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变相约会
周四，大型慈善捐助会在市立艺术展馆及馆前的一个大草坪上举行。
在临时搭建的舞台上，还有艺人的歌舞表演以及台下有一些社会团体的文艺展览。
作为特邀嘉宾出席的盛佑祥，在前座的贵宾席中拥有一个位子。许琦君坐在他的侧边。
她今天的装扮是到专业的造型店是弄的，租了套礼服并做了头发，然而形象设计师在她的坚定要求下，仍然没给她改变保守而尽量低调的风格。
但是盛佑祥看到打扮后的她时，仍眼睛一亮，特别是当他见到她所戴的耳环时。因为那正是他上次送给她的白珍珠耳环——自己送的首饰给她增添光彩，不知为何这使他感觉格外心满意足。
此时，心情愉快的他，带着微笑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许琦君移动眼眸看了他一眼，抬手触了触耳垂上珍珠，她知道他高兴看到她戴这对耳环。
不禁低低叹息，她越来越迷惘了，他表露的关怀和怜爱愈多，她愈是无法自恃，进退维谷。唉，或许别戴这副耳环比较好的，但是没办法，她拿得出手的首饰太少了，而且他看到她戴着这耳环时的愉悦表情也让她难以抗拒，其实她非常在乎他的心情……
“怎么了？”他马上注意到了她的低沉。
“没什么。”她迅速放下手，振作精神，“离捐赠仪式还有一段时间，我先去一趟洗手间。”
“好，小心点。”他目送她走进展馆的通道。
展馆的洗手间里，忽地拥进几个衣着艳丽的女人。
“快点快点！快补妆！”其中一个首先抢到了洗手台前，拿出化妆盒里的工具，对着镜子化起妆来。
“急什么？还有三个节目才排到我们的舞蹈。”另一个走到她身边，审视着自己的眉线，“眉笔借我一下。”
“唉，要是大牌明星，就有专用的休息室和化妆师了！哪像我们还得到洗手间来照镜子！”第三个人抱怨着。
“谁叫我们是小配角呢？而且像这种临时的舞台，休息室根本不够用。”修着眉的女人说：“祈祷我们早日出名红起来吧！到时候就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了！”
“哪有那么容易出名啊！”化好妆的女人把用具丢回包里，“想穿金戴银吃香喝辣，还不如趁年轻漂亮，早点钓个有钱人呢！”
“唉，有钱人啊……”第三个女人突然兴奋地想起来，“呐呐，你们刚才有没有看到台下前排坐着那几个？都是有钱人呢！其中还有一个特别帅！就是坐在中间靠右的……”
“你说盛佑祥啊！”修着眉的女人说，“他很有名，还跟好多圈内的女孩子交往过……”
“我也知道他！他是大企业的少东呢！又年轻又帅，如果钓得到他就好了！”
“做梦吧你！”
“哪里轮得到你！”
三个女人笑成一团，接着一个又说：“对了，他身边坐着一个女人，是谁啊？”
“会不会是他的女朋友或情人？”
“怎么可能！”答话的女人笑得很夸张，“你没看见那女人什么样子吗？不漂亮又不懂打扮！怎么可能跟盛佑祥是一对？”
她们笑了一会，又惊叫起来：“哎呀，这么迟了，要快点回去，准备上台了！”
兵乓哗啦一阵噪声后，她们匆匆离去。
她们刚走，洗水间内其中一个厕所门内传来冲水声，然后门开了，许琦君走了出来。
拧开水喉洗手，许琦君对着镜子浅浅一笑，看来，觊觎她老板的女人真的不少呢！瞧，随随便便上个厕所都碰得到几个。
——像他那样的男子，她怎么够自信能让他钟情一辈子？
低下头，勉强扯出的笑容不由得淡去。
慈善捐助会结束后，盛佑祥本来想邀请许琦君一起进晚餐并送她回家，却被她拒绝了，而同时又过来几个商界的朋友邀他去聚一聚。
他看了看许琦君，原以为带她来热闹的场合，她会开心点。可是她愈见沉郁，是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吗？下次再找别的合适去处吧。他无奈地叮嘱了她几句小心回家之类的，便跟那些商界的朋友先走了。
