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此生堪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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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灭口

戈灵音转身就进屋了,根本不管喻慕秋是不是真的这么想,喻慕秋看着她决绝又有些寂寞的背影,却只是一声叹息,这似乎就是两个人的命运,相近相离,是不是真的如同仵作所言,两个人根本做不了夫妻?那么,是不是可以做兄妹呢?

喻慕秋忽然觉得自己今天明明没有喝酒,为什么有些糊涂,有些醉了呢?

终了他也是摇了摇头,还是走了。

戈灵音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来秋根本还没有睡觉,而是点着灯,似乎就是在等着她回来一样,甚至桌旁用暖炉暖着汤,似乎是怕戈灵音染了风寒一样。戈灵音进来之后,已经困得要睡着一直撑着头打瞌睡的的来秋立刻醒了过来,站起身来,但是还是揉了揉眼睛。戈灵音忽然觉得有些抱歉,自己心情不好,又干什么要拉着其他人呢,她原本想要回来就问来秋一些事情,但是现在又觉得还是让这个孩子去睡吧,她轻声的说道:“你先去睡吧,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

来秋虽然乖乖的回了一个“哦”,但是完全没有去睡觉的意思,反而是手脚麻利的替戈灵音盛了一碗汤,然后小声嘟囔的说道:“夫人先喝点去去寒。”来秋的话已经因为困倦说的有些不太清楚了。

戈灵音心中就是一暖,连忙的接了过来,然后又轻声的再一次劝导:“还是去睡吧。”

来秋努力的张了张眼睛,然后小声的说道:“这样夫人一定睡不着的。”说着又是揉了揉眼睛,然后绽放出一个无辜的微笑,似乎就是为了让戈灵音安心一样。

戈灵音笑了笑,只是问了一句:“仵作画的那几个男人是不是你见到过。”

来秋听戈灵音这么问道,有些迟疑,但是还是认真的回答了一句:“是的,就是我下午看到七寸姐姐见到的人。”

戈灵音虽然已经想到是这样的结果,但是心还是不由自主的咯噔一下,仿佛一只不想承认的事情变成了事实一样,她抿着唇,努力保持着那一番微笑,然后对来秋说:“行了,我知道,睡吧。”

来秋又似乎嘟囔了一些什么,但是戈灵音并没有注意听,也没有听清,但是她听到了一句:“还是问问将军吧,我也不清楚。”

可不是应该去问问喻慕秋,可是喻慕秋太过于会伪装,她根本就没有办法分清楚到底是真是假,这还真是一个让人觉得悲哀的事情,自己的丈夫,以前最亲近的哥哥,现在却是自己怀疑最大的仇人,但是戈灵音还是点了点头,似乎是为了让来秋安心一样,然后伸手熄灭了几盏灯,似乎是告诉来秋,她也打算睡了。

来秋又应了一声,揉着眼睛往外面走去。

这一次,来秋并没有住在戈灵音外面的暖厢当中,似乎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来秋刚刚出去,戈灵音原本压抑着的心情一下子迸发了出来,泪水不由自主的落了下来,连成了一条线,不知道是因为华家的事情还是因为什么。

过了那么一小会,戈灵音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觉得有些累了,也没有宽衣解带,就躺在了床上,然后看着也没有熄灭的灯,随着从窗缝刮进来的风跳跃,一跳一跳的让她觉得有一丝的迷糊,她翻了一个身,枕头一颤,忽然就发现了那一封自己拿回来但是还没有来得及去看的信件——喻慕秋写给七寸的最后一封信。

戈灵音所有的困意似乎就在这么一瞬间完全的消失了,她不由叹了一口气,还是爬了起来,郑重的把那封信放在了手中,舒缓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心理准备,缓缓的打开了那一封信……

转日的天气很好,是一个艳阳天,喻慕秋还是因为临近年关,即使担心戈灵音照样不能在府中多呆,天空中刚刚翻了白,就被尉迟瑛叫到了宫中,虽然在疆场之上,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无法保持睡眠的状态,但是现在这种感觉却和那个时候有很大的不同,即使他竭力的想保持住自己优雅的仪态,但是在眉间还是不由的带上了几分的厌倦,当然这厌倦,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来的,比如总有那么几个不怕死的人装上枪口之上。或者说只是没有眼力见而已,想要拍马屁却只能拍在了马腿上面。

比如现在已经落难了的丞相党之一赵立,原本一直以为喻慕秋没有任何的能力,只是靠着尉迟瑛才可以维持现在的身份,现在看来却不是如此,打了胜仗回来的喻慕秋现在备受皇帝亲睐,赵立也觉得自己应该找一个出路了,他看到喻慕秋过来连忙的过去奉承道:“喻将军今天看起来气色不错啊。”

喻慕秋现在连看他都懒得看他,只要长眼的人都可以看出来现在喻慕秋眼底深深的眼圈,即使他再器宇轩昂,依旧难以掩盖疲倦,喻慕秋越是不说话,赵立越是想要找话说,终于在他临街爆发的那么一瞬间,尉迟琼忽然出现在身边说道:“赵大人可否让本王和喻将军单独说几句话。”

