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苏联飞虎队:苏联空军志愿队援华抗日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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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苏联突遭德国人偷袭

“卖报、卖报!特大新闻、特大号外!”1941年6月22日下午,陪都重庆下着霏霏的细雨,一群衣衫褴褛的报童,一边奔跑在街头上,一边大声地叫卖着报纸,“今天凌晨,德国突然向苏联进攻,苏德战争正式爆发!”

行走在街头上的人们,听到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都露出惊愕的神色,纷纷停下匆匆行进的脚步,掏出铜板,从报童手中抢过那油墨未干的特大号外。

人们展开报纸,几行醒目的字迹便映入人们的眼帘:“6月22日凌晨3时30分,德国法西斯在北起波罗的海﹑南至黑海2000多公里的漫长战线上,分北方、中央、南方3个集团军群突然向苏联发动袭击,并一举突破苏军防线。第一天的战斗,苏联红军就损失飞机1200架,其中800架还未起飞就被炸毁……”

这个爆炸性的新闻,震惊了整个世界;对正在与日艰难作战的中国军民来说,更是感到如雷轰顶。6月22日晚,******在重庆黄山官邸召开了军事委员会紧急会议,对当前的中国的抗战形势、苏德战争的走向,以及这场战争对中国战场的影响、中国政府应采取何种对策等进行了会商。

焦灼的会议一直开到深夜。最后,与会者得出一个共同结论:苏德战争刚刚爆发,苏联就被德国打了个稀里哗啦,在目前情况下,苏联人已经自顾不暇,不可能再对中国进行军事援助了——这样一来,中国又将陷入孤军作战的境地;日本人也会借此势态,加大对中国大后方的攻势,抗战的局面必将更加严峻。

其实,关于苏联将断绝对中国军事援助之事,早在******意料之中。从今年以来,接连发生的两个事件,已使他意识到:苏联政府不但将断绝对中国政府的军事援助,而且中国政府与苏联政府的决裂,只是早迟的事。

这两个事件,都非同寻常。

一是今年1月4日,按国民政府军令部要求,共产党领导的皖南新四军9千余人,在叶挺、项英率领下开始北移。可未曾想到,1月6日,当部队到达皖南泾县茂林地区时,竟遭到国民党7个师约8万人的突然袭击。新四军英勇抗击,激战7昼夜,终因众寡悬殊,弹尽粮绝,除傅秋涛率2000余人分散突围外,少数被俘,大部牺牲。军长叶挺被俘,副军长项英、参谋长周子昆突围后遇难,政治部主任袁国平牺牲——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皖南事变!

事变发生后,苏联政府对国民党军袭击新四军的行径,表示了极大的不满。斯大林甚至警告******:敦促国民党军立即停止对共产党军队的袭击;如再出现国民党军队袭击八路军、新四军的事件,苏联政府将立即终止对国民政府的军事援助。

屋漏偏遇连天雨。

二是今年4月13日,由苏联人民委员会主席兼外交委员莫托洛夫与日本外相松冈洋右,在莫斯科签署了有效期为5年的《苏日中立条约》,于当年4月25日起生效。

当然,双方签署这个条约的原因,与当时的复杂的国际形势有关。苏联方面根据德国和日本的军事动向,为了避免陷入两线同时作战的困境,意图安抚日本,阻止日本北上侵苏;而日本方面自全面侵华以来,虽占领了中国东部大片土地,但未能迅速击败中国军队,战争陷入胶着状态。为了打破僵局,日军分为北进派与南进派。北进就是要北上与德国共同攻打苏联;南进则是要挥师南下攻打东南亚。后来南进派占了上风,故放弃北侵苏联,同意与苏联签订中立条约。

关于苏日之间签订的这个条约,一时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人说,苏联为了自己国家的利益,与日本相互承认了各自在外蒙古与满洲的现实利益,这实际上是出卖了中国;也有人说,由于苏日之间的历史恩怨以及现实的利益,他们始终是一对宿敌,苏联与日本签订这个条约,不过是韬晦之策和缓兵之计,他们是想等打败法西斯后,回过头来再收拾日本——当然,这种观点或许也有一定的道理。因为后来的事实证明,苏联攻克柏林后,就立即废除了与日本签订的这个条约,同时大举出兵中国东北,成为促使日本投降的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国家与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有的只有永恒的利益!这应该又算是一条永恒的真理。

签于此,4月15日,重庆****的《新华日报》在社论《论苏日中立条约》所持的观点是:

