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被两个人抬着到了棺材铺,其实我很想使用法术摆脱他们,但是奈何街上人太多不好动手,万一大家认为是诈尸就不好了。
好不容易熬到那两个人把我扔进了棺材,盖上了棺材盖,我终于松了口气,准备施法逃出来。可是当黑暗袭来,我忽然感觉胸口一沉,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将我禁锢住,完全无法动弹。
我张了张嘴,却无法喊出声音。
我一向淡定,如果我现在是躺在床上,我一定会保持淡定,但是现在我淡定不了,丫的老娘躺的是棺材不是床,如果能淡定那就是死狐狸了!
此时此刻,我恨不得把青青狐仙给生吞活剥了,呜呜,我不要变成死狐狸,我不要被葬掉,我不要入土为安,我还年轻,我才刚刚霸王了帝君大人,喜酒还没摆呢,小帝君还没生呢,怎么能那么快就英年早逝?而且万一白小山明天就出关,那他见不到我不得自怨自艾自暴自弃、终身后悔当初二话不说把我丢下啊?
就在我天马行空乱想一气的时候,鼻尖飘来一股清甜的花香味,我使劲嗅了嗅,想辨别这是什么味道,但嗅完之后我就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度醒来,我发现自己毫无形象地躺在地上。空中有桃花瓣飘然而下,落在我的鼻尖,带来一股清甜的味道。我吸了吸鼻子,恍然发觉原来之前的那股花香就是桃花香。
我很快就发现自己能动了,于是马上爬起来,左右望了下,发现此处竟然是一片桃花林。而且任凭我怎么望,也望不穿。
三千繁华,万丈红尘,在这里浓缩成了十里桃花林。看桃树遍地,桃花漫天,迷雾般的世界,空灵而幽静,我忽然被风迷了眼,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方。
忽地,我看到远处有一个窈窕的身影,桃红色的衣裳,瀑布般的秀发,婷婷袅袅地站在桃花树下,裙摆轻飘,身姿妖娆,魅惑万千。
我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尽管模糊,依然可以看出那必然是美若天仙、艳若桃李的一张脸。她只是在那边轻轻一站,就仿佛与这片桃花林融为一体,这所有的桃花仿佛都是为她而绽;这所有的花瓣,仿佛都是为她而舞,落英缤纷,人比花娇。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是不是就是那个千万年前本该风华绝代、魅惑万千的桃花仙呢?不知为何,我的脑子里瞬间划过这么一个念头。
心里有了探寻的欲望,我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然而,不管我走多久,她都依然都站在那遥不可及的远方,明明是触手可及,却又远若天涯。那张脸,始终都似蒙上了一层面纱,让人看不真切。
“你是谁?”我忍不住喊了出来,在这幽静的桃花林,我的声音听来分外不协调,也不甚真切,仿佛被风吹散了一般,但是我仍旧喊着:“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以为她不会回答我,但她却在我意料之外地开口了。
“你过来啊,你过来,不就知道我是谁了?”她的声音宛如天籁,这是我听过的声音中除帝君大人之外最好听的声音了,我一瞬间就被迷住了。
我情不自禁地继续向她走去,模模糊糊中看到她的唇角浮现一抹隐隐绰绰的笑意,似悲似喜,似嗔似怒。
这一次,她不再那么遥不可及,我渐渐觉得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近,然而她的脸依旧是模糊不清。
“是你把我带来这里的吗?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做什么?”我一边走,一边将心中的疑惑问出口。
她依然噙着一抹让人看不真切的笑意,依然用她天籁般的声音说着:“你过来啊,你过来,不就知道了?”
于是,我继续向她走去。等到我离她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她微微地低着头,我还是看不清她的面容,但是我忽然发现她的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很精致,手柄上镶嵌着一枚闪着白光的宝石。
“你拿着匕首做什么?”我停下来问道。
她蓦地抬头,原本美丽绝伦的脸忽然变得扭曲狰狞,宛如来自地狱底层的恶鬼。她那么恶狠狠地看着我,着实把我吓了一跳,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又悲剧地无法动弹了。
我有些惊恐地看着她举起匕首,在我脸上轻轻地划着,似有若无的触感,却让我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我内心相当凄怆,她这是要毁我容啊!