许琦君目送他走远，回身慢慢往自己的方向走。唉，今天这个聚会，他本来是兴致勃勃的，她却是一直无法振奋起来，怕是让他不愉快了吧？
像她这样平板无趣的女人……她停下步子，昂起头悠悠一叹，算了，想东想西也没有意义，她还是坚持初衷，做一个值得依赖的秘书跟随着他吧！
主意打定，重新举步前行，不经意间抬手摸了摸耳朵，她顿时惊住——少了一只！戴在右耳上的珍珠耳环，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她慌了，拼命回忆最后一次确定耳环的存在是什么时候。
对了，她去洗手间，出来前在镜子里还看见过，然后她回到座位上……然后在捐助仪式时曾经登上台过……然后再回到座位上……再来就是集会结束后的这段路了。
她马上掉头，循着原路仔细地一一找过去。
仔仔细细找了一圈，已经将过去半个小时，天也开始黑了，仍不见踪迹。耳环本来就细小，地方又大，哪有那么容易找到？
可是她不死心地仍在拼命地寻找，到最后不顾一身新礼服，趴在草地上一寸一寸地找。
时间一点点过去，她越来越焦急。该不会找不回来了吧！而且，如果天一黑，就更加找不到了！
她慌乱地在草地上左翻西找，根本没注意到有两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好奇地看到她趴在那里找东西，然后不怀好意地围了过来。
“喂！小姐，你在找什么？”
许琦君抬起头，看到他们那种邪气的笑容，心中开始戒备。
“要不要我们来帮你找啊？”其实一人笑嘻嘻地俯下身来打量她。
“不必了。”许琦君站起身来，拍拍衣服。这才注意到随着日落西山，原本聚满了人群的草坪上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前方的展馆也已经关了门。这个地方路灯稀少，晚上显得很昏暗，而且离街市也有段距离，想必不太安全……她该及早离去才对。
可是，难道就这样放弃那只耳环？
一想到这她又有点犹豫了，他送的耳环……
两个青年绕在她身边，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然后又不怀好意地对看一眼。嘻嘻，看她穿着这么整齐高级，想必身上也多少带了点值钱的东西！
“我说小姐，你到底在找什么啊？告诉我们嘛，我们是好心人哦。”
“对啊，我们兄弟帮你找，怎么样？”
“不过呢，你得付给我们一点报酬。”
“嘿嘿嘿，一点点就好，我们不贪心的……”
两个人一搭一唱地挡住她的去路。
“我说不用了！”许琦君在他们逼近下步步向后退。
她知道这种时候她应该拔腿逃离才对！可是一想到那对耳环，她的脚步就迟疑起来。
两个青年人相互使了个眼色，这女人竟然没有马上逃跑，看来她丢失的东西很贵重！他们愈加盯紧了她，眼中射出贪婪的光。
许琦君一个不察，已经被其中一人捉住手臂。
“放开我！”她挣扎起来。却连另一只手臂也被扯住。
青年人邪笑着凑近她，丝毫没把她的反抗放在眼里。
“别这么不给面子嘛，我们都说要帮你找东西了，大家就当交个朋友……”
“咦，仔细瞧瞧，你也长得也不赖嘛！来，不如陪我们玩玩好了……”
“放手！快放开我！”见情势真的不妙，许琦君这才惶急起来，用力挣扎。
两个青年又交换了个眼神，拖起她往暗处走。
“你们想干什么？放手！”许琦君大叫道，“来人哪——有没有人……”
青年人的动作更加粗暴，“别白费力气了！不会有人来的！”
“啊！放开我！来人啊！”
青年人被她的顽固反抗弄得恼怒起来，“死心吧！不会有人来……”
“你们在干什么？”
随着一声怒吼，一个男人从紧急停下的车子里跳下来，跑向他们。
“糟了！真的有人来！”
青年人见被人发现了，不由先慌了手脚，看着那个猛冲过来的大男人，他们有点胆怯了，想了想，还是不想把事闹大，所以互相看了一眼，立即丢下许琦君撒腿逃走了。
