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倒是一针非常强烈的兴奋剂,打得我小心脏扑腾一下就怦怦然了。看着梁咏慧那冰冷着带着些许骄傲的神情,我就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说多谢梁所了。
她却有一丝冷然的微笑从脸上挤了出来,声音压得很低,说:“只要你做到远离幽染,不再见面,见面距离自动远一点,当做相逢不相识,我便可以告诉你。你是一个聪明得狡猾的人,一心想依靠上一颗大树,于是你现在成功了一大半,没有幽染,你还有我和修良这样的大树,效果更好,明白吗?”
旁边,李修良有点淡淡的微笑浮现,默然点了点头。我也淡笑,点头说我明白,能做到,只是梁所为何只说沙管家,把楼、高二人都说出来不行吗?
她冷冷一笑,说这已经是她的最大极限了,叫我不要得寸进尺。
我说好吧,既然如此,那也行。其实我的心里也猜得到,梁咏慧要是能说的话,她一定能说了,毕竟我在大乘寺对她的打击还是挺大的。
于是,梁咏慧低声给我讲了三个地址,我自然是一个不落的记了下来。她说完之后,对我举了下精致的茶杯,以示合作愉快似的。
我也举了一下杯子。她一饮而尽,我也喝掉了。
李修良本来还想给我倒上茶水,结果梁咏慧带着微笑起身,对我一引手,指向门边,道:“夏总,一切就这样了,请吧?”
李修良稍稍显得有些尴尬,但还是放下茶壶,对我起身表示送行。
我也知趣,点点头,转身就朝门那边走去。厨房在他们背后那一边,染姐、李幽城和孟婷还在厨房里忙,似乎洗碗的洗碗,剁馅的也在忙,李幽城还在说面一会儿就和好了,待会看谁包饺子速度更快。染姐还在说:哥,你行了吧,你今天输定了。
听着那些声音,感觉到那就像一种不真实的家庭幸福,但它却真实的发生着。我心里怀着不舍,就那样静静的离开。再见了染姐,我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我们现在必须认命。
走出房门后,我黯然而去。她说我是个戳逼霉的,每一次见到我,都没什么好事。结果,这一次也一样,我们分别如永恒。
我来了,为了周晓蓉和许晴晴而来,也为了和染姐重逢而来。然而,周、许二人没有消息,我却被迫与染姐分别。同时,我也获得了一条极为重要的线索。得与失之间,我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我不想去比较,只是心里有些沉痛。
默默的走在大街上,想起和染姐的相识,到后来一起的日子。我们在嘉陵江里第一次对抗,我们在浣花溪边逃命,满身扎满了火麻刺,在冰冷的河水里潜游,在黑暗的下水道里爬行,冷成了狗,一身臭;再到后来,她帮我摆平杨家混子被我打残的事情;我们一起在嘉陵江采砂码头上狂K黑豹和七星帮的混子,我们在成都遇袭,与三英帮对抗……
她的美丽、狂野、血性、热情,都那么深刻的印在我的脑海里,让人难以忘记。她是哥们儿,汉子一样的女人,让我不舍,痛心。可她到底是那个世界的女人,她要嫁人,要为家庭而牺牲,而我……呵呵,就像她生命的一个过客吧?只是我珍惜那种缘分,却不曾想缘分很快就散尽了。
她将有她的生活,我将有我的命运。我的心里有深深的失落,但未来还有生活,我必须继续。染姐真的就像我的兄弟,她似乎还是唯一一个我没有在欲望深处渴望过的女人,友谊或者说感情都是纯洁的。
不知不觉,我感觉眼睛有些湿润。再回头时,已经远离了她家小区,都看不见她家的楼房在哪里了。有一种失去兄弟的感觉,她曾经带给我的不止是帮助,还有一种安全感,霸气、狂野的安全感。我是一个男人,但一个女子带给我安全感,说出来并不觉得耻辱,只是鼻子有些犯酸。
当我渐渐强大起来,染姐的身手在我面前都是小菜了,我们却再也做不了兄弟。权势的黑暗、倾轧,让我觉得自己依旧渺小,但我不甘心。凭什么这个世界和时代要让一伙阴险小人掌控?
