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大都一处僻静的仓库。临近夜晚,天边的晚霞被太阳的余光烤的通红,在天边翻涌着,像是由最壮烈的战士的血液染红的。
瑟瑟的风吹散耳边的发。一行人极为缓慢地走进仓库中,走在最后的女子警觉地顿住身子,抬头向仓库旁边的一处空地看去,危险的眯起眼睛,直到前面的男人拉了她一把,她才疑惑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她看向的地方不仅没有人,连一根草都没有。
一行七人,个个穿着打扮都是非主流,染的不同的发色,皆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领头的男人一脸自得,可是当他们全部走进仓库中后,却发现仓库里一个人也没有!几人不禁张大了嘴,来时领头者人与他们拍着胸脯担保以来就有货,可现在——想到这儿,向来暴躁的众人都变了脸色,看向领头人的目光也不尽友善。
“这个——大家别着急,让我打个电话问问……”
其余人对视一眼,默许了他的行为。领头人战战兢兢的拨打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优美的女声却让他脸色一白。
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众人躁动起来。“他奶奶的,又******被骗了!”最年轻的男子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扬起脑袋,头顶的一大片黄毛配上他的暴怒表情只显得滑稽可笑,最后进来的女子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让领头的男人冷汗直流。
“敢骗老子?老子要你的命!”方才叫骂的男子抬手提起领头人的衣服,重重一拳头砸下,男人的鼻梁瞬间被砸歪,口中一股腥甜涌上来,还没等男人挣扎求救男子又挥起拳头准备砸第二下,看起来高大强壮的男人在年轻人面前竟是毫无还手之力,软着腿将要跪下。
女子更为不屑。眼见第二拳落下没有一人为男人求情,男人的身体想筛糠一般剧烈的战栗。
忽然,耳边传来了沉重的敲击声——砰,砰,砰!
黄毛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蓦然,他的双眼眼角,鼻孔,嘴角涌出红色的液体,几秒钟内黄毛倒地,再无声音。因为黄毛的不对劲男人重获自由,像皮球一样立马滚的远远的,女子皱眉上前,一脚踢在黄毛身上,那黄毛一动不动,仿佛死了一般。
几人彻底变了脸色——那不是恐惧,这些人没有一个怕死。
“啪,啪——”缓慢的拍掌声在空旷的仓库中响起,从进来几人就仔细观察过这个仓库,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仓库中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拍掌声消失后,一张男人的脸呈现在众人眼前,死都不曾恐惧过的众人却在看到来人的脸时纷纷倒抽了一口凉气。
“你们,很好。”男人赞道,目光轻轻落在这唯一一个神色镇静的女子脸上,笑意加深,“非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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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徐静的女鬼彻底消失,可是,她是缚地灵,根本无法离开女生宿舍楼,又怎么可能再附辛兰或者赵怡呢?
此刻,辛兰瞪着一双大眼睛诧异地望着穆流光的手臂。
穆流光被她看得极为不自在,将左臂往身后藏了藏,引得辛兰大吼:“干嘛干嘛啊,有什么不敢让我看的!”停顿了下又道,“穆流光你能不能安生点,老实交代,你怎么伤到的!”
穆流光矮了矮身子坐下,可怜兮兮地望着居高临下的辛兰:“辛兰,我是病号,你不能吼我!”
辛兰三下五除二剥下穆流光的外套,阴仄仄的笑道:“病号又怎样,小爷我反倒更方便了……”
“啊,不要~~”
寂静。
“闭嘴好吧。”辛兰嘴角抽搐着,拿着毛巾的手一巴掌拍下去,“再乱入我不介意下手更狠一点!”穆流光则是恹恹地瘫在沙发上,穆连城一进来就看到这销魂的葛优躺,忍不住按按眉脚,辛兰听到门被打开回头羞涩的笑笑,穆连城的动作顿了下,自然地走到两个人旁边。
“麻烦你了。”接收到穆连城的歉意辛兰不好意思的摆摆手,更加认真的低头给穆流光上药——一边上一边好奇,穆流光用的药膏并不是市面上的,包装精美的就像贵重饰品一般,惹得辛兰多摸了两把。
“兰兰,你轻点呗~”穆流光幽怨不已,但只得到辛兰一记白眼,穆连城轻轻一笑,手搁在她头上摸了摸,眸子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宠溺。
辛兰走了之后穆连城挨着穆流光坐下,抓着她的胳膊看了又看,这才放心道:“百里熙说了,两天就可以恢复如初。”
穆流光点头,望着自家哥哥的脸不由得出神——想到了刚回家时见到的人。
楚烟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守在穆家门口,见穆流光回来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死死攥住穆流光的肩膀大叫,穆流光明显可以看出她的些许不情愿,但那声音让人不得不心酸啊。
“是我的错!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你原谅我吧!”歇斯底里的大叫,搞得同行的言少卿侧目,楚烟看样子不仅哭过而且还没睡好,眼眶下大大的黑眼圈足以媲美熊猫,穆流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想和这个女生说话,楚烟又抓得紧她走不开,只好硬着头皮道:“楚小姐,我们放手好不好,事情慢慢说。”
“不行!”楚烟尖叫一声,牢牢握住穆流光的手腕,一张口又是对不起三个字,不停地重复着。
楚烟在她上次受伤后来过穆家几次,说话更加过分,连带着楚牧十分尴尬,穆连城更是直接将两人都拒之门外。楚烟不来了,但是她找上了学校,硬生生转来了穆流光所在的班级——还没有正式在这里上课,楚烟就以工会的名义偷偷给穆流光下了战帖。穆流光不知道是楚烟下的,还以为是工会某个人下的,到了地方之后才知道被骗。
穆流光还没有来得及解释楚烟已经唤出式神,这导致百里熙不情不愿的赶来后穆流光和楚烟两个人都是灰头土脸。最后,穆流光被告知不能使用灵力的时间从两个月变为半年。
“够了,”穆流光打断楚烟的重复,“看样子你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我不想在这件事上耗功夫了,就此打住。好吗?”
楚烟抬起头,眼睛中还有蒙蒙的水汽,说到底楚烟也不过是娇惯坏了,自视甚高且过分重视成败,今次不知被怎么教训了才上门道歉,但穆流光没有感受到她的恶意,仿佛楚烟这次仅仅是为了道歉。
想到这儿,穆流光忍不住发问:“哥,你把楚烟怎么了?”
穆连城摇头,老实道:“原本只是让工会的人好好教育一下她,可是这回是她自己闯下大祸。”
“什么?”
“楚烟那天偷用的式神不是她自己的,而是工会的‘净’,而且——”穆连城停顿了下,眼神微暗,“流光,你要做好准备。靳氹逃走了。”
靳氹?穆流光大脑飞速旋转,以前的许多事情她都记得不太清楚,唯独这个名字,伴着血腥味,让她分外的熟悉。
那天,审讯室内,高大的男子看向她,他尽力掩藏的凶狠的眼神缓缓浮现在脑海中,穆流光终于知道为什么熟悉了——原来是他——靳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