫言恭敬的道:“王爷于小人有救命之恩,小人再辛苦都值!王爷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叶知秋听得两人的对话后,不由得大惊,莫言居然是卓远舟的人!她只觉得有些头大!却莫名的想起晋南砚在青玉弄出来的事情,这卓远舟来到这里只怕也没有好事。
她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分闷气,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能真正做到不问世事!那些淡漠的表像,不过是隐藏他们的真实目的,晋南砚如此,卓远舟也如此,就连那个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莫言也如此。
一记女子的骂声传来:“好你个莫言,居然是青玉的人,你真是极懂得隐藏啊!”是乔依依。
叶知秋一听到乔依依的声音,心里便松了一口气,她知道乔依依在卓远舟心目的地位不轻,乔依依落在卓远舟的手里,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莫言长叹了一口气道:“王妃如果想骂的话,尽管骂吧!”
乔依依怒道:“不要以为你这样说话,我就不会再骂你,你就是个乌鱼王八蛋,死猪锣,像你这种心机深沉的小人应该用刀一刀一刀的将你身上的肉割下来放到油锅里炸,上面糊些面粉再扔出去喂狗……”
叶知秋听到乔依依的骂声,心里忍不住想笑,她骂人的方式实在是特别。
莫言的脸上满是愧疚,任由她骂,一言不发。
卓远舟却忍不住轻笑道:“依依,你我这么多年没见面,你不但容貌和以前一样美,性格也和以前一样,就连骂起来人的话也和以前差不多。”他笑声里愉悦的气息透过他微微显得有些低沉的声音表达了出来。
乔依依怒道:“靠,你也知道我们这么多年没有见面了,可是你瞧瞧,你就用这种方式和我见面?将我捆来了不说,现在还将我绑着,卓远舟,我真怀疑你嘴里口口声声说的爱我是真还是假……”
她的话还未说完,卓远舟便化掌为刀,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尽数砍断后看着她道:“这样会不会好一点?”
乔依依先是一愣,紧接着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胳膊道:“这还差不多!”然后又瞪了一眼卓远舟道:“你想见我直接到王府里来找我就好,这般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卓远舟浅浅一笑道:“我也很想直接去守信王府找你,不过估计我还没有走近王府,就已经和某人打起来了。”他笑的很温柔,也很有风度。而他那双凌利的眼睛,在这一刻也化做了缠绵的春水。
乔依依轻哼一声道:“好了,你现在也见到我了,再没什么其它的事情了,我也该回去了,我女儿此刻只怕到处在找我了!”
说罢,也不管卓远舟是否同意,抬脚就往门外走去。
卓远舟也不拦她,只微微一笑道:“依依,你现在若是直接走出去的话,可要小心一些了,你又不会武功,此时天色已晚,从这里到守信王府有一片密林,密林里到处都是毒蛇……”
他只说了一句毒蛇,就成功的将乔依依的脚步止住,她的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你最好了,要不你送我回去?”她最是怕蛇,
叶知秋听到她的话后忍不住想笑,这个乔依依实在是让人无语,用膝盖想也知道卓远舟花了那么大的周章才将她掳来,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她回去。
卓远舟不答,看着乔依依的眼睛道:“依依,你还记得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吗?”
乔依依先是一愣,紧接着讪讪一笑道:“我有答应过你什么事情吗?”
卓远舟从怀里拿出一个发环道:“这个发环是你送给我的,我一直以来不知道里面究竟藏了什么玄机,直到你走了之后我将这个发环摔破后才明白你的苦衷,那一日的事情是我错怪你了。”
乔依依咬了咬唇道:“时过境迁,我早已将那件事情忘记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她嘴上这样说,脸色却微微的变了变。
卓远舟看着那个发环叹了一口气道:“也是我当时年少气盛,不明白你当时的苦衷,可是依依,你已在里面的纸条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二十年后会和我一起远走天涯,你可知道这一****等了多久?”
乔依依的目光里有了一抹飘乎道:“你当时年少气盛,所以我们两个人的误会连连,或许这也是老天爷注定了不让我们两人再一起。再则我留给你那些纸条的时候,我也很年青,当时也年少气盛,所以也做不得数的。我现在有一个疼我入骨的相公,又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以前的那些事情,你还是全部忘了的好。”
卓远舟的眸子里却升起了一抹嘲弄道:“忘记?依依,你说这句话的时候难道不会觉得太残忍了吗?我用二十年的时间来换你的一个诺言,而你现在却告诉我让我忘记?”他的眸子里有一抹浓重的伤。
这些年来,他一直深居简出,只因为那心中的一个承诺,因为他不想太免强她,所以愿意成全她,可是他也是有血有肉有心的人,思念如同毒蛇一般没日没夜的缠着他,满头的赤发里已多了无数的白丝,而她又怎能说的那么简单。
忘记?深入骨髓的爱情要如何忘记?没日没夜的思念又如何能忘记?午夜梦回时,泪盈满榻,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到她的身侧,又岂是说忘记就能忘记?
他眼里浓厚的思念吓了乔依依一大跳,她咬了咬唇后支支唔唔的道:“我当时以为我活不成了,所以将那个发环送给了你,不过是小龙女对杨过的作法,没想到……”
“小龙女?”卓远舟轻声问道:“什么意思?”
卓远舟听不懂,叶知秋却听懂了,如果不是她躲在柴柁上,她实在是想大笑,乔依依太有才了,小龙女以为自己要死在悬崖上刻字,她倒好,直接用金环藏书。只是乔依依实在没有一点小龙女冷清的气质,反倒是卓远舟,倒有几分杨过的深情和洒脱,最难能可贵的是,他明知道乔依依嫁给了楚逸,却依然深情不悔的等待,这种男人实在是极品中的极品。
叶知秋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好奇,那张纸上到底写了什么?居然能让卓远舟一等就是二十年。
乔依依浅笑道:“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是我家乡的一个关于爱情的传说,你不知道也好。”
卓远舟轻轻的拉过她的手道:“或许你说的也对,我不需要知道那些,只需要你兑现你的誓言即可。”
乔依依咬了咬唇道:“远舟,真的对不起,我爱上了逸了,不能跟你回青玉了。”她见卓远舟的体动了动,又接着道:“我知道这样对你很残忍,可是必竟一女不能侍二夫,你回去好了,就当我当初没有给你留下纸条。”
一抹危险自卓远舟的眼里流溢而出,他的惨淡一笑后道:“依依,你怎能如此残忍!”他的话一说出口,一抹鲜血自他的嘴里喷洒而出,高大的身体“砰”的一声倒在了地上。
乔依依吓了一大跳,大声道:“远舟,你怎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