成都很大,很繁华,那天太阳也挺烈,我短暂之间有一种无处可去的感觉。最终,我还是打了辆车,到了飞翔时代。
飞翔时代重新开业,三英帮也必须给李幽城一个面子,没有来骚扰什么的。几次交锋之后,三英帮只能改变策略,所以才有邱梅贞的那种说法。这个光鲜亮丽外表的女人,想想都让人感觉到压抑,何况山娃已经现世?
飞翔时代确实做得很不错,原来的旱冰场子做成了KTV包间,虽然在地底负一层,但生意的确好。因为这里酒吧里也有咖啡茶点,更有精致一流的西式餐点。近午后两点,还有客人进进出出,漂亮的迎宾往来相送。
我一到,迎宾自然将我迎了进去,问我是唱歌呢还是喝酒或者喝咖啡之类的。
我没有惊动这里的副总经理黄礼春以及他老婆,而是去了酒吧区,点了一瓶进口红酒和小吃,慢慢勾着喝,抽着烟。不是需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而是我需要冷静下来,再一次规划一下未来。
这里算是我的产业,服务都还不错,服务生、女侍的素质还不错。不自觉的,我还是觉得挺好的,能让黄礼春那样的混子把这里打理成这样,也有一种成就感。
我正喝着呢,收到了染姐来的一条短信。她的话已经很少了,只在短信里说,军区总医院高干207房可以见到周晓蓉,以后不再联系了,保重。
就是这么一条线索,再也没有以前的奔放语言,让我有些难过。甚至好想听她在信息里呼我一声卖货,或者卖沟子的。这种难过掩盖了能见到周晓蓉的欣喜,我的心里已经开始怀念我的兄弟李幽染。
正在那时候,黄礼春穿着上白下黑的工作职装,显得特别精明的样子,走进来,对吧台吩咐了几句。我装着没看到他,他说完想走的时候,问了吧台盘存里我喝的那种红酒还有多少。
吧台说最后一瓶了,被那边的先生点了。黄礼春一听这个,特别看了我两眼,有点疑惑,来到我身边坐下,说先生,我感觉你好面熟。
我抬起头,摘下帽子和墨镜,露出真容来。黄礼春那个激动啊,差点眼泪都飙出来了,连声叫着冬哥,给我来了个深深的拥抱。
旁边五个男服务员和四个女侍还有吧台的主管、收银都惊呆了,没想到他们的经理还遇见熟人了。可黄礼春马上把他们叫过来,说你们赶紧的,见过我家冬哥,这是咱飞翔时代真正的老板冬哥,懂不懂?
呵呵,这些员工们惊呆了,赶紧过来,排成两排,非常有素质,一起弯腰鞠躬,叫着冬老板。
别说,这感觉还是不错的。我对大家微微一笑,点点头,说谢谢大家,服务态度非常好,都忙去吧,我和黄经理聊聊。
员工们退去,黄礼春蛮激动的,赶紧给我上烟,又给我倒酒、勾兑,非常熟练,把我伺候得感觉还不错。他还说要叫他老婆过来见我,我说不用了,在忙就不必了。
随后黄礼春一边陪我抽烟喝酒,一边向我介绍了整个场子的营业现状、营销策略等等,我也非常满意这样的情况。
事业上的发展,对于我心底的失落、冲击,也算是一种安慰了。就那么一个下午时光悄然而过,黄礼春让后厨精心烤了五分牛排,陪着我吃,他说知道我饭量大,牛排都是四份的量。
饭后,生意更忙了,我让黄礼春忙去。他叫我晚上十二点出去吃烧烤,还要叫上李幽城。我说不必了,我有点事情要办。他问我晚上住哪里,要不要给我去开一间好的宾馆,我说不必了,我自己安排就行了。
离开飞翔时代,我打了个车,直奔军区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