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穿过一片毛竹林后便到了后院,院内房舍飞檐高挂,在房门拐角处有口井,还有一座武器架,架子上摆满了各式兵器,琳琅满目,但品质都很一般,关羽只是上前提出一把大刀连操练的兴趣也无便放了回去。
“镔铁好找但好的匠师难寻,就算是这些劣质兵器都是花了大价钱才搞到手的。”张飞尴尬的笑了笑,然后便引着众人进入了屋内,屋内布置奢华而不失典雅,墙上挂着色彩艳丽的布锦,在四角处则放着足有一人高的‘花瓶’,而四周墙壁交汇处则摆放着越窑产侍女提灯形状的灯饰,墙角一侧摆着一架碧玉屏风,长一丈高七尺,上绘黄纹黑章的猛虎下山图。
这间雅室比刘澜驿馆那间单间起码大了一围众人坐在房内即不会显得空旷又不会太过拥挤,这时一名十八九岁的婢女捧着一炉香进了屋,并询问家主是否上歌舞,张飞询问几人,几人都不是儒家没人讲究三年不为乐乐必坏一说,在四人都投了否决票后张飞便吩咐小婢不必上歌舞直接开席随后婢女便裣袖告退下去。
因为来的匆忙没有提前准备,所以张飞只能暂时邀刘澜四人在房间正中处的梨花木埃几前坐下,案几面为长方条状,桌面两端稍宽且两侧微向上折,桌面对下两端各安对称的桌脚,桌脚为栏状,上窄下宽,两边各放着一尺五寸长的松软跪垫。
刘澜几人坐下,他早发现埃几上放着笔墨纸砚,笔是羊毫笔,墨色乌黑,成丸状,也不知是何物所作不好猜度,砚为石制,砚盒雕刻有云纹、一只古兽是早期龙,模样在汉武大帝里见到过,而纸则不是常用的帛布乃是一叠蔡侯纸,整整齐齐的摆在埃几一角,最上面的一张纸上竟画了一位宛若天仙的绝代美娇娘,那一颦一笑间极为传神,恍惚间就要信以为真。
刘澜看得出神,不想张飞却羞红了脸鬼鬼祟祟的往怀里放,也是他眼疾手快,啪的一声便按住了张飞的手掌,笑道:“没想到翼德还有这等嗜好?”
刘澜的笑容是个男人都看得懂,定是把这仕女图当做了**。脸色潮红的张飞尴尬的笑了笑把那十多张仕女图交到了刘澜手中:“司马想哪去了,这都是俺闲来无事画着玩的!”
随手翻了几页,画者功力深厚,神韵更是入神,不免倒吸了口冷气,这还是他了解的那个张飞吗?难道找错了人,可看着这副模样,怎么看都是所熟知的张飞啊,良久之后才震惊的说:“这些个真是翼德所画?”
“正是!”张飞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叹了口气,道:“司马有所不知,家父当年希望俺能读书,就从一落魄氏族家中花重金抄来一部典籍,可俺哪是读书的料,就借着读书的时候瞎画,不想字没认识几个,这仕女图倒是有所小成!”
邹鲁民间有谚云:‘遗子黄金满籯,不如一经’。可怜天下父母心,本想着张飞日后读书成材脱了市籍,不想阴差阳错却却培养出这么一副画仕女图的画家来。对他刮目相看,试想这么小的画笔都能舞的惟妙惟肖,那长达一丈八的蛇矛还是不手到擒来!
不过再如何暗示自己,可一看到张飞那乱蓬蓬的虎须心中总会产生一种荒谬的感觉,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把这豹头环眼的男人与印象中的画家形象重合,沉默了好久,还是仆役们抬着埃几跪席陆续而来打破了短暂的尴尬,看着仆役们将屋内重新布置一番,摆了五张埃几,每张埃几之后都放了木枰,枰和榻一样都是坐具,只不过榻大一些,可以两人一起坐,枰小一点,只能一人独坐。
几人分席,刘澜以客不压主为由坐了下首,刚入席,婢女们便鱼贯而入,每人席前都放了一顶陶瓷大瓿,三足,饕餮纹饰。
侍女们为五人酒樽中盛酒,随即张飞端樽道:“各位,请满饮此杯!”
