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说出了嘉峪关,两眼泪不干,前望戈壁滩,回望鬼门关。在这个荒芜人烟的地方出现的一块绿洲,本身就是一种奇迹。敦煌之所以出名,则是因为莫高窟。
“在这个远离人烟,沙漠深处,却有着一个如此灿烂的艺术奇迹,青儿,你作为历史老师,该如何来理解呢?”我向着25公里外的莫高窟驶去。
“其实,我们现在看到的黄土沙山景象的敦煌,在古代时候并不是这样苍凉孤寂的,古时候的敦煌市水泽丰茂,芦苇重生,满眼绿意。我看过一则敦煌出土的经卷,里面记载着这样一件事:有三位士兵,晚上站在烽燧上巡逻,有一个下去方便了,那么站在烽燧上的士兵问另一位,那家伙去方便,怎么这么久了还不上来啊?另一位回答:芦苇太密了,看不清楚。这可以想象当时的敦煌是怎样的一种盛景啊,哪像现在荒无人烟,满眼黄沙啊。这也不难解释,为什么当时会有莫高窟在这里了。”
“你说的只是一个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呢?”说话的原来是醒了的晓峰。
“你醒啦,醒了真是时候啊!已经过了敦煌市了,怎么不下车啊,你不是说在敦煌放你下车的吗?”青儿见晓峰醒了,也不示弱。
“晓峰睡醒啦,肚子饿吗?车里有饼干,面包和水。”我关心的问道。
晓峰并没有回答青儿的质疑,而是继续了他的话题:“莫高窟其实是个充满宗教感情的地方,一个文化空间,一个融东西佛教文化的地方。莫高窟的创建者是乐樽和尚,1600多年前,他求经行至敦煌的三危山,忽见一道金光,状似千佛,他相信这现象是种神示,于是他就驻扎下来,造了敦煌的第一窟。紧接着法良又做了第二窟。莫高窟由此诞生了。后经历了北魏,西魏,北周,隋唐,五代,宋的不断开凿扩建,现在总共有492个洞窟。”
“晓峰,你知道第17号洞窟的情形吗?”我突然想起青儿梦中所指的就是17号洞窟。
“这我不太清楚,怎么,你们还要指定去哪个洞窟吗?”
“这与你有关吗?”青儿似乎语气不太好。
“不过,我提醒你们,有些洞窟现在不对外开放的哦,原因是洞窟里的壁画,现在已经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了,有些很可能看到的就是最后一眼了,哎,现在敦煌研究院的人员也在加紧修复,可是据说花费不菲,且难度很高啊,毕竟这些壁画都历经了上千年了。”
“但愿第十七洞窟能够开放。”青儿的声音极其微弱,而我却能够听得出她的不安。
“姐,你们此去好像是特意为了什么事似地?”晓峰有点疑惑。
“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你刚刚来,有个规矩不能破了,我们约法三章,不过问各自的私事,你能做得到吗?如果不能的话,请现在就下车吧。”青儿依然不依不挠的冲着晓峰。
“这规矩好,我还求之不得呢,好玩。”晓峰看似笑呵呵的神情,却隐藏着某种不安。
“唉姐,放我在这里下一下吧,我要上个厕所。”
我看到公路一旁,果然有个灰不溜秋的简陋的厕所,就停了车。晓峰则一跃而下,径直去了那地方。正在此时,一位交警不知何时,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了我的车旁。
“例行公事,女士,请出示下你的驾驶证件。谢谢配合。”黝黑皮肤的大个子交警向我敬了个礼。
我没感觉意外,在路上这是常有的事。
我将驾驶证给了大个子警察,他象征性的看了看,然后向车厢里环视了下。
“你们就两个女子啊,还有人吗?”
“哦,还有一位去上厕所了。”我立马回答。
大个子警察看了看公路边的茅厕说:“女士,你们没什么事吧,提醒下,不要轻易的让陌生人上你们的车,有事请打110。”大个子警察说完,驾着摩托走了,眼睛还不时的向那茅厕瞄了瞄。
“唉,这晓峰咋还不回来啊,不会跌进粪坑里了吧,这么久了。”青儿有点急,我知道此时,她应该是忐忑不安的,为了梦中的暗示,为了她的阳阳,她已经别无选择了。
我也开始焦躁不安起来,正打算下车去喊晓峰,晓峰已经一路小跑的奔向我们了。
“姐,没把我甩下啊,多谢姐了。”
“晓峰,你怎么啦?怎么这么慢啊?”
“哦,姐,我突然肚子疼,蹲在那里不想起来,姐对不起了,耽误了你们的时间了。”
“咦,你脸上怎么弄的黑不溜秋的?”青儿突然问,我侧脸看去,原本就胡子拉碴的脸,不知何时,被抹上了一层黑灰,那样子就更加的落魄,与乞丐没多大分别。
“晓峰,你的脸怎么了?”我疑窦重重。
“脸?哦,可能刚才茅厕里,我蹲下的时候手不小心碰到地面的黑灰了吧,怎么?脸上也有吗?”晓峰急着放下车镜,对着看了看说:“哟,真是的,我有毛巾,待会我擦了,让你们见笑了。”
“晓峰,你是什么大学的,读的什么科系啊?”青儿带着疑虑问道。
“哦,我是西南大学的,学的是理工科…..哎?不是说好不问私事的吗?你犯规了。”晓峰还真没忘记约定。
“西南大学?理工科?在哪里啊?”青儿继续追问。
“哦,在西安,哦,不对我在昆明上的大学。”晓峰有点语无伦次。
我侧着脸看了眼身旁的晓峰,疑窦之心油然而生。
“两位姐,你们是亲戚还是朋友啊?怎么独自出来旅游吗?”晓峰转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