我看着那匕首白光一闪,吓得赶紧闭眼。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瞬间,脸上忽然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楚,我浑身打了个激灵,猛地睁眼。
“小白,你总算醒了!”我一睁眼便看到凤狄关切的俊脸,脑子不由有点糊,使劲眨了眨眼,发现还是他,总算松了一口气。
“我怎么还在棺材里?”这个发现让我相当惊悚,于是迫不及待地想爬出来,凤狄见状,非常识相地伸手帮了我一把。
“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本来要拍身上的灰尘的,但却忽然发现裙摆上竟然沾着一瓣桃花,想到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心里又是一阵惊悚。
“小白,你到底得罪了谁?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差点灰飞烟灭。”凤狄握住我的肩膀,一脸严肃地说道。
“什么?不可能!”我下意识地开口反驳。
“如果不是我及时让你醒过来,你的元神早就被打散了!”凤狄幽幽地瞥了我一眼,略带些得意地说道。
“胡说,她明明只是要毁我容!哼,她一定是看我太漂亮了,羡慕嫉妒恨了!”我继续反驳。
凤狄嗤了一声,敲了敲我的额头,说道:“你还真懂得往自己脸上贴金,你知不知道那匕首叫什么?那叫弑魂!专门毁人元神的!她刚刚只要轻轻割你一刀,就算是东华帝君也救不了你!”
我一愣,看到凤狄眼里的认真,忽然感到一阵后怕,连手心里都冷汗涔涔。她若是只想毁我容,我并不觉得有多可怕,因为我可以问老君要美颜丹,就算美颜丹也挽回不了,至少我还相信帝君大人不会因此而嫌弃我;她若只是想杀我,我也未必会觉得有多可怕,因为魂魄还在,大不了再入轮回,十几年后又是亭亭玉立一少女,仍然有机会与帝君大人共结连理,仍然能够见到白小山;但是,她要的不是这些,她要我形神俱灭,魂飞魄散!
凤狄说得对,若真被她得逞,那么我白离将从此在三界中消失,再没有来世,就算是帝君大人也救不了我。所有关于我的故事也不过是滚滚红尘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沙尘,哪怕曾经卷起万丈迷烟、与那九天之上的东华帝君有过千丝万缕的牵扯,也不过是悠悠岁月里的烟花一现。绚烂过后即化为灰烬,此后,再没有了结局。
“怎么,吓着了?”凤狄见我面如死灰的模样,捏了捏我的脸,似笑非笑地问道。
我回过神来,拍掉他的爪子,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下心情,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差点魂飞魄散?”
凤狄瞥了我一眼,不知为何,竟颇有些咬牙切齿地味道,“你以为我不能去方诸找你,就没办法掌握你的动向了?若不是我跟着你,在你元神出窍的时候及时打醒你,你还能生龙活虎地站在这里?小白,你说这个恩情该怎么还?”
我咬着指头沉思了一会儿,阴测测地问了句:“打醒我?你打我哪里了?”
凤狄似乎没想到我会抓错重点,愣了一下之后,脸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晕,似乎是做贼心虚外加不好意思。
我忽然想起之前脸上火辣辣的疼痛,恍然大悟道:“丫的你居心叵测,竟然想毁我容!”
凤狄的脸色黑了黑,翻了翻白眼道:“谁想毁你容了?不打你你能醒过来么?别想转移话题,说,你是不是想知恩不报?我就知道你是只没良心的狐狸!”
“谁没良心了?我又没说不报答你!说,你要我怎么报答?”我怒,这是赤裸裸的人身攻击,我不能丢了身为狐狸的脸面,否则对不起青丘父老。
“那就以身相许吧!”凤狄马上变得笑眯眯的,揽住我的肩膀贼兮兮地说道。
“做梦!”我去,这么老土的报答方式都能想出来?
我这么斩钉截铁地一回答,凤狄的脸色又变了一变,他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腕,盯着我问道:“你就那么不待见我?嫁给我有什么不好?以前我是人你是妖,你说人妖殊途,那也就罢了!可现在呢?现在我是神,是凤族的二皇子,配你一个狐妖也是绰绰有余了,别跟我说什么仙妖殊途,我压根就不相信这个,我倒是想听听你还可以用什么理由来搪塞我。”
“我喜欢的人是帝君大人,这个理由够充分了吧?”这家伙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索性让他死得明白。
“小白,你讨厌我吗?”凤狄的脸色竟然丝毫未变,而且还有本事顾左右而言他。
我愣了下,还是摇了摇头。
“既然不讨厌,那就还有机会喜欢上。小白,你太单纯,东华帝君未必适合你,你现在喜欢他,以后未必还会喜欢他。那你为什么不试着喜欢我呢?”凤狄厚颜无耻地说道,企图挖帝君大人的墙角。
“我是一只专情的狐狸,你想陷害我?”我抬头看着凤狄,若有所思地问道。
凤狄抽了抽嘴角,摸了摸我的头,道:“小白,你想多了。”
“凤狄,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只妖?咱俩不合适。”凤狄是只死心眼的凤凰,我只能语重心长地开导他。
“怎么不合适?哪里不合适?我怎么没看出来?”凤狄丝毫不为所动,不以为然地问道。
“你……简直就是冥顽不灵,执迷不悟!”我气急,我是只好狐狸,绝不会对帝君大人始乱终弃的。
凤狄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低声说道:“小白,当年你为了我不惜顶撞你娘,甚至为我挡下那一鞭,我不信你对我没有感情。”
凤狄的神情很哀伤很怀旧很认真,但是我有有些二丈摸不着头脑。当年?什么当年?我为他顶撞我娘?还为他挡了一鞭?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我又失去了一段记忆?
