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幽城的考虑不是没有道理的,马上就有一个兄弟母亲在楼底下仰望着我,说夏冬啊,你是好样的,你救了我们,可这要怎么办啊,这些黑涩会要是一直盯着我们不放,我们还怎么活啊?
泪水止不住滚落的阿姨,带动了不少的父母亲人,都纷纷担忧,自己身边的孩子们都是伤痕累累,有的甚至已经奄奄一息。
我两手一扬,大声道:“大家不用担心,我有办法的。以后的工作、生活都包在我身上!”
说完,我转身大步下楼,摘下背包来,背包也破得厉害,但还好,手机在里面还是完好的。
这一路走,一路雪流成河,放眼屋内院外都是诗,诗体的诗。可对于这种场面,我的心似乎已经漠然习惯,甚至闻到空气中浓浓的雪腥气,莫名就有些神经兴奋。
是命运将我们逼到了末路,让我们奋起反击,让我们爱上了杀lu,因为你始终无法逃避,逃避只有受辱、蒙难!
来到一楼门外,顺便摸了摸唐七的头。他靠在门框上,左手死死捂住大腿,雪流得很猛。身上伤痕无数,嘴里好像……门牙都掉了。
他看着我,呵呵憨笑,血就从嘴里流出来,就是一张雪嘴。这个憨逼,还笑呢,他很勇猛,一个人至少K掉了对方七个,这已经是很不错的成绩了,让我很满意。
我拍拍他的大脸,说你笑啥?
他傻呵呵的说:冬哥,这回整安逸了,安逸得板!(板,川话,跳的意思,而且是带着兴奋的跳。)
我笑了,这家伙说话门牙不关风了,更是憨傻之态。问他门牙呢,他呵呵一笑,说用牙咬绑着刘宇奇的绳子,崩掉了,绳子开了,大家解放了,于是就冲出来整安逸了!
我很欣慰,扫眼四周,很多的父母亲人以及兄弟,门牙都崩掉了,就为了赶紧脱困,参加战斗。
然后扫眼四周,黄礼春、阿丹、刘宇奇、程秀、钟远他们,个个都瘦骨嶙峋,一身披雪,衣物破烂,却对我微笑,声声唤着冬哥,泪流满面。
我点点头,说你们都是好样的,我来了,你们就得活着,哪怕为你们而战死,你们也得活着,因为我们是兄弟,是朋友,是弱者。
大家更感动得热泪盈眶,不知道说什么了。大门外,李幽城有些沉默,但在注视着我。他服了么,我不知道,但他在关注着我。
说实话,那时候心头有一种接近于狂傲的荣耀感:艰苦的战斗后,我还站着,哪怕披雪,我是榜样,是主心骨,绝对不能倒,永远不要倒!
我掏出手机,开机,等信号的时间,给大家介绍了一下李幽城,只简单一说:“那一位,城哥,道上的正义勇性之士,真名不说,但今天感谢有他!”
唐七等人自是一番感动,但有些虚弱的说着谢谢城哥,连那些父母亲人也在说着谢谢。
李幽城倒是呵呵一笑,说不用谢我了,倒是唐七你个大憨逼,还把老子当三英帮的人,冲出来就砍了老子一刀,诺,就这。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臂,那里血流。他郁闷的样子,让我们大家都笑了。
唐七傻呵呵的挠了挠头,说城哥对不起嘛,我有点杀红眼了,呵呵,呵呵!
随即,我免提电话拨打给袁伯,粗略讲了这边发生的事情,说伤员紧急救治之后,就送往广安,生命安全交给他了。
袁伯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和三英帮干了这么一场,很激动,但也沉着,说冬子你放心,袁伯马上派出警力,半路来迎接你们,以后的安全放我这儿就行了。
电话打完,救护车已经快到门外了。李幽城看了我一眼,说夏冬你牛,这等关系都建立起来了,不错,现在大家暂时是安全的了。
而我这电话打了之后,所有人都安下心来了。那些父母亲人,直接就给我跪下谢大恩,黄礼春夫妇、刘宇奇他们也是一样,受伤也要跪谢,气得我狂叫:跪什么J8跪啊,折老子的寿么,都起来,人人平等,上救护车,全部上,随时准备撤离!
很快,小女人的别墅没有一个活物了,只有遍地那啥,雪腥在夜风中飘荡。就连两个年轻保姆,也都被我们带走。李幽城那辆捷豹车,他也没要了,跟我们坐救护车走的,因为他说那车也是偷的,我也是日了。
那里的战场,李幽城说三英帮会启动JC的力量来打扫,这让我更惊震:楼展和高晓东到底有多牛?
