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事被苏元知道后,两人大吵了一架。穆梓歆也不犹豫了,直接联系人对宁雪下手,她动不了宁悦。盯着手机中的号码,温婉的面容有些扭曲。
方寒今天和宁雪约好了去看电影,眼看着时间快到了,宁雪却没到。方寒估摸着就算迟到也晚了些,打个电话过去,没人接。眉心皱了起来,连续拨了几个,还没有人接,脸色有点变了。“你说什么?我知道了。”接到深色酒吧的电话,方寒的脸色已经冰冷,没想到Q市还有不开眼的打宁雪的主意。
匆匆赶到酒吧时,包厢一片狼狈。宁雪脸色潮红的躺在沙发上,旁边还站个人护着,身上盖着男式外套。“方总!”那人见他来了,对他点点头就离开了。包厢里,穆梓晨强行压制住涌上的热潮,低声说,“她还是打错主意了,我现在不过是个废人。”眼底全是苍凉。方寒看了他一眼,“穆梓晨,这次算你帮了我们,我会跟宁悦讲的。”丢下两句话,就抱着宁雪离开了。
隔天,八卦新闻曝光了宁雪的事,言语刻薄,私生活不检点,****买春,不愧是私生女,下面配了她和男人在一起的照片。宁悦眼底冰冷,下令封住新闻媒体,然后接到了方寒的电话。乍然听到穆梓晨这个名字,还怔了片刻,沉声说,“我知道了,你照顾阿雪吧,这件事我会解决的。”宁悦已经猜到是谁动的手脚了,太明显了。
安排人去接触媒体,查清事情的经过,然后封住网络传播途径,宁悦的一道道指令发出,身边的人都动了起来。顾城眉心皱了下,“阿悦,是那个女人吗?”显然他也猜到了,但是那个人毕竟是苏元的妻子,小孩的妈妈。宁悦脸色淡漠,“我只是没想到她会对阿雪下手,她既然做了,就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语气凛然。顾城伸手揉揉她的眉心,“会解决的,你别太担心了。”沉稳的声音让她的肩松了一些,唇角微勾,对他点点头。
宁雪醒来后,看到报纸,眼圈立刻就红了。她努力了那么久,现在一切都毁了,苏氏本家最为看重名声,她本就是私生女,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阿雪!”方寒强行拿开她面前的电脑,语气担忧。宁雪紧咬下唇,泪水大滴大滴的坠落,为什么她那么不小心,让这种事发生?“阿雪,你还有我。”方寒把她抱在怀里,低声的安慰她。宁雪的委屈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我不甘心,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现在一切都完了。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断断续续的话语从口中传出,她真的承受不了这种打击。
臻园苏家,穆梓歆捂着脸,倒在地上,眼神愤怒。“她苏宁雪不过是私生女,我就是想毁了她。苏元,你别说你没看出来,她想要的是你的位置,我不过是做了你想做的事。”语气尖利,表情狰狞得像个疯子。苏元狠狠的瞪着这个女人,怎么那么蠢呢?永睿才多大啊,以后还得靠两个女儿。“穆梓歆,你做的蠢事!”简直是没话跟她说了,苏元怒斥一声,拂袖而去。他对小女儿的疼爱从来都不假,虽然不及利益重要。
事情的平息还需要时间冷却,对外媒体还好解决,他们也不敢太过分。主要是苏氏本家那边,那群老古板又该闹腾了,宁悦暂时还没机会回去。
璟园别墅,宁雪的房间。她这样不吃不喝已经两天了,呆呆傻傻的窝在床上,谁敲门都不应。方寒不敢硬闯进去,怕她再次出言威胁自己,只能守在门外,不时的跟里面说会儿话。
宁悦把事情压下去后,才有空回到别墅。
听到那丫头以死相逼的蠢话,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苏宁雪,你出息了是吧?想死也别死在我的地盘上。”宁悦冰冷的语气隐含着暴怒。床边女孩手中的刀片掉落在地板上,苍白的脸上全是绝望。
宁悦步步走近,直至她的眼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苏宁雪,你现在身份地位算什么,不过有了一些成就,就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吗?你太高傲了。”语气中的寒意让宁雪忍不住肩头颤抖,弱弱的反驳几乎听不到,“不,我没有…”泪水含在眼眶,忍住没有落下。