“发生了什么事？”那男人冲到许琦君身边问她。
惊惶未定的许琦君抬起头来，才发现他正是盛佑祥。
一见到他，心里放松下去，她不禁腿一软，朝草地上跪了下去。
刚才真的好危险！吓死她了！
“琦君！”盛佑祥扶住她，“怎么了？哪里受伤了吗？”
“没有，我很好。”她摇头。
他上下检查了一遍，被吊在喉咙口的心脏才放下来，拉起她追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他们是谁？”
“他们……”
“不，”他眯起眼，“更重要的是，你怎么还留在这里？不是说马上回去的吗？”说着不由得开始恼火，她也太不小心了！
“我……我是因为……”
“你明知这一带治安不好，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在这里徘徊到天黑？就不会考虑一下安全吗？”他越说越怒，她知不知道他多担心！
幸好他后来怎么也放心不下看起来闷闷不乐的她，遂婉拒了朋友的挽留，驾车回来兜了一圈，竟然见到她正被两个男人纠缠拉扯。幸好他及时赶到了，要不然……真是不堪设想！
“我、我没有注意到……”她只是一心想找回耳环。
“你用点脑子行不行？”他怒火正旺，为她的心不在焉而恼怒。
“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的。”她知道是她错了，经此教训她当然会更小心慎谨。
虽然因担忧而起的怒气仍未平，但他不欲再多加责备她，压下火气，拉着她便走，“走吧，我们快点回去，不要再留在这里。”
她却仍是迟疑，“可是我……”
“什么？”
“我在找耳环……”
“什么？”他皱眉。
“那对耳环……丢了一只……”她吞吞吐吐，“我在找……”
“你——”他瞪大眼。
她低下头去。
“你白痴啊！”他暴吼起来。
她竟然为了一只小小的耳环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他简直气得快吐血，恨不得马上把她糊涂的脑袋摇醒！
“耳环丢了就丢了，有什么好找的！你昏了头吗？”
“我！”她猛然抬起头来，“因为是那对耳环我才找的！”
他竟将她那么重视的耳环看得那么轻贱！不，他当然可以说得这样洒脱！反正他送给女人的东西多不胜数，当然送出了手就不在意了！
“你……许琦君，我现在才知道你是那么白痴的女人！”他气到快发抖。他知道她生性勤俭，珍惜钱物，但她居然因为不舍得那对珍珠耳环而忽略自己安危，她难道连自身才是最宝贵的这点都不懂吗？
她白痴？他才是一点都不懂她的心情！“你管我！反正我是笨蛋好了吧？你干脆别管我了！”一赌气，她当场跟他执拗起来。
他该拿这个可恼的女人怎么办？盛佑祥咬牙，拖起她往前走，“总之先离开这里！”
“我要找耳环！”她的脚定在原地。
“白痴！”他再次压抑不住怒吼，“那种东西有什么值得找的？”
“我要找！”她倔强一起来可是九头牛也拉不住。
闭了闭眼，盛佑祥吸气再吸气，竭力维系一丝冷静，“那么小的东西在丢在草坪上怎么可能找得回来？况且还有可能被别人捡走了。现在天都黑了，你还能怎么找？”
“我……”许琦君咬住下唇，终于不再说话了。
果真，一旦丢失，就已经无法再寻回了吗？
他拉起她的手，带她回到车上。
行驶中，盛佑祥看了看默默不语的她，叹了口气，率先放低声音：“别再皱着眉了，总之你没真的出事就好，何必在乎身外之物呢？”
她静默。
他再叹息：“那，我再给你买一对新的好不好？你喜欢什么样的款式？或者改天我们一起去挑选？”
“我只要原来那对……”半晌，她闷闷地开口。
这女人！他无奈地说：“那么我去买跟原来一模一样的好了吧？”
“即使看起来一模一样，”她转头看向窗外，“也不是以前那对了……”
他忍不住大声起来：“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没什么了，我不会再提耳环的事，你不必在意。”许琦君平淡地说。