看着我茫然的表情,凤狄苦涩地扯了扯嘴角,“你忘了?也是,当时你还小,我们又有两千多年没见了,你不记得也正常。”
我默,难道这就是我们传说中的过去?不是说我承了他的情吗?怎么现在听来貌似是他承了我的情啊!
“你说的当时是什么时候?”我有些好奇地问道,我怎么会为了他顶撞我娘呢?我不要命了么?
“那年我三百岁,而你,应该刚满一百岁,才刚刚修成人形,还是个小女娃呢!”凤狄看了我一眼,慢慢说道。
“不可能!那绝对不是我!”我花了一千年才修出五尾,花了两千年才修成人形,我一百岁的时候估计连一尾还没修出来呢,凤狄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怎么不是你?你不是叫白离吗?你娘不是青丘狐帝白殷吗?当年你娘带你来岐山求凤族宝物,难道你忘了?”
我的脑子有些糊涂,我是叫白离不错,我娘也确实叫白殷,但我怎么不记得她是青丘狐帝?她若是青丘狐帝,我怎么会连只鸡都没得吃?所以,这是绝不可能的。
于是,我伸手探了探凤狄的额头,“你没发烧吧?怎么尽说胡话呢?”
凤狄拿下我的手,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真不记得?”
我摇头。
凤狄的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恢复不以为意的模样,扯了扯唇角,说道:“既然不记得,那就算了,也许真是我记错了!”
凤狄承认自己记错,可我却更加觉得其中有蹊跷。我对我娘了解地并不深,因为在我两百岁的时候,她就驾鹤西去了。而自从我有意识以来,我和我娘就生活在青丘最普通的一处角落里,鲜少与外人交往。
为今之计,怕只有老貅才能让我搞清楚这一切吧!于是,我拖着有些不情愿的凤狄,风风火火地赶到了祈云山。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老貅了,自从我逼问他与任宇的关系之后,他便鲜少出现在我面前,而是一心滚进白小山的床底下,两耳不闻窗外事。
“老貅,你给我出来!”我把头探进床底下,不客气地喊道。
昆仑镜安安稳稳地躺在那儿,半天没有回应。
我抽了抽嘴角,转向凤狄道:“把床给我掀了!”
凤狄挑了挑眉,正欲动手,却听见咕噜一声,只见昆仑镜已经自己滚出来了。我明显看见凤狄的额头垂下两条黑线。
我满意地看着老貅圆滚滚的身子从昆仑镜里探出来,老貅就是这点好,识相。
“小狐狸,老头子经不住你折腾,你不觉得我已经被你折腾得瘦了好几圈了么?”老貅仰着头捋了捋长胡须,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我看着他越发珠圆玉润的身子和健康红润的脸蛋,嘴角不由抽搐了下,这也叫瘦了好几圈么?分明是又增肥了!
顺着我的目光,老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材,脸上后知后觉得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似乎终于意识到什么叫做“睁着眼睛说瞎话”,于是干咳了两声,假装正经地问道:“说吧,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事?”
“昆仑镜借我,我要看下我和凤狄到底有什么瓜葛!”我直言不讳。
老貅愣了一下,脸色微微一变,甩手道:“不行。”
“为什么?”
“别问了,我说不行就是不行。”老貅的态度前所未有的坚决。
我的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然而越是这样,我就越想知道,于是我把心一横,使足了劲掐了把大腿,等眼泪飙出来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在老貅脚下,卯足了劲哭喊道:“老貅啊,你不能这么狠心啊,你看我多惨,从小没爹没娘,好不容易碰上帝君大人,凤狄又来搅局,你说你不让我知道我们有什么瓜葛,我可怎么摆脱他啊?我和帝君大人好不容易才要喜结连理,你忍心看我们劳燕分飞吗?你忍心吗?你忍心吗?”