五人手中酒樽外形为鹰头,以鹰体为罐,鹰爪设计成四系,鹰头生动,圆目勾喙,腹两侧刻划双翼,鼓目有神,羽毛丰盛,双足鼎立,待张飞说完,几人一饮而尽。
北方人的酒量绝不是盖的,刘澜在老家最高纪录是一斤,不过喝完之后就东南西北分不清了,但普普通通喝个七八两绝对没问题,虽然这时代白酒度数低,但此时和张飞拼酒之后才知道他几人中都是那千杯不醉的种,越喝越大,相识恨晚的感觉也就越来越浓。
但是可惜,刘澜虽然能喝,但与这几位比起来也就算是小巫见了大巫,当然头一个倒下的并不是他而是很少共饮的徐阿泰。
徐阿泰被搀扶了下去休息,刘澜四人继续把酒言欢,能与关羽张飞简雍三位历史名人畅饮,这样的场面世上有几人能有?要知道刘澜最喜爱的便是五虎将……
“再给我取个酒樽!”
“宪和,不用再取酒樽了吧,又没人和你抢!”
张飞此话一出,刘澜和关羽用着疑惑的目光向着简雍看了过来。
简雍很是豪气,一脸不以为然的说:“我乃天下第一的才智之士,喝酒也是天下第一千樽不醉,待会你们都醉了我一个人喝有什么意思,不如你们一樽,我两樽!”
张飞一听顿时急了,喊了一句给我也再取一只樽来,剩下的刘澜关羽二人可都算是酒国中人,这不是明显臊人脸皮吗,纷纷让取樽来,可话音还没落地,就见简雍啪的一声爬倒在埃几前,酒樽倒下酒水全洒了出来。
“刚才是说醉话?”黑里透红的张飞语焉不详的说。
关羽看着侍女取来的酒樽,瞅了瞅简雍一连被你害惨的表情说“这也叫千杯不醉?”
“奈奈的,我怎么就信了他?”想到简雍一直以来吹牛不打草稿的表现刘澜悔的肠子都快青了。
派人将他送回厢房,众人在痛饮之时那叫个一通数落啊,喝着数落着也不知传杯换盏了多少,也不知换上了几瓿酒反正已经数不清了,到最后刘澜已经是彻底喝断片了,也不知道酒后胡乱说了些什么,反正等他再恢复意识时,已经是第二日太阳高升了。
第二日红日高挂,已然是日上三竿。
张飞庄园内的一间厢房中,刘澜拖着昏昏沉沉的头脑爬了起来,虽然这时代的酒精度数不高,但昨日着实喝了不少,此刻后劲上头,直觉头脑快要裂开。
早已醒来的张飞徐阿泰关羽简雍四人一身戎装守在堂内,听到室内声响,关切的问:“司马醒了?”
“醒了!”刘澜回应了一声,就见三五个还算标致的小婢女端着洗漱物品进屋了。
头昏沉沉的,一直被这些个婢女摆布着,直等开始穿衣时,才觉有寒气袭身,这才发觉自己昨夜竟然是一级睡眠,纹丝不挂,而那些个温香软玉,香气扑鼻为他穿衣的小婢女在旁一拨一撩间,就让他第三只腿开始挺立起来。
一脸的尴尬啊,脸红的直从额头到了脖颈,眼珠高高翘起,连看都不敢看这些婢女一眼!
一切就绪后,刘澜才红着脸匆匆忙忙来到了堂间,此刻朝食已经准备好了,刘澜发现他们四人一身猎装,精神抖擞的等着他一起吃饭。
刘澜看着精气神倍儿精神的几人,啧啧赞道:“可以啊,大醉后还有这样的精神,你们打扮成这样这是要闹哪般?”
“司马难道忘了?”
张飞立时来了精神,手舞足蹈的说:“司马昨日不是说有百步穿杨的神射术,说今日要入山打猎!”
日,这逼装的。如丧考妣的刘澜弱弱的看向关羽:“云长,我昨天真这么说的?”
“是啊司马,我们都听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