“你啊……”一听就知道还是在赌气嘛，她真是超级难搞耶！偏偏他还是喜欢她！盛佑祥救饶似的说：“别再为难我好不好？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讲明白啊。”
她哪有为难他？许琦君别开脸，“你什么也不用做。”
盛佑祥朝天叹息，拿她没办法，“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了！”
“你从来就没有了解过我。”她纠正。
这女人……他该掐死她还是吻死她？盛佑祥狠狠咬牙！
回到家的许琦君，褪下已经弄脏的礼服，随手扔到椅子上，在梳妆镜前坐下来，看着左耳上形单影只的耳环发呆。
记得她收到这对耳环时，心里真的很高兴，这是他在公事外第一次送她礼物。
而且，他似乎一直很喜欢看到她戴这对耳环……
她悠悠低叹，伸手将左耳上的耳环摘下来。
连他送的耳环，都不能长久地戴在她耳上，他的喜爱之情，又能被她拥有多久呢？
一想到这儿，就更是伤感起来。她轻轻摇头，自嘲地一笑，该停止了吧！
近来的她越来越迷惑，变得脆弱到不像话！甚至连这种多愁善感的习性都沾染起来。不像她！
而今晚，她竟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荒谬地在他面前闹起别扭来！她太忘形了！
该让他感到厌烦了吧？对，他最讨厌遇到无理取闹的女人了，以往他交往的女人一旦出现这种趋势不出三天定会被他摆脱掉。
捂住脸，她蹙紧眉头。她不该是这样的！她本来绝对不会让自己变成这个样子的！
她多辛苦才保持住冷静淡漠的秘书面孔！一旦面具掉落，她还有什么凭依跟随在他身边？
恋人于他，并不是恒久的而是多变的，而因为她是秘书，才能够伴在他身边，比任何女人都长久！她不是早就下定决心了吗？
她凝视着那只洁白晶莹的珍珠耳环，良久，慢慢将它收进首饰盒里，合上盖子，锁进抽屉深处。
该收拾好心情了。
明天，一定要用平静稳重的秘书该有的表情，去面对他。
同一时间，盛佑祥将车停在别墅区山坡上的空旷处，走出来坐在车头，点燃一支烟。
晚风吹来，头脑也慢慢静下来，他这才开始冷静地思考起今天所发生的事与她难以理解的反应。
十几分钟后，他丢掉烟蒂，取出电话很快地拨了个号码。
那边很快接通，“喂？”
“是我。”盛佑祥简短地说，“你在哪里？出来陪我去喝一杯。”
“我在诊所啊。”蒋志高正跷着二郎脚舒服地靠在椅背上。
“诊所？这么晚？”盛佑祥有些意外，谁都知道他蒋少爷是玩乐第一，休息第二，工作垫底，尤其讨厌加班。
“没办法，有位重量级的客人预约了晚上的时间来看病，所以我现在正等着他们。”蒋志高看了看桌上的怀表，看来他们有点迟到了。
盛佑祥沉默了一下，他本来是自己一个人怎么想也想不通，所以打了电话来拉蒋志高过来聊聊，谁知他有事忙，“你没空就算了，拜。”
“等等！”蒋志高连忙叫住他，“我有时间的啦！你找我有什么事？”
盛佑祥又沉默了。
“咳咳，是不是你亲爱的秘书，很让你伤脑筋？”蒋志高轻易地猜出缘由。
“……嗯。”
蒋志高差点欢呼，他正要想办法跟进他们的发展耶，没想到盛佑祥自己送上门来了。他拼命忍住笑。又清了清嗓子，努力用很平稳很专业的声音说：“佑祥，你可以跟我谈谈。我会尽力用我的专业知识和经验来帮助你。”
哈哈，若是平常的佑祥听到他说这种话，一定会不屑地吐他槽，或者狠狠赐他个白眼请他走路的！但是现在……
“……嗯，”盛佑祥迟疑了会儿后叙说起来，“事情是这样的……”
“哦，这样吗？嗯，然后呢？嗯嗯，原来如此……”哇哈哈！果然！在恋爱这种特殊状态中，这个人智商已经大大受损了！蒋志高一边用严肃的声音应着他的话，一边在心里暗乐，肩膀都笑得一抖一抖地。
