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此生堪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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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苏醒

戈灵音站得远远的但是依旧可以看到喻慕秋似乎是在思考的表情,不过这个样子不是就和以后的事情有所不同了么,所以这梦境中的事情也不全然靠谱么?得到这个结论之后,戈灵音稍微有些灰心丧气。

就在这个时候七寸走到了穆先生的面前,有些不满的撇撇嘴的说道:“师父,不要勾搭别人了,你已经把师兄拐跑了,又骗走了我,还想骗慕秋么?”

穆先生听到七寸这么说笑了笑,然后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对少年喻慕秋继续的说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么?”

喻慕秋远远的看了一眼七寸,然后说道:“我想不行。”硕然恭敬的行了一个礼节,往戈灵音的方向走了。

这地方只剩下穆先生和七寸,穆先生轻轻的摸着七寸的头发,怜惜的看着她说道:“你不应该一次次的逆天而为。”

七寸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戴上了一丝的松动,她看着穆先生,忽然就落下了眼泪,穆先生叹了一口气,把她搂在了怀里面,苦笑着说道:“我又何尝不是呢?”

穆先生轻轻的拍着七寸的头,然后说道:“无法避免的悲惨故事,我们总想避免,难免的。”

穆先生看了看站在不远处的戈灵音,然后笑了笑,招手让她过来。

原本和少年喻慕秋正在说什么的戈灵音看到自己这次入梦的目标人物与她招手,跑了过去。

穆先生对七寸说:“你先回去吧。一会我会送灵音小姐回去的。”

七寸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然后一步三回头的转身走了。

穆先生看着七寸,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因为戈灵音现在只有五岁的身高,于是穆先生蹲下身来,直视她,然后温柔的低声说道:“那么,灵音小姐你还记得什么么?”

戈灵音觉得在她以前的记忆当中一定没有这样的问话,所以说在梦中自己的记忆被修改了么?她虽然如此的想着,但是还是回答了穆先生的话,她低声的说:“记得,上次在书房里面。”

穆先生又温柔的笑了笑,然后轻轻的拍了拍戈灵音的头,露出一个悲悯的微笑。

“灵音小姐想问什么么?”穆先生显然没有解释自己刚刚的那个表情到底代表着什么,而是依旧温柔的问着戈灵音想要问什么。

虽然模糊的记忆告诉戈灵音这一切似乎都有些不对劲,但是戈灵音还是认真地问道:“蛇王的毒。”

“恩?”可能是因为戈灵音说的太模糊,让穆先生有些不能理解是什么意思,但是聪明如他,一联想就明白戈灵音到底想要知道一些什么,他笑了笑说道,“那个药方你不是看到了么?”

“可是……”戈灵音抿着唇,想要反驳一些什么,却又觉得不能捅破天意。

穆先生拉着戈灵音的手往内屋走着,他声音依旧温柔而低沉富有磁性:“灵音小姐,那个药方是到目前为止我可以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哦,而且,灵音小姐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要太贪心,可以知道自然是好,不知道也不代表对自己不好呢。”

可能是因为穆先生说话的声音太温和,戈灵音被他拉着的时候,有一种暖暖的想要睡去的感觉。

戈灵音与穆先生往屋内走去,但是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光明,反而是越来越阴暗起来,黑暗慢慢的笼罩在戈灵音的全身,戈灵音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集中起经历了,她努力的想要看清楚穆先生的样子,却发现这就是徒劳。

“睡吧。”穆先生似乎也发现了戈灵音越来越困倦的表情,低声的说道。

这声音仿佛在戈灵音的耳边响起一样,让她更有一种睡去的想法,但是戈灵音有些不甘心的嘟囔着说道:“我要告诉慕秋哥哥。”

“回去就看到慕秋少爷了。”穆先生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然后哄骗着这个小孩。

“好……”戈灵音觉得最终她是这么的回答了。

“灵音灵音。”熟悉的声音在戈灵音的耳边响起,她睁开眼睛就看到喻慕秋坐在自己身边轻声的叫着自己,哦,是现实中的那个,戈灵音对比了一下,忽然还是觉得以前少年时代的喻慕秋要可爱很多,她撇了撇嘴,然后说道:“穆先生说,那个方子没有问题。”

“穆先生?”喻慕秋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完全忘记了药方这个问题,反而是对这个人产生了一丝的兴趣。

戈灵音挑了挑眉头说道:“怎么,你不记得了了,他还问你要不要和他一起走呢。”

“有么?”喻慕秋挑了挑眉头,那个时候自己已经是少年,对于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早就有了记忆,虽然对那位先生有所印象,但是如果是曾经与自己说过话,甚至是让他随穆先生一起的话,他怎么会不记得?

