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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受魂所托

萧瑟出了安亲王府,赶着马车又去了趟成衣店,整理了一番才赶回家去。

不是她太在意仪容,主要是她爹每回见了她太狼狈,总要担惊受怕一阵。时间久了,她就养成了先整理一番再回家的习惯。

萧瑟回去的时候,萧父正坐在饭厅,神色木然的对着一桌饭菜不知在想什么。

萧瑟抿了抿唇,跑上前坐在他对面,仰头露出一个笑容:“爹,吃饭吧!”

萧索僵了一下,回神看她,满面愁容,“昨日黄媒婆来为李家公子提亲……我思来想去……”

“爹……”萧瑟顿了顿,放下刚拿起的筷子,直直的看着他,“这些事直接回了便是,以后无须烦扰。”

“可……”萧索欲言又止,满面愁苦。

“爹,我无心情。爱之事。”萧瑟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罢了,吃饭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萧索看着她坚决的表情叹气,他知道女儿这么说只是不想她难过,可是眼看着她年龄大了,为人父的,当然希望子女寻得意中人成家生子,可是……他心里清楚,没有哪家男子会忍受的了妻子夜夜失踪。所以情,爱之事,他纵有心为女儿找一处归宿,又怕会害了她。可是若看她一日孤独,他又不忍。于是纠结至今,也没有什么结果。

吃了早餐,萧索要去店铺看看,萧瑟由于挖坟整夜未睡,打算直接回寝室补眠去。

临走时,萧索不放心的又问:“你白日既已睡了,夜里还是醒着吧?总是深夜在外,受苦受累不说,若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我知你不喜深夜独坐,不然你去那边夜市逛逛?”

萧瑟默了默,笑道:“爹爹想太多了,我昨夜累的不行,今日夜里本也没打算睡。既然爹爹说了夜市,那我便去逛上一逛。”

萧索点头,放心的出门去了。

萧瑟看着萧索宽阔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这么些年了,您也该习惯了……

至傍晚,萧瑟醒来与萧索一道吃了饭,便出了门。

兴华街灯火通明,行人往来摩肩擦踵,萧瑟独自一人游荡惯了,看到这么多人,并没有多大兴趣。

转了一圈,萧瑟无奈的进了家戏园子。

好歹是个容身的地方。

嗑着瓜子,喝着茶水,听着那些伶人咿咿呀呀的,本来颇为精神的她,也不免困倦。

“哈——”萧瑟打个哈欠,擦掉眼角的泪水。无奈的想,她真是自讨苦吃,还不如对蜡孤坐呢!

“姑娘,孤身一人,不如来陪小生。”耳边悠悠响起带着魅惑的柔弱声音,仿佛春风拂过,吹动耳鬓发丝。

萧瑟一个激灵,瞬间坐直了身体。环顾三面,有些人专注的看着台上,有些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她正要转身后看,后面又传来声音。

“别看了,你看不见我的。”那声音在她耳边呢喃:“姑娘,深夜不眠,可是孤枕难眠?不如……”他伸舌一舔萧瑟耳垂,诱惑道:“我们去享受极乐?”

“……”萧瑟猛的站起,拔腿就跑。

一口气跑进人群密集处,萧瑟正想着那鬼应该不会再追来了,却听得耳际又响起魅惑嗓音,颇带些埋怨:“姑娘跑的真快,让小生好追。”

萧瑟头也不回,一拳打向脑后,然后继续跑,这次她跑到了一处没人的胡同里。

萧瑟靠墙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个鬼魂。

鬼魂捂着眼睛,飘飘荡荡的贴在萧瑟身侧,幽幽道:“姑娘下手真重。”

“你跟着我干什么?”萧瑟看着他。

他身体单薄,面容颇显阴柔,苍白的肤色几近透明,以过往的经验来看,应是鬼魂无疑。

“当然是要做些极乐之事。”他伸出小舌舔了一圈唇角,媚眼如丝的看向萧瑟,那双丹凤眼真真是勾人的很。

“恕我不能奉陪,公子找别人去吧!”

“姑娘能看见我吧?”鬼魂突然转了话题。

萧瑟不说话,只冷冷看着他。心里却思忖着这鬼是要做什么?

他又道:“姑娘定是能的,不然不会如此镇定。”

“那又如何,我胆子大些而已。”萧瑟嗤笑:“你要做的极乐之事,我是不会奉陪的。”

鬼魂咯咯一笑,“姑娘,实不相瞒,前夜你与那骷髅说话让我瞧见了。”

“……”萧瑟警惕的看着他。

那鬼魂却突然跪下,仰头看她,“姑娘,求您救救那些可怜人吧!”

“嗯?”萧瑟疑惑的看着他,不明白他此举何意。“你方才不是说极乐之事?怎的又要救人?”

“姑娘,小生方才只是想引姑娘出来方便说话。”那鬼魂脸色微红,“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恕罪。”

“……”萧瑟面无表情,颇为无语,“你的法子真不怎么样。”

鬼魂窘迫的转到正题:“还请姑娘帮忙救人,在下愿做牛做马报答姑娘。”

萧瑟沉吟片刻,想着不让他说,可能无法脱身,于是只面无表情道:“你说说看。”

”我本是梨园的一名文生,偶尔会反串花旦一角。前不久那黄员外请梨园的一些没甚名气的小生与花旦前去唱戏,却没想到他不安好心,将我等都扣押下来,说是我们偷了他的东西。”鬼魂神色哀戚,“我们本就不是名角,班主不想得罪黄员外,就把我们直接送给了黄员外。”

“那你们是偷了没偷?”

“我对天发誓!我们都没偷!虽然日子清苦,但是我们都洁身自好,那些事情我们是不屑做的。”鬼魂神色激动,开始猛磕头,“姑娘,求您救救他们吧,那黄员外他根本不是人!我是被生生虐打至死的,我怕他们……姑娘!求您了……”

萧瑟皱眉沉思,“你所说之话,我也分辨不出真假。你道那黄员外姓甚名谁,你又姓甚名,我查看一番,试着想想办法。”

“小生所言句句属实!那黄员外名叫黄富生,小生名叫笙离。”笙离偷偷看她一眼道,“姑娘若要帮忙,恐怕一己之力是不够的,那黄员外有个女儿是四王爷的小妾……”

这前因后果一想,萧瑟不由冷哼:“你道如何?早就打好了算盘,让我去找安王?”

笙离又是猛磕头,慌张解释道:“姑娘,小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到权势之人,我们寻常人家招惹不起……”

萧瑟叹息一声,无奈摆手,“你起来吧,我去安王府一趟看看。”

说罢一个跃起,跃过胡同奔了出去。

笙离一个愣怔,条件反射的就想去追,又想到万一姑娘不高兴就不好了,踌躇片刻,便蹲在原地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