三个小时后,所有人都活着,只是有些伤势要重一点,但没有大碍,我们坐着四辆救护车,还有一辆临时包租的中巴车,星夜赶赶广安。
我和李幽城处理完伤口,也是坐在中巴车里的,也算是要安抚一下所有父母亲人的情绪。这些亲人里,甚至有小弟弟、小妹妹或者姐姐,倒是没有哥哥。突然就离开他们寄居多年的城市,他们也流露出不舍来,有的甚至哭了。
但我说,大家不要伤心难过,到了广安,一样可以工作,可以上学,甚至会活得比成都更好。当时,我拿手机又拨了岳阳的电话,这老哥都凌晨两点了,还在矿上忙碌着。
我告诉他,我这里有一批从成都来的农民工,有男有女,勤劳踏实,能不能安排在露天矿场上工作,比如采矿、选矿、食堂之类的。岳阳二话没说,说有多少要多少,现在铁矿上不需要人,但钻石矿上得要人,特别需要老实、忠厚、细心的人,工资三千起步加提成。
这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我又说孩子们的学习问题不担心,会请广安的一个副市涨为大家张罗,众人皆是高兴极了,心里稳定无比。钟老爹老泪纵横,说冬子啊,真是想不到啊,你这么年轻,出身又不好,现在都混这么好了,我们娃呀我们一家人啊,跟着你啊,真是遇上了大贵人了。
他这一带动,搞得车上几十口子人流泪说感谢,个个真诚,发自肺腑,我还有点不好意思了。我成了焦点,坐我身边的李幽城倒成了靠边站。
我心里也很感慨,其实咱小老百姓,咱这些弱者,要求并不高的,只要有稳定的工作,娃们有学可以上,不受人欺负,吃得饱一点,穿得暖一点,就什么都可以了。咱们不需要好房子,不需要好车子,不需要多大的势多少的钱,只需要能活得好一点点,平安一点点,一切都OK了。
我们的车队离开成都不到一百公里,广安那边袁伯的手下四辆J车和十辆摩托车接到我们了,由杜和平带队的,然后沿途护送。这简直让所有的父母亲人激动无比,说还是有好的,还是有好的啊;说咱们平头百姓,哪里享受过这种待遇哦;说这要是回老家说起,别人还不得羡慕死;说咱们跟着冬哥……
呵呵,刘宇奇他爸居然也叫我冬哥,搞得人怪不好意思。
我们直接到了华蓥市,因为以后上班离华阳矿业公司更近一点。
随后就在华蓥休整,一切事情都搞定了。养伤者养伤,由J方力量负责安全。郑文娟出马,请动了她父亲郑家志,将孩子们都安排进了华蓥一小,而唐七和阿丹等人,下半年也就在华蓥山中学就读高一,妥妥的有人好办事。
父母亲人们,由岳阳开车来,租了一辆中巴车,带到矿上去上班。传回来的消息说,工作不是很累,大家都有干劲。两个小女人家的保姆,进了矿业公司的食堂上班,炒得一手好菜,赢得大家喜爱,工资也不低。
我和李幽城都住在华蓥山宾馆里养伤。他是深居简出,除了吃饭,几乎看不到他,就呆在豪华套房里。
邱素波看着我受伤成那样,心疼得不得了。她和郑文英后悔没有跟染姐到成都,错过了战斗。我说没事,你们都是大伤刚愈不久,加紧训练才是。
为了我养伤,邱素波都不让我跟她睡,我单独一间房。第三天的时候,我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有些大处还要等两天。那天晚上11点多,郑文娟憋不住,在前台拿了房卡溜我房间里来。
她进来一开灯,马上就扒了自己,往我身边一靠。我是有些拒绝的,但无奈她太温情,又燃烧着,还说为孩子们和唐七他们上学的事情,她可是出了大力的,需要回报,唉,好嘛,让我只能应战。
一水,她就崩盘了,实在是不行了。但没一会儿伏在我怀里,有些兴奋的说:冬子,我怀孕了。
我一愣,心里有点不舒服,莫名来一句:许凌锋又来睡过你了?
她嗯了一声,仰头看我,说算起来上周是中标期,所以许凌锋来过一次,可孩子是你的。
靠!怎么可能?我直接懵逼,身体都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