“我认可的苏宁雪不是只会逃避的弱者。你忘了刚进苏家的那段经历了吧,没有人看得起你,排斥你,你是怎么做的?”宁悦的手攥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面对视自己。“苏宁雪,我做你的后盾,给你撑腰,带你融入整个上层圈子。你经历的难堪困境还少吗?”尖锐疼痛提醒着她认清现状,宁悦的话重重压在她心上。
“苏宁雪,我的命令不是绝对的,你只不过是野心太过,你从来都没想过身边陪伴你的人。没有人必须要为你付出,没有人必须要认可你,你是苏宁雪,只是苏宁雪。苏氏少了你,不会倒闭,这个世界少了你,不会有改变。父亲对你不过是遛猫逗狗的心态,你的母亲不会再为你做任何考虑。你在苏家没有任何价值,活着没有,死了也不会有!你不是早就明白这件事,心里还在期盼着什么?”太过凉薄的话,却是道尽了事实。宁悦松开手,淡漠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宁雪几乎咬破了下唇,才忍住汹涌的泪水,她知道,她全都知道。自己的一切全是姐姐给的,她曾经那么努力想追上姐姐,不知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了。成功的喜悦膨胀了野心,想要更多,想站在顶端,蔑视那些嘲讽她的人,蹂躏对手。以前高高在上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低头讨好,她喜欢上了这种感觉,享受这种肆意的愉快感受。她的初衷是什么,都刻意忽略了,她潜藏的嫉妒也逐渐浮出,她想证明自己比姐姐做的更好,她才是最好的那个。
“阿雪!”方寒疼惜的把她搂进怀中,他一直在等她回头,等她能想通的那天,不敢轻易提及这个话题。“方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变化,你是不是也在笑我蠢笨,渴望着永远不可能的未来?”宁雪的声音有些颤抖,低垂着眼看不清脸上表情。方寒能做的只有紧紧抱住她,说不出安慰话语,她已经很痛苦了。泪水无声无息,浸湿了他的衣衫,宁雪忽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任由自己在他怀里哭泣。
宁悦闭上双眼,倚坐在窗边,眉心有些挥不去的轻愁。死过一次的经历,真心不是什么好感觉。那几年里,她比谁都渴望被触碰,感受真实的温度,什么都触摸不到,是那个世界的旁观者。她后悔过,哭过,疯过,大喊大叫的穿过别人身体,最后恢复了冷静。那时候,她疯了,苏天景疯了,宁雪也疯了。她活在世间,却是没人知道。苏天景活在梦里,制造虚幻记忆。宁雪活在虚荣未来,日夜醉生梦死。三人之间的怪圈,循环往复,直到宁雪的主动放弃,她的意识消散。
能重来一次,她以为是惊喜,上天赐给自己的礼物。追着那个男人,死皮赖脸跟在他身边,为了他,变得都不像自己了。以为牵了手,就拥有了全世界的幸福,她那时候是犯傻了吧?不,她只是故意不去多想。不去想那个男人偶尔的失神,眼底的怀念,和梦里呢喃的名字。先爱上的人都输了,她早就输掉了全部。
偶尔她也会想,自己爱的究竟是前世的他,还是今生的他。前世的苏天景,整日游荡在女人之间,她到底是怎么爱上了他的?是那一次次醉酒后的脆弱,是那一次次失神的拥抱,还是那一次次温柔的对待。明知道他对所有女人都那样温柔,明知道他在透过自己怀念别人,却还是逐渐沦陷了。霸占着他身边的位置,直到自己成年,用了最烂的手段想绑住他。只是,她还是失败了,她以最决绝的方式放弃了生命,毁了他的下半生。
手放在心口,感受心脏跳动的频率,宁悦睁开眼,这是她允许自己最后一次怀念从前了。唇角隐约上扬,风吹乱了发丝,遮住了视线,一只手伸到眼前,帮她整理好。“阿悦!”沉稳的声音独属于某个人。宁悦对他伸出双臂,“阿城!”语气有些撒娇的尾音。
来人熟练的接着她,打横抱起,坐到床边,“对那丫头发脾气了?别气到自己了!”顾城低声的说道。坐在腿上的人搂住他脖子,爱娇的蹭蹭,“我知道了,也没讲太多啦!”温热的呼吸落在颈项,有些痒。顾城偏过头,亲亲她的唇,“事情已经差不多了,沐希演唱会的消息发出去了,相信也没几人关注这事了!”接下来,就是苏氏的家务事了。宁悦倚在他的肩头,唇角微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