虽然尉迟琼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王爷,但是还是有封爵的,即使赵立心有不甘,还是悻悻的走开了,更何况喻慕秋显然没有心情想要理他。

等到赵立刚刚离开的时候,喻慕秋就对尉迟琼笑了笑说了一句:“多谢。”

尉迟琼摆了摆手,也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举手之劳,皇兄在御花园等你来着。”说着略有些暧昧的眨了眨眼。

喻慕秋早就已经习惯别人如此看他,只是耸了耸肩,转身就往后宫走去,他知道尉迟琼现在算是在巴结他,尉迟琼虽然是尉迟瑛的亲弟弟,但是对于一个敏感多疑的尉迟瑛,怎么会让这最大的威胁好过呢?他又觉得有些同情起这个怎么看都要比尉迟瑛看起来好一些,就是没有尉迟瑛聪明的亲王。

就在喻慕秋想着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头顶有人问到:“怎么这么没有精神,昨天到底是梅开几度啊。”声调虽然威严,但是带着几分的调侃。

喻慕秋连眼都没抬,直接跪下行礼说道:“参加陛下。”

“起来吧。”尉迟瑛淡淡的说了一句,却因为喻慕秋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有一些恼怒。

喻慕秋早就已经习惯了尉迟瑛看他总会显露出的一丝不满,所以根本没有理睬的继续说道:“陛下不是在御花园么,怎么着都快到大殿了。”

尉迟瑛轻声哼了一下说道:“你说呢?”

喻慕秋啧了啧嘴,有些懒洋洋的回答道:“多谢陛下体恤微臣,怕微臣迷路。”声调之中也带上了一丝的调侃,这声调让尉迟瑛不由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他,根本不知道他为什么转变了性子。喻慕秋只是笑,似乎是真的想到了一些什么。

“你最近没有什么精神似乎。”尉迟瑛再一次的说道,喻慕秋跟在后面虽然没有反对,但是也没有回答的意思,没有得到答案的尉迟瑛微微顿了一下自己的脚步,然后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喻慕秋。

喻慕秋这才叹了一口气说道:“只不过最近事情比较多而已。”

“比如?”尉迟瑛挑了挑眉问道,毕竟最近他专门交代过四方不要给喻慕秋安排事情。

喻慕秋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比如最近的华家的命案。”

“哦。”尉迟瑛点了点头,他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却兴趣缺缺,一个皇商而已,死了一个还是有后来人来补的。不过似乎,“你夫人是华家的人?”尉迟瑛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问道。

喻慕秋轻声的应了一声,然后苦笑的看着尉迟瑛,就知道他一定会露出这种似乎在思索什么的表情,但是尉迟瑛并不像喻慕秋想的那样发什么脾气,只是淡淡的点了一下头,然后换了一个话题说道:“宗政新皇上位,来使求和,你觉得如何。”

喻慕秋松了一口气,然后正经了自己的想法,想了一下,然后回答道:“臣以为不可。”

“哦?怎么讲?”似乎尉迟瑛对于喻慕秋的想法很感兴趣一样轻声的问道。

“新皇原本是宗政的亲王,而且原本的皇帝对他不薄,他都可以用十年的时间蛰伏,等待现在造反的机会,这样的人绝对不是真心求和的。”

尉迟瑛听到喻慕秋如此的说,有些若有所思,然后猛然的回过头来眯着眼睛看着喻慕秋,这样的眼神,让喻慕秋心中就是一惊,这形容似乎还真是和自己有些相似呢,他苦笑了一下,然后轻声的说道:“不过这还是看陛下的意思,是和是打,臣谨遵圣命。”

尉迟瑛看了喻慕秋一会,终了还是笑了笑,然后与他说道:“我也没说什么,今天我乏了,你回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喻慕秋算是松了一口气,但是还有些不安,不过还是听从的退了下去,刚刚出了门口,就碰上了一看就是一夜没睡的沈亦臣。喻慕秋走过去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拍了拍他的肩,有些同情的问道:“你还好吧。不是嫌疑人都出现了么,还这么苦着脸。”

沈亦臣苦笑了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倒是宁愿没有这嫌疑人,今天得到报告,人死了,就在外城。”

“被灭口了?”喻慕秋问道。

沈亦臣点了点头,然后抿着唇,眼神一直在喻慕秋的身上晃来晃去,喻慕秋看出来沈亦臣是有事情问他,于是主动开口说道:“有什么事情么?”

沈亦臣听到喻慕秋这么说的时候才舒缓了一口气,放心的说出来:“伤口我认识,一定是我的同门。”

喻慕秋听到这句话瞳眸就是一紧,他已经听出了沈亦臣话中的意思,穆先生门生只有沈亦臣、七寸、仵作三人,沈亦臣与仵作昨日一直在一起,那么也只有七寸一个人有时间,那么……

“这件事情和我没关系。”喻慕秋轻声的回答,他知道沈亦臣想要的就是这个答案。

沈亦臣点了点头,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说了一句:“那就没问题了。”好像还有事情,于是又匆匆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