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此生堪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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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灵音

六月初七下了一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七八日,原本闷闷的天气带上了一分的清凉。但是这样的天气对于流落在外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尤其是对于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来说。

是的,这洛阳楼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个孩子,刚来的时候还算是圆润,一张小脸看起来那么的可人疼,但是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流落在外的艰辛足以让她消磨意志,痛苦的经历让这个原本应该度过美好童年的孩子带上了一分的可怜。

但是见过她的人都会说,那一双眼睛真的漂亮,漂亮到只要她真的开口,所有人愿意为她去做任何的事情……

六月十三的清晨一批商队进了洛阳城,商队的主人一看就是皇商,赶了有二十多辆镖车,最前面开道的两匹大马,一看就是上等,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一辆马车,精致而华美,这一行人看起来招摇而善良。

商队一行人没有任何迟疑的走向洛阳楼,而聚集在洛阳楼边上乞丐也已经跃跃欲试——除了那个孩子,她不想去争,也没有任何的力气争得过那群大人。

从马车上商队的女主人首先看到了那个孩子,她呆了一下,毕竟那个孩子身上穿的布料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这么一个可以穿得起价值不菲的锦缎的人家又怎么会让自家的孩子流落在外呢?

但是她并没有多想,边让仆人把钱财散发给周围的一人,边让人准备了一些吃的打算给那个孩子送过去,毕竟对于一个孩子而言,钱财并无用处,只会引起争端。

这个时候从马车中又跳出一个小男孩,这个孩子约么八九岁,身着上好的衣服,长得粉嘟嘟整个人都显得可爱极了,与雨中的那个孩子相比要幸福的很多。

他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娘。”

只有这个时候那个小女孩才转过头来看了这群人一眼,但是很快的又转过头去,似乎对于她来说如此的热闹并不属于她。

那个小男孩似乎也注意到了那个角落里面的孩子,他飞快的往那个孩子的方向看了一眼,似乎对自己的母亲说了一些什么。可以看到那个女人微微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勉强的点了点头。

看到自己的母亲同意之后他欢快的笑了一笑,然后从仆人的手中接过了吃的,跑到了那个孩子面前,当然后面自然跟着一个慌忙打伞的仆人。

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接近,那个小女孩猛然的抬起头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让这个小小的身体微微的一震,似乎被惊到了一般。

过了一小会小男孩才出声说道:“我叫华茁,你叫什么名字。”

那个孩子显然没有回答的想法,只是静静的把头瞥到一边,然后闭上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气沉沉的。污浊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即使她尽力的想把自己缩成一团依旧无法抵挡住这寒意。

华茁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拒绝自己问话的人,微微的瘪了瘪嘴,有一些不高兴,但是又觉得似乎作为一个在大人口中“以后的男子汉”不应该这么小气。

于是他有些悻悻的伸手把手中的吃的递了过去,然后低声的说道:“不说就算了,给你吃。”

女孩被事物的香味吸引转过头来眨巴这一双眼睛,似乎在斟酌是不是可以接受眼前的食物。

“这孩子的眼睛真漂亮。”华氏夫妇此刻也走了过来,华夫人看到那个女孩如此的说道,她又看了看一向任性的儿子此刻执着的在雨中给这个女孩递着吃的,于是转过头去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夫君,“我们收养这个孩子怎么样?”

华老爷想了一下,似乎是在考量这么一个完全没有来历的孩子带在身边是否安全,但是最终华老爷还是点了点头,毕竟华夫人在生了华茁之后不能再生育,但是一直又很想要一个女孩。两个人夫妻感情很深,华老爷又不想纳妾,如果在想要一个女孩的话,似乎除了收养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看到自家夫君同意华夫人的笑容更带上了一分女人特有的温柔与兴奋。有一个宠爱自己的夫君是什么都无法换来的。

华夫人走了过去,拍了拍一直倔强的站在旁边的自己的儿子,然后笑容可掬的对小女孩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抿了一下唇,那一双眼睛闪着光芒,眨巴了又眨巴,终了声调细微的说了一句:“灵音。”

华夫人微微笑了一笑,伸手小心翼翼的的抚摸了一下灵音的头,灵音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是并没有躲开。

华夫人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沉默寡言的华老爷,然后又对着灵音笑了笑,伸手拉了一下灵音的手,低声温柔的说道:“走吧,以后你就是我的孩子。”

“你的……孩子?”灵音低声不确定的重复了一声,然后疑惑的看着华夫人半天。

华夫人并不着急的看着灵音,一直保持着温柔的微笑,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看到这个孩子的就觉得和她有一种说不明白的情缘,大约就是她一直在等的孩子就是这个样子的感觉。

尤其是看到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时候,华夫人觉得自己的心都被融化了。

她并不在意的伸手抱起了灵音,任由她脏兮兮的身体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华夫人家中原本就是走镖的镖行,自然华夫人也些许的会那么一些武功,对于她来说抱起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易如反掌。

灵音有些慌忙的伸手抱住了华夫人,然后竟然露出了一个天天的微笑。

然后就是扑扇着长长的睫毛就粘上了泪水,让这个看起来就楚楚可怜的孩子看起来更加的惹人怜爱。

“你以后就是我的孩子。”华夫人再一次郑重的说。

灵音被华夫人抱着进了屋子,她其实还是有一些害怕的,但是温暖的怀抱和食物的诱惑让她沉醉了下去。

热水打好之后华夫人替灵音褪下了衣服,不过看到她身上众多的青紫,那身为母亲的心被戳了又戳,真不知道灵音的家人到底怎么这么狠心要抛弃这样一个可人的女儿。

灵音看着华夫人的眼神大约可以猜出她在想什么,但是此刻的她反而更像一个大人一样的摇了摇头说:“爹爹和娘都死了。”

“啊……”华夫人听到灵音这么说不由自主的叫了一声,但是又不想勾起灵音不好的经历。

灵音摇了摇头,自己乖乖的爬进了水里。华夫人看她的表情一阵的恍惚,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华夫人似乎是为了安慰她一样的说:“灵音,你的头发真漂亮,你娘亲一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她一边替她洗着头发一边说道。

灵音想了一想还是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谢谢。”

华夫人笑了笑,没有多问什么,对于这么一个小的孩子而言,坚持活到现在一定很不容易了……

过了一阵子,外面被差遣出去做衣服的奴仆带着上好的衣服送了进来,华夫人细心的替灵音穿了上。

一直在外面的,华茁忽然觉得有些不高兴,其实原因很是简单,他觉得自己失宠了,就在刚刚灵音被带进了洛阳楼,然后华夫人命人打了水,而且细心的替她打点好一切,以前娘亲这只会替自己做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