不过他绝对不能笑出声，否则那老兄会恼羞成怒砍了他！蒋志高死命控制声调，导致脸型都扭曲了，幸好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稳重：“……所以，你们今晚就那样不欢而散了？”
“是的。我快被她搞晕了！”盛佑祥点头。方才他开车送她到家，她立即开门走了出去，看都没看他一眼。他欲拉住她而又不想让他们之间变得更僵，只好眼睁睁看她离去。
他完全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了，会一时生气地责备她也是因为过于担心，照理她该了解的。可她却在生气！她本来一向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少有把怒气表现出来的时候，今晚竟当场跟他闹脾气，可见她真的气得很厉害。头疼的是他完全想不明白她到底在气什么。
无奈之下他只好找上了蒋志高，虽然他可以预见以后必将遭到这位无良心理医生的调侃。唉，这叫做急病乱投医啊。
“咳，大致情况我已经了解了。”蒋志高的嘴巴已经咧到了耳际，好棒的研究素材啊！原来恋爱中的男女，心理转折可以这么有趣！“下面说说我的看法……”
“唔，你怎么看？”盛佑祥肃容。
“首先，我觉得，你应该高兴。”
“啊？”
“因为许琦君终于当面表现出真实的情绪，不再如往常般冷静自持。恼怒，气愤，执拗，不服气……这些虽然是负面情绪，却是最直接最真实的心理反应，她可以在你面前直接表露，证明她在心理上对你的遮隐和掩饰程度越来越低。换句话说，你已经慢慢把她的防卫外壳给消融了。”
咦，听起来有几分道理，“是这样吗？”盛佑祥沉思起来。
“对啊，这也证明，你连日来对她的进攻是有效的！已经打乱她的正常反应，破坏了她一贯的冷漠模式！”
“……如果是这样就好了。”盛佑祥一一细想她以往跟现在的差别，不禁有点乐观起来。
蒋志高嘻嘻笑了两声，才又道：“然后呢，你是因为担忧所以混乱了吧？所以你完全忽略了重点！”
“什么重点？”
“以你多年的认识，她是个行事非常谨慎的人吧？”
“那又怎样，她今晚……”
“对，她今晚很意外地，居然丝毫没考虑好寻回失物的可能性和几率，甚至没考虑到安全问题，超出了她行为模式的正常范围。”
“所以我才生气……”
“重点不是这里！究根追源，这说明她非常、非常重视你送的那对耳环，才会把理性抛到一边。”
真是的！盛佑祥吁了口气，“我不知道她会那么喜欢那对耳环。”
“你真的变笨了耶！”蒋志高夸张地叹气，“因为那是‘你’送的。听见了吗？关键字是‘你’！”
“我？”盛佑祥静默下来，接着霍地站起身，“你是说，她其实是对我……”
“唉，亏你在女人堆里那么吃得开，怎么连这点都揣摩不到！”蒋志高懒懒地调侃。嘻嘻，他总算没有笨到太彻底。
“……”盛佑祥阻塞的脑子被点通，迅速运转起来。
她在乎他！他早已经隐约感觉到了，她并不是对他无动于衷的。
而他却因为太过珍惜和在意，一直对她迟疑纵容，行动缚手缚脚，才使双方的感情停滞不前。
“谢了！”他“哔”的一声切断线。
本来以为她的犹豫，是因为对他尚未真正动情，但是，事实上，她对他的感情，比他想象中更深。
对了！如果她对他早动了感情的话，那么在他的混沌不觉与流戏人间的这些时间……那么她对于这段感情，所产生的不安和迟疑，也必然比他所猜想的更深！
明白了，她的裹足不前，正是因为她对他的重视！她的退缩和逃避，也正说明了她对这份感情的深切！
因为，越是在乎，越是没有把握！他自己也正是这样。
盛佑祥几乎抑止不住兴奋，呵呵，现在明白了她的心意，那么他就要放手采取行动啦！决不再白白让她躲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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