我抽空瞄了眼凤狄,发现他神情僵硬,满脸黑线。
“够了,别咆哮了,再咆哮也没用,老头子说了不给就是不给!”老貅受不了地抖了抖身子,别扭地想要甩开我。
我当然没让他得逞,继续牢牢地抱住他的脚,打定主意不罢手,继续咆哮道:“老貅你没同情心没爱心没良心,这么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满足我,你还好意思睡在白小山的床底下?你再不给我,我,我就哭给你看!”
“……你哭啊,你哭啊,小狐狸,老头子还真想看看你能把大腿掐成什么样!”老貅摆脱不了我,索性无赖到底,竟然毫不懂得怜香惜玉,神情极度欠扁。
我咬了咬牙,看来不动真格是不行了!我看了眼老神在在的老貅和在旁边看好戏的凤狄,简单酝酿了下情绪,正准备来场惊天地泣鬼神的哭戏,却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随后脚边被一硬物撞击了下。
我正要热泪盈眶的眼睛被这意外卡了一下,瞬间恢复清明,气氛一被打破,情绪就很难酝酿,我有些生气,正要发作,却见昆仑镜静静地躺在我的脚边。
我愣了一下,凤狄也有些惊讶,而老貅则完全是呆若木鸡的状态。
“昆仑镜,回来!”老貅气急败坏地吼道。
昆仑镜依旧静静地躺在那儿。
“昆仑镜,收!”老貅做了个手势,可昆仑镜仍旧纹丝不动。
我瞪大了眼睛,敢情昆仑镜搞叛变了?
“昆仑镜,你跟我回去!”老貅瞄了我一眼,深怕我有所动作,竟然伸出胖墩墩的“蹄子”把我踢到一旁,然后整个身子扑到昆仑镜身上,试图把它抱回去。
看着老貅气喘吁吁却还是抱不动昆仑镜的样子,我忽然顿悟,不禁仰天狂笑,果然是天助我也,昆仑镜都知道怜香惜玉!
我果然是只有魅力的狐狸。
“昆仑镜,过来!”我气势十足地喊了一声,本来只是试探,没想到昆仑镜真得腾空飞到了我面前,而老貅依旧趴在昆仑镜身上,被一起送了过来。
我愣了,老貅也愣了。
本以为老貅该哭天抢地了,可没想到这一回老貅反倒淡定了,从昆仑镜身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恍若刚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从容地坐到我旁边,说道:“罢了,也是定数,该知道的总得知道。”
老貅说完,又向凤狄招了招手,说道:“你也过来,看看小狐狸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有的话尽管报复回来,我不会帮她的。”
“……”我表示沉默是金。
凤狄倒是从善如流地在老貅身边坐了下来。
只见老貅伸手抹了抹镜面,手移开时,里面就出现了一个画面——我娘背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霸气十足地来到岐山。
我有些纳闷,那小女娃只有三岁左右,嫩得很,一双眼睛滴溜溜的,着实可爱,但问题是我娘只生了我一个啊,于是我捅了捅身边的老貅,问道:“这小女娃是谁?我娘路上捡的?”
老貅白了我一眼,“急什么,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我嘟了嘟嘴,有些不满地继续看着。
接来下的画面是我娘把那小女娃安排到附近的一个山洞里,交代了一句:“阿离,娘要出去办点事,去去就回,你好生呆着,不要跑出去,明白吗?”
小女娃乖巧地点了点头,一开口便是糯糯的声音:“娘放心,阿离很乖的。”
“这是我?怎么可能?”我忍不住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看着这个画面。
“小白,你现在知道我没有骗你了?你一百岁的时候确实来过岐山。”凤狄插了一句。
“不可能!”我断然否定掉。我明明两千岁的时候才修成人形的,如果我真的在一百岁的时候就修成了人形,那后来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又被打回原形了?
“老貅,你给我说句公道话,我是两千岁的时候才修成人形的,一百岁的时候还是只小狐狸呢,怎么可能是那小女娃?”我拉住老貅的袖子,有些急迫地说道。
“别拽了,小狐狸,那小女娃确实是你。这事说来话长,你且耐心看下去,前因后果都在这昆仑镜里。”
我的心忽然悬了起来,离开祈云山之前,我的人生纯洁地像一张白纸,生命里只有白小山一个人,我娘也只是一个过客;离开祈云山之后,我发现很多事情都不在我的掌握之内,我仿佛失去了很多记忆,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谜团,一个个过往不断地浮现出来,不知道哪个才是真,哪个才是假。我原以为,我的前两世才是悲剧,可按现在的情形看来,没准我这一世也是个悲剧。
唉,没想到我竟是只苦命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