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凰恼怒:“我生气你也不说?”
“不说!凰儿,从来你想做什么,爷都没有干涉过。从来也都支持你所作下的任何决定,因为感情,是彼此间的互相支持和爱护,而不是彼此为难。你坚持问,就是在要爷为难,你明白么?”他狭长魅眸看向她,是从未有过的坚定,也似是在告诉澹台凰,不论她如何问,他也一定不会说!
要他为难?
他从来都不肯让她为难,她又岂可要他为难呢?
终于,她妥协:“好,我不问,但是你要告诉我,你身上的异状,什么时候能好?我要如何照顾你,你才能觉得舒服一些,不那么疼痛?”
“三个月!”这一点,他倒是很坦诚,坦诚之后,以后也不必避着她了,也总是避不开的。
后一个问题,他沉吟了片刻,终究懒洋洋的笑了笑:“陪着爷就好!”
什么小心肝儿,小宝贝,他要是再这样说,怕是又的激怒她,所以憋住了。
她沉默着转过身,反手抱住他,让他倚靠在她怀中,素手拂过他精致华美的眉眼,触上他唇际艳红的鲜血,心中疼痛,只恨不能替他承受,见他笑看着她,她沉声道:“你可要学会爱护自己,不能有任何事,我们说好的那些,你都不可食言!”
“爷知道!”这会儿,他倒很是合作,没有再张口犯贱。
冷风微沉,她看他魅眸禁闭,却也是时常因为疼痛而轻颤,紧紧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有因为疼痛掐出来的薄汗,还有淡淡的指甲印,她痛彻骨髓的寒,他从来不是受不得痛的人,能将手掐成这样,定当是极致的痛苦。
“君惊澜,君惊澜,君惊澜……”
她一遍一遍念着他的名字,不知是希望借此让他身上的痛楚少一些,还是让自己心中的不安和忐忑少一些。不问,她也知道他现下的状况跟她脱不了关系,看着他艳绝的面庞,喃喃:“既然是我的劫难,为什么不能让我来担?凭什么让你替我受痛?凭什么……”
她这般一问,他徒然睁眼,面色苍白依旧,魅眸却含笑:“凭爷是你的丈夫,只有爷有这个资格!”除了他,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楚玉璃想给,他也不接受!三十年寿命,他尽数相还!
她人生里所有的风雨,都由他来挡,其他人,没有这个资格!
她咬唇不语,眸中有泪,却没滴落。哭出来,只会让他难受:“那你得好好的,等你好了,我们生一堆孩子,不必再羡慕任何人的家庭,独有属于我们自己的家!”
“好!”他魅眸悠然,笑着应答。
而这会儿,身上的那股经脉割裂般的剧痛,也慢慢消弭了下来,蛊虫终于是老实了。
但是如此好的机会,堪称机不可失,于是太子爷赶紧借着机会谈条件,“爷不磨!”
明显指澹台凰让他去找磨刀石的事!
澹台凰脸色一黑,微有犹豫。可低头,却见他面色浮白,抱着她的腰,似是没了人气,他却还是十分坚定道:“爷不磨,磨了会坏。即便不坏,生出来的孩子也会基因不好!”
“不磨!”再次重复,埋在她腰际的唇角微微勾起。
看他这小样儿实在是太惨了,于是澹台凰终于点头:“好!”
她“好”字话音一落,远远的凌燕就飞奔而来,看着他们道:“女皇,北冥太子,可算是找到你们了!有客人来了,韦凤说这些客人,对女皇会有很大的帮助,我们就分头找你们了!”
君惊澜听了,略一思索,轻笑了声:“的确算是贵客,走吧!”
说着便起身,脚步依旧有点虚浮,澹台凰赶紧扶着,但是已经没有大碍。澹台凰一看这货刚刚还惨兮兮的求她答应要求,现下忽然变了个人似的,一点疼痛迹象都没了!
于是嘴角一抽,和他一起往营帐走,去见所谓的贵客,但也在问:“君惊澜,你是啥时候好的?”
“好了一会儿了……”太子爷开始懒懒笑着应答。
澹台凰皱眉:“一会儿是多久?”
“就在太子妃说要给爷生一堆孩子的时候……”贱人诚实得欠抽!
“我擦!”又坑了她!一巴掌,打——
太子爷因为太犯贱,所以被揍了一顿,澹台凰下手虽然不是很重,但是也绝对不轻。
回了自己的营帐,掀开帘帐,澹台凰就看到四个男人吊儿郎当的坐着,人人都是黑衣,看起来都是四十岁左右的模样,她进门之前那几个人在说话。
“你们说,教主隐退了这么多年,怎么还是没被正道中人砍死?他们不是应该看着教主和我们久久不联络,赶紧把教主暗杀掉吗?”一人问。
又一人接话:“谁知道呢?我等正道的人暗杀他,然后我们里应外合将他除掉,最后当上教主等了二十年,到如今我们取而代之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人生就是如此沧桑!可怜我都愁白了头……”
澹台凰嘴角一抽,站在门口没敢再进去。这就是冷子寒手下的魔教?如此特立独行,盼望教主一命归西盼了二十年?这会不会太有毅力了?
她没进去,但这会儿那四个中年男人,竟然齐齐转过头,微微有些诧异的看着门口的澹台凰,一见她头顶的王冠,当即便愣了一下,这个就是最近盛传的漠北女王?少主的未婚妻?
面容绝寰美艳,眉心微皱,不怒而威,凤眸看似散漫,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势,睥睨浩广!不错,配少主还是配得上!
这会儿,君惊澜也进来了,帘帐一掀开,这几人起身行礼:“少主!”
是少主,而不是北冥太子。他们行事,从来是以江湖上的调调为准则的!
君惊澜笑着点头,拉着澹台凰一起进了帐篷,闲闲道:“几位叔叔不必多礼,爷让你们帮忙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查的事情?什么事情?澹台凰侧目……
四人起身,青龙道:“有结果了,慕容馥手下不仅仅有一个殷家,血楼也是她的人!”
“血楼”,一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澹台凰挑眉看向君惊澜,等着他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