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在公寓里见到想要见到的鬼,反而见到了不想见到的恶魔。难道104号公寓的鬼的目标就是复活莫斯提马吗?但是来自西方的恶魔并不适用东方的通灵规则。可惜如今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够进入104公寓,也没办法判定地下有没有埋的尸体。
自那天从公寓逃走后已经过去了3天,这三天里穆连城始终不曾联系到陈娴,小小的客厅里乌云密布。
“要想彻底消灭撒旦,只需要知道他的名字。这个,并不难。”
穆流光将身子蜷缩着陷入沙发中,闻言抬头看了那个说话的人一眼,“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虽然他占据了莫文华的身体,但是并没有夺走莫文华的名字,也没有沿用自己的名字。”
“以前的租住记录也被销毁了。”
“怎么办…”
“少卿,工会有没有法师?”
“没有。”
穆流光彻底沉默了,她垂下眼帘仿佛进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穆连城面上不显,但心里还是涌上了一丝烦躁,左手下意识地伸进了上衣的口袋里,坐在他对面的少年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但是穆连城摸索了一番后什么也没有掏出来,眉皱的更深了。
“不,”沉默许久的穆流光猛然出声,却在说了一个字后停了下来,两个男子同时转头注视着她,静静等待着她的下一句话。穆流光取出手机里的sd卡,微微一笑,“找她。”
东郊精神病院
下午,三位年轻人走进了这所破旧的医院。
医院出乎意料的冷清,偶尔有一两个护士推着轮椅经过穆流光的身边,护士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三人,反倒是坐在轮椅上的病人朝着穆流光咧嘴一笑,一副痴傻的样子。穆流光默默地收回了视线,被精神病病人这一眼看得有些不适。
医院前台漂亮的小护士舒服地靠在医院最好的一张旋转椅上,即使三个人都已经走到了她眼前还是没有主动招呼三人的意思。
“你好,我们是来探望病人的,请问罗黛女士在哪个病房?”小护士听到声音伸了个懒腰,语气中有一丝不高兴,漫不经心地问:“你们是罗黛的什么人啊?”
“我们-是她的朋友。”
“哦?”小护士抬头瞥了三人一眼,表情越发不耐烦道:“这几天罗黛的朋友来的真多,你们就不能一起过来吗?”
除了陈娴外还有人来吗?
没等三人细想,小护士将登记簿推了过来,示意三人登记。登记簿上只有寥寥几人,一个熟悉的名字出现在他眼前…
莫文华。他一共来了三次。
若是被附身后的莫文华来过这里,那么这个罗黛很有可能知道他的名字。
“快点,看什么看,能看出花来?”小护士扯过穆连城手里的登记簿,“向左直走,再左拐直走,尽头的房间就是了。”说完眯起眼继续打瞌睡。
三人顺着小护士的话很快走到了病房尽头,走廊里的灯因为常年没有更换过而坏的七七八八,偏偏走廊又是灰暗的,即使是白天阳光也无法照射到这里。尽头的病房门前有一个医生和一个护士坐在蓝色的金属椅子上聊天,他们身前一辆小推车斜放着,第一层隔板上密密麻麻摆满了各种药物,第二层隔板上则放置着针管金属棒和皮带。
听到了脚步声,男医生终止了和护士的谈话,抬头看向来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言少卿感觉到医生看到他们时十分紧张——言少卿忍不住攥起了手指。
“你们是来看罗黛的吧。”护士微微一笑,赶在医生前面开口,穆连城对着她点了点头,随后护士便从腰间摸出一把钥匙来开门。
罗黛的病房似乎是特别准备的,一共有三道门锁,护士手里只有一把钥匙,剩下的锁要有医生来开。护士朝医生笑了笑,那医生立刻转头笨手笨脚的开着锁。
“进去之前,有些事情必须提前告诉你们。”护士瞥了一眼开锁的医生,医生的动作不知不觉间变得更慢了,“第一,医院的规定是不可待在罗黛女士的病房里超过一个小时,罗黛女士的情况不是很好,不适合长时间见人。第二,在你们的探望时间内我们会在门口等待,如果发现罗黛女士有任何不正常的反应请迅速叫我们进来。第三,探病结束后有一份表格需要你们完成,这个么——麻烦各位了,是警方的要求。”
“我们知道了,谢谢。”
来之前言少卿查过罗黛的资料,作为公寓的前任主人,罗黛今年已经58岁了,在精神病院属于大龄病患了,十年前被查出是逃犯被警方通缉,随后公寓很快转手他人,转来转去最终转到了莫文华一家手里。十年前的罗黛因为做假证差点进了监狱,但最终还是查出了她的心理问题,被送到了精神病院,至今仍然被监视着。
护士说完,病房的门应声而开,穆连城首先抬脚跨进病房,穆流光和言少卿盯着护士和医生的打量也跟着穆连城进到了病房。
罗黛的病房里很干净,并没有想象中的烂臭味,反而是有一股说不出来的花香萦绕在鼻尖,让人忍不住深吸一口。
穆流光深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身体很是放松,随后目光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巡视了一圈才找到蜷缩在角落里的身影。
似乎只有在角落里才能带给他一丝安全感,三人进来的时候罗黛并没有抬头看他们,自顾自的将脑袋埋在怀里。没看到罗黛的脸,罗黛脚边巨大的铁球吸引了她视线。铁球一段拴在墙上,另一端则拴在罗黛布满褶皱的细瘦脚脖子上。
罗黛身后洁白的墙壁上有一大片污渍,与房间的整洁格格不入。穆流光凑近观察许久才发觉这并不是污渍,而是一幅画——很抽象的一幅画。罗黛极为安静,哪怕是穆流光走到了她的身前她都没有丝毫的反应。
穆流光的视线在她头顶徘徊许久,又落到了那副乱糟糟的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