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了口气,心里可乐着呢,抽了支烟出来,点上。
褚远妹看得更是有点着急,说:“你怎么不说话呀?到底怎么了啊?没事啦,就算是没有过关,也不打紧的啦,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更好的工作等着你啦!”
我点点头,默默的抽烟,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们。
褚远妹更是有些着急,说:“别这样难过啦,你会好起来的啊!现在刚过完年,到处都在招工,要不你试试去做普工吧,慢慢来也行啊,你是个开朗幽默的人,一定会有好的前途和将来的。这种打击对于你来说,算不了什么啦,相信自己!”
她的眼里透着真诚和鼓励,其实让人心里感觉很舒服的。
我点点头,看着她,说:“远妹,我真的很难过。因为……”
正那时,有两个人来买彩票,打断了我的话。这两个家伙买了彩票离开后,她才问我:“因为什么?”
我把烟头丢到外面,说:“因为我要离开这里了,也许很长时间都不能见到你了。”
她眼里闪过一抹失落之色,哦了一声,脸上还是羞涩的红了,紧跟着问:“你要去哪里呀?”
我苦涩一笑,这个逼要装下去哎,说:“现在还不知道,等两天看看。”
“哦……其实,深圳还是挺好的,你出去找工作试试看啊,或许有机会的。”
我摇头道:“不用了,这里没什么适合我的工作。我什么也不会,除了教书之外。而且,这边又没有什么教师招聘。能有的学校,我的文凭又不够,都要本科以上了,我才大专,还是自学的。”
她点点头,道:“你别这么灰心啊,只要你能用心,什么都好学的。唉,可惜,我们家的彩票店不需要人了,要不可以让你先帮着上工的。”
“你们家的彩票店?这是你自己家的店子?”我惊了一跳,看着她。
她显然有些慌乱似的,但还是很快镇定下来,说:“哪有啊?这像是你在一家工厂里上班,也会对别人自称说是我们厂里一样。我工作这里的老板有七家店子的,沙井两家,宝安城区三家,在福田区还有两家呢!”
我点了点头,表示懂了,然后说:“远妹,要不一会儿你下班了,我请你吃点东西吧!认识这么些天了,我对你还是挺有好感,你是个不错的女孩,长得又漂亮,也是个热心的朋友。在这里,我也没什么朋友聊天什么的,真的谢谢你。”
她笑了笑,说:“我哪有漂亮啊,你瞎说啦!不用你请我吃饭啦,还是我请你啦!”
结果,我就在彩票店里等到了晚上十点钟的时候,她下班了。
于是我们去了附近的一家烧烤店,点了一些菜,我点了啤酒,她点了饮料。
我们吃着,我一副落寞的样子,她不时就在劝我,叫我开心一点,要有信心啦!
等吃罢之后,我还是坚持付了七十块钱的帐,然后说我送她回家吧?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我陪着她走在大街上,朝着她家走去。她呢,说是跟父母住一起的,父母都在厂里上班,我倒是没见过他父母。
她们家的房子,租在沙井镇上一所著名的华侨援建学校——荣根学校旁边,有一个相对老式的小区。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她叫我不要送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说送你到楼下吧?
她说不好啦,叫我爸妈看见啦,会不给你面子的。
我说这是为什么?
她脸上有些红,说总之不好啦,我爸妈还不希望我现在和男生交往的。
我说我又不是你男朋友,就是一个萍水相逢的朋友而已。
但是,我还是道了晚安,便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蓦然回首时,她还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我。回首时,她突然有些羞涩,扭头就小跑进了小区,转过一栋楼后面,消失了。
我心里暗暗兴奋,看来,她对我还是真的挺有意思。
回到出租屋里,感觉真不错,兴奋得倒在床上傻笑。
随后的日子,我基本上都晚饭后去见她,等她。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然后送她回家。
她一直鼓励我,叫我不要走,留下来。我的观点是,我也在努力的找工作,白天跑了很多地方的。其实,我白天就是锻炼,睡觉,吃喝养身体。
她见我在找工作,还是挺高兴的。
这样的日子很短暂,只有五天的时间,然后我便接到了兰梅的电话,通知我第二天赶到关爱委员会去,要准备出发了。
接到电话的当天已是半下午了,晚上,我便又去了彩票店等褚远妹。她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了一家糖水店,坐下来,喝点东西,吃了一些晚间小点心。她自从第一次之后,都不让我开钱的,全是她。她说过了,等我过得好了,再请她吃大餐就好啦!
随后,我依旧送她回家。走在半路上,我突然拉住她的小手。是的,这一次是我主动的。
她颤抖了一下,停下来,扭头看着我,当然没有挣开我的手,只是羞涩道:“你干什么?”
我看着她,说:“远妹,明天上午我就要走了。”
“啊?”她很吃惊,说:“为什么要走啊?真的找不到适合的工作吗?”
我看着她的眼睛:“远妹,你想我留下来吗?”
她羞涩的抿了抿嘴,低头轻轻的嗯了一声,才说:“我真是不想你离开,当你是好朋友啦,但我又帮不上你什么忙。”
“仅仅是朋友吗?”
她更是羞涩,扭头望向街边,说:“没有仅仅是啦!”
我点点头,说:“远妹,其实……我是后天下午的飞机去重庆,但明天一早就要去福田区。”
“啊?你是要回四川了吗?可是……你说过,没有成功,不回去啊!”她有些急了,看着我。
我说:“飞机到重庆,然后有专车来接我去遵义。”
“什么?去遵义?为什么?”