这次苏日条约中附带的宣言,提到伪满及外蒙古人民共和国的事,这不是苏日过去的关系上久已存在的事实,当著张鼓峰诺门坎战斗时,苏日军队便是在苏联满洲及外蒙古边境地方作战的,所以以后停战及划界委员会也是有外蒙古人民共和国及伪满代表参加的。现在这个宣言,一方面是结束了过去这个有关满蒙的挑衅,另一方面也便是保证了这两方面的今后安全,这丝毫不能也没有变更中国的领土主权。尤其是苏联声明不侵犯‘满洲国’之领土,只是在说明苏联决不以武力侵犯满洲,并不能即解释为苏联已正式承认伪满之独立的国家地位,更不能解释为可以妨碍我们收复东北。

紧接着,4月27日,延安****《解放》期刊发表《苏日条约之伟大意义》一文中谈到:

苏日中立条约发表后,全球评论之多,空前未有。综合言之,则三国同盟方面,极力夸为自己的胜利,谓为苏德协定及三国同盟之逻辑发展。英美方面,则极力缩小该约之意义,同时亦暴露其一贯挑拨苏日关系,企图使苏联外交政策为其帝国主义利益服务之阴谋,遭到了严重失败之恐慌情绪;但仍在继续挑拨德苏关系,不说希特勒你要提防苏联,就说苏联你要提防希特勒……但在国民党中之亲日派方面,则强调此约只于日本有利,于中国不利,散布恐慌情绪,企图引导中国走入投降道路。顽固派方面,则企图利用狭隘民族情绪以为反苏反共之活动,客观上为亲日派所利用。

这个条约缔结以后,苏联按照条约规定,在向中国提供最后一批轰炸机和战斗机,以及其它军事物资后,就开始逐渐断绝对中国的军事援助——关于这个条约的是是非非,历史已有结论,我们无需过多述评。回过头来让我们费一点笔墨,来看德军入侵苏联后,整个苏德战争发生的根源以及发展的态势:

1938年,德国在英法默许下,相继吞并了捷克和奥地利,并于1939年9月1日,发起了对波兰的进攻,第二次世界大战就此拉开帷幕。战争第一年,德国就相继击败并占领了波兰、法国、荷兰、比利时、卢森堡、丹麦、挪威等欧洲大部分国家,从而获得了几乎整个欧洲的经济基地,并缴获了盟国148个师的武器装备,经济和军事实力大大增强。

由于德国在一战时的失利,因而对共产主义特别是其核心国苏联抱有深刻仇恨。一战后,世界各国并未对德国进行清算,而是以巨额赔款来代替战争清算,为德国纳粹势力甚嚣尘上提供了社会基础。在纳粹宣传中,苏联的斯拉夫人被认为是像昆虫一样的低等种族,但他们却掌握了巨大资源和广阔领土,只有将他们完全消灭,德国才能获得生存空间。所以,德国纳粹亡苏联之心由来已久。

战前,苏联虽从多个渠道获得战争可能爆发的情报,但因为很多情报相互矛盾。致使苏联政府不知道德国人具体的入侵时间,甚至不知道德国是否真会入侵苏联。因为,苏德之间尚存在《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等多个政治经济协定;德国即便在发动战争的最后一刻,都还在按照计划向苏联提供物资——这一切假象,影响了苏联领导人的判断,导致苏联对战争准备严重不足,绝大部分部队在人员、装备、物资方面都存在着极大的缺额。在战争一开始,苏联很多部队便陷入混乱或溃散,因而遭受严重损失。

在战争开始短短10天之内,苏联红军24个师被彻底击溃,20个师损失60%的人员和装备;混乱之中,苏军被迫放弃波罗的海沿海地区后,德军便突进苏联纵深600公里;西北战线上,两个星期内苏联红军败退450公里,德军很快进抵列宁格勒城下。面对苏军的溃败,希特勒狂言:3个月内灭亡苏联!

一时间,苏联的天空便布满了战争的阴云,苏联人民也同中国人民一样,同样开始遭受战火的荼毒。每天,德军的飞机在他们头上盘旋轰炸,德军的坦克碾碎了他们的城市和村庄,他们的家园在战火中燃烧,他们的亲人在战火中死亡,老人和儿童在废墟中哭泣……

苏联一夜之间就被推入战争的深渊,而且面临的残酷局面完全超出人们的意料,这让中国政府立即意识到:苏联对中国的军事援助不可能持续下去了,苏联空军援华志愿队也将会回到自己祖国去参加卫国战争——那么,失去的苏联的援助和支持,中国抗战局面该如何支撑下去?特别是中国的天空,难道就只能任由日本人横冲直撞恣意妄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