“你不记得了?”戈灵音如此的说道,但是后面却是没有说出口了,果然这梦中世界并非全是真实的,那么到底是什么改变了自己的梦境呢?戈灵音不由的看向了带她入梦,而且也出现在了自己梦中的七寸。

七寸默默的坐在那里,低垂着眸子,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这让戈灵音不知道怎么去判断现在的状况,不过,反而是七寸现在的状态,让她把梦中那个面无表情的小女孩与现在总是笑容颜颜的七寸重合了起来。

看着这喻慕秋三个人又打起了哑谜,周琦有点着急的说道:“你们真是的,又打起了什么哑谜,既然这药方没有问题,那就再熬给沈亦臣服下,就可以了,还在想什么。”虽然他觉得梦中的事情未必是真,但是这件事情出现在喻慕秋的身上的时候他却是百分之百的相信。

而那边沉默的喻慕秋听到戈灵音随意的说出“穆先生”这三个字的时候,一个念头一下子冲了上来,不停的回响,似乎尉迟瑛曾经提过他的那一位军师也姓穆……

但是还不等喻慕秋完全的想明白的时候,就听到了周琦的喊叫,他也觉得似乎这件事情更加的重要,于是点了点头,对九尺低声的说道:“看来要再麻烦你一次了。”

九尺点了点头,显然已经习惯了听从喻慕秋命令之后一次次的奔跑。

一直没有看懂这一切到底是在干什么的董申有些疑惑的想要问一些什么,但是又觉得现在不是自己插嘴的时候,终于还是叹了一口气,决定等着喻慕秋的命令就好。

可能因为刚刚已经取过药材的原因,这一次煎药的时间要少了很多,九尺过了一小会就走了回来,把药递给了喻慕秋。

药刚刚喂进去,沈亦臣的眼珠就微微的动了一下,虽然没有完全的清醒,但是显然已经有了知觉。

果然这药方是正确的。喻慕秋看到沈亦臣清醒过来一些微微的舒缓了一口气,幸好没事。

但是一旁看着的戈灵音却没有这么好的心情的,越是看心里的疑惑越是多,甚至有一些怀疑,原本对于喻慕秋的怀疑已经因为他的坦白完全压制了下去,但是现在却不受控制的疯涨起来,越是这样戈灵音越是觉得心里对不起喻慕秋,不知为什么。

幸好并没有多少的时间让戈灵音去思考这个问题,才过了一小会,沈亦臣已经醒了过来,一群人都围绕了过去,董申又把了一下脉,然后说道:“依旧平稳,不过……”董申还是想说,但是不知道余毒有没有清除。

就在这个时候沈亦臣忽然直起身来,这让原本欢心的喻慕秋与周琦心中都咯噔一下子,难道沈亦臣的清醒是听到了蛇王主人的召唤么?那么这样最坏的一个打算就是杀了沈亦臣。但是还不等两个人交换眼神下定结论的时候。沈亦臣支着床边吐起血来。

幸好都是乌黑的毒血。

看到这里喻慕秋与周琦才彻底的放了心,然后轻声的问:“感觉怎么样?”

沈亦臣没有说话,这个就是戈灵音体贴的倒了一杯水过来,让沈亦臣漱了漱口。沈亦臣刚刚清醒过来这之后表情还有些麻木,等了那么片刻,眼神才重新聚起光来,他看了一下自己所处何地,又看了一眼撑着他的喻慕秋才说道:“拿笔来。”

喻慕秋愣了一下神,但是还是让九尺把笔拿了过来,但是并没有交给他,而是轻声的说道:“要写什么,我帮你写。”

沈亦臣点了点头,然后轻声的报出了几个草药的名称,这几个名字喻慕秋虽然听过,但是对于药理并不熟悉的喻慕秋不知道沈亦臣这刚刚醒来就要写出来有什么意思。

喻慕秋的最后一个字刚刚落下,沈亦臣说道:“按照这个药方给我熬药喝下。”还不等大家问出为什么,沈亦臣又晕了过去。

喻慕秋盯着手里面这一份药单愣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要不要去按照沈亦臣所说的话做,过了一会,大约所有人都觉得沈亦臣应该不会把自己弄死,喻慕秋虽然莫名其妙但是还是按照沈亦臣的吩咐熬了药。

九尺再一次的出去,就在九尺出去的这一段时间,喻慕秋忽然想到了刚刚再一次入梦的七寸,他转过头去就看到七寸微微眯着眼睛坐在椅子上,完全没有了原本的多言。他走到了七寸的面前蹲了下来,伸手轻轻的摸了摸七寸的脸颊说道:“你要是累了的话就去休息吧,这边暂时不用你担心了。”

七寸这个时候才抬起头来,张开眼睛,有些苦笑的看着喻慕秋,摇了摇头,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当初我就应该听我师父的话才对。”可能是真的这次入梦让她消耗了太多的体力,竟然站起来的时候有一丝的摇晃,喻慕秋想要去扶却被她多了开来,反倒是旁边的戈灵音扶了一下她。

七寸看了看戈灵音,原本要不是尊敬,要不是挑衅,或者是得意洋洋的炫耀的表情全都散尽了,只是一丝的嘲讽与忧伤,但是那嘲讽并不伤人,似乎是在为戈灵音感到悲哀一样,戈灵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她看着七寸想要问一些什么,却终了还是没有说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