她惊了一跳,然后突然像领悟到什么一样,脸上惊喜绽放:“天啊!你是真的要去遵义吗?这么说你被选上了是吗?这些天,你都是在骗我吗?”
我点头微笑道:“远妹,我在语文竞聘者一百多号人里,成绩排名第一,怎么可能不通过呢?我还是他们的支教队长呢!”
“我靠!你这个骗子啊,骗子啊,我恨你啊!”她爆了粗口,挣脱了我的手,猛的抱住我,手掌狠狠的打在我的后背上。
那时候,我别提多开心了,搂着她的腰,幸福的笑了。
她苗条修长,抱在怀里如暖玉一般,清香宜人,感觉特别美好。我在她耳边轻声道:“远妹,我真的是要离开了。再回来的时候,都是半年以后,七月份暑假的时间了。你会等我吗?”
她不打我了,搂着我的脖子,小脸贴着我的脸,心跳好快,说:“嗯,我会等你的。”
我听得好激动,又轻声道:“远妹,我很喜欢你,希望你是我的女朋友,以后是我的妻子,好吗?”
她小脸在发热,点了点头,没说话,更让我激动的把她搂在怀里。
就那么在还有不少人来人往的大街边,我们在一棵南国榕树下,紧紧的拥抱了好久才分开。
分开时,看着她脸上的红霞,我真是心动异常,不禁拉着她的手,轻声道:“远妹,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的出租屋吗?”
她听出了我的意思,轻声如蚊蝇般的说:“不行,我爸妈叫我晚上十一点半前必须回家的。再说……我家亲戚来了。”
我并不很失望,因为她是一个孝顺的女孩子。我点点头,说那好,走吧,我送你回家去。
我们手拉着手,走在南国夜里的微凉风中,心跳都很激烈。她很高兴,说她没看错我,我真的很成功,希望我能一直做下去,那工作挺好的。
我说没问题,只要待遇不错,我会好好做的,只是会和你分别很长时间。
她说没事啦,我会等你的,但是你到了那边,要常给我电话啊,彩票站的电话,你知道的,我每天下午两点去那里,晚上十点下班。
我说我知道,我肯定会抽时间给你电话的,就算是到了山区,我也会到镇上来打电话。
就那样,我和褚远妹确立了关系。通过接触,我知道她是个不错的女子,真的打算暑假回去的时候,带她去见我的父母亲人,并且想和她结婚。那就是当时的现实,我们的心中都装着一份美好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我便拖着沉重的行李箱,因为里面还有我的哑铃,赶到了关爱委员会,与所有人集合,合照,等着上新闻。我记得那天照相的时候,是在报业集团大楼的一楼阶梯上,后面打着横幅,许文峰身边站着女秘书,两边还有什么岭导之类的,我站在第二排,和所有人一样,怀里抱着鲜花,脖子上围着花环,那种虚荣心的满足感不要太强烈。
那天阳光很暖,我穿的是一件立领短袖,雾白色中透着微微的橘黄那种,是柒牌的,还是小七给我买了,都穿了三年了,还是那么新,质量的确靠谱。就是现在,我只要在百度里按相关条件一搜索,都能看到那张照片,人模狗样,意气风发,抱着鲜花,围着花环,披着绶带,总让我自己感慨岁月之人生如戏也!
那张合影,也是刊发在第二天的报纸上的。
当天,合影之后,我们又开了会,下午还去许文峰的集团里参观了的。晚上,还有市府相关部门的招待酒会,之后我们和自己的队员们住进了四星级的酒店,叙话未来,打得火热。这一切食宿全免费,享受哎!
我却不知道,接下来的人生旅程,更是一种享受。
第二天上午,我们一行人到达宝安国际机场。南航为我们提供了免费机票,而且是走贵宾专用通道登机。妈的,人生第一次去机场,感觉就是高大上,老大老大了。
登机口上,还打着欢送我们五人前往革命老区支教的条幅。到了登机舷梯下,还有空姐为我们五人送上了鲜花,芳香得不要不要的。
上了飞机后,哈哈,我还是很兴奋,以前就见过飞机在天上跑,真没坐过哎!
送我们五人去贵州的,是张荣主任和兰梅,这可真是一种隆重了。去西藏的五人,是许文峰亲自送的,也是隆重。去广东河源的,倒是关爱委员会另一个主席去的,公车跑长途去的,也算是隆重。
我们坐下来,我是挨着队员何虹的,这个去年毕业的丫头,有着江西女子特有的皮肤白与嫩,身材丰盈,透着一股子灵气。她头天晚上还说,是作好了减肥准备的。
飞机起飞后,平稳了,空姐特别给乘客们讲,今天飞机上有一群特殊的乘客,他们是在张荣主任和兰梅主任带领下,前往遵义革命老区为教育奉献爱心的一群年轻人,将要在艰苦的环境下工作半年时间。那时候,我们也老配合了,空姐介绍完了,我们也站起身来,赢得了其他乘客的掌声。还有老外呢,也给我们鼓掌,因为空姐是说的双语。
是的,在其他乘客看来,我们将是一场艰苦之旅。其实,后面的人生,充斥了太多的享受了,一切美好得不要不要的,这可不是浪漫的革命乐观主义哎!而我,依旧经历太多,感悟太多,尼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