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无法接受这突然的变故,一个心中的人,怎么突然就站在了对面。而且那么远呢。
“二十年前,我们修真派商定一举歼灭魔教,我率领寒天门众从龙首山后山突入,我第一个攻入逐日堂内堂,见一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正要往外跑,正想询问,却从旁边杀出当时的两大魔教护法。我见这女人竟然被两大护法保护,一定就是苍忨楼的内人,便想拦下她,但是这两大护法岂是等闲之辈,虽然这两个人现在已经去世,但是你应该听过现在魔教的四大护法,比起修为,他们大相径庭,为父一人也是拼力相搏才勉强可胜,正在为父处于上风时,想不到另外两大魔教护法突然赶到,他们四人为父怎可同时力敌。最后被他们四人同时发力震飞了紫陌,在这危难时刻我顾不了那么多,顺手想抓那女人一起离开,想不到顺势只夺了那女人手中的孩儿,四大护法为了救那孩子,立即追杀而来。我只好抱着孩子逃开,还好我教五大长老及时赶到解我之危。我连忙抱着孩子去找紫陌剑,但是遍寻不着,最后我用一把普通剑用布包了骗过众人,但是紫陌剑从此消失,这么多年我遍寻不着,如今这轩辕昱空送上门来,他明知道世上没有相仿的仙器,却重复说是相仿,还提出这等要求,要不是紫陌剑,天下还有何物能向我开出这样的条件。”紫函说完。望着窗外的天空。
“父亲,这…..”紫衣不知道说什么。也许太突然,她还来不及回过神来。
“紫衣,你说天下人要是知道,寒天门的掌门人丢了仙器,那会怎样。”
“父亲,我….”紫衣不知道说什么。
“那时候天下人都会看笑话,寒天门千年威严荡然无存,祖师爷基业将大受折损,我便是寒天门的千古罪人。”
“父亲,那我们怎么办?”紫衣问。
紫函看着窗外的天空,许久轻轻的说道:“这流云阁现在雄霸一方,听说这个轩辕昱空也是年轻有位,英姿飒爽之人,你见他的印象是什么?”
“回父亲,此人骨子里有种傲然之气,但却也是难得的有为之人,只是我觉得此人内心有太多的秘密,难以看透。”紫衣说。
“秘密每个人都会有,你不是也有吗?流云阁富甲一方,你去了也不会吃苦,再怎么说也是万人之上。以你的修为,流云阁恐怕连轩辕昱空也会依着你。”紫涵说。
“父亲,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紫衣一惊。
“为父也有不忍,但事关于寒天门千年基业。当然你要是不喜欢此人,为父也不勉强。为父就光明正大的告诉天下,然后重选寒天门掌门人,我归隐山林,总比此事外人传开的好。”紫函说。
“父亲,你要是这样做,那以后我,我们寒天门的弟子怎么在其他的修真派面前抬起头来啊。你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寒天门再怎么说也不能被别人瞧不起啊。”紫衣连忙说。
“那是你答应下嫁流云阁吗?”紫函轻声问道。
“我….我不知道。”紫衣脸又红起来。
有时候,命运永远出其不意,你看见过冬天的闪电吗,你看见过六月的雪花吗,还有那意外的遇见,生命总是没有规律却一直循环着混乱。
轩辕昱空静静的看着从山顶飘下来的紫衣,像是一位梦里的仙子,突然来到了现实,这现实属于自己。
“我父亲叫我带你上去。”紫衣的剑横在轩辕昱空面前,说话时却没有看着他的脸,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从来没有想过的未来和生活。
紫衣待轩辕昱空跳上梦魂剑,便带着他飞向山顶,轩辕昱空有些摇晃,不经意就扶住了紫衣的手臂。紫衣也装着没有看见。
轩辕昱空再一次看见那飞舞的扶桑树叶,那宏伟的宫殿,心里就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那一生努力却郁郁而终的父亲,突然就觉得一阵心酸。心里莫名的痛了起来。
紫函打开盒子,紫陌剑温暖的躺在里面,心里突然有什么涌了出来。他颤抖的双手慢慢的去握住剑身,突然的觉得身体原来丢了的一部分回来了,自己完整了。
“紫掌门放心,紫陌剑这二十年都一直在你身边!”轩辕昱空说。
“轩辕阁主真是聪慧之人。我感激不敬啊。不过在下实在不知你是如何得到它的?”紫函说道。
“紫掌门严重了。此剑是我父亲二十年前在龙首山拾得的。”轩辕昱空说。这就是命运吗?一件事物,一件事情,都像是早已经安排好了,那明天都已经注定了吗?
紫陌剑终于回来了,这二十年,紫函每一天的梦里都是它,今天,它终于回来了。有些人,有些事,我们用了一身来守候,无时无刻不去思念,有一天你终于等到了。但是她回来了真的代表幸福也跟着回来了吗,真的一切都回来了吗。也许回来还不如永远不要回来。
夜深了,只有夜风在夏季里穿过思绪,葱绿的树荫相互交错,抚摸着发出沙沙的呢喃,在这林间黄昏曾经留下亮丽的斑斓,还是那一个女子,站在一条清凉的小溪旁,心和这溪水一样欢快而微凉,像是在找寻什么,于是游走在山林之间。今夜她身上是一件七彩的衣服,包裹着华丽的寂寞。
“冷影哥哥,我明天就去流云阁了,你说好吗?”紫衣问道,像是在等待什么,明明知道的结果。
“你觉得好就好。你自己应该决定。”冷影淡淡地说。
“我觉得好。流云阁繁花似锦,我去了万人之上,不愁万物。”紫衣说。
“你说好那就好吧,如果今夜你找我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那我已经回答了,希望你以后真的过的好。但是我想问问你,你想过笛消没有。”冷影说完依然径直离去,没有回头去看那独自忧伤的眼神。再一次的漠视或者伤害,紫衣早已经习惯了,或者早已经预料了。很多哀伤其实我们早已经知道答案,但是我们还是依然执着的去亲手打开那哀伤。
夜依然深着,紫衣站在小溪边,呆呆的就那样,也许在想很多,也许什么也没有想,但是她不经意抬头便看见了那眼神,也许是无助,也许是忧伤,也许是祝福,也许什么也不是。笛消就那样,坐在不远处的小山丘上,静静的望着她,像一只迷路的狼,在月亮下面,沉默着。紫衣静静的走到他面前,坐下,眼睛望着天上的星星:“你恨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