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马驹低头吃草间好似有所感应被人发现,抬头盯着笼罩在月华中的刘澜,一双漆黑如墨般的马眼充满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类。
显然它从未见过人类,对司马好奇大过恐惧。
刘澜并没有轻举妄动,在没有十足把握前如果盲目行动只会吓跑小马驹,所以他一直伫立在原地,呼吸祥和而正常!
也许正是这样的假象,让马驹觉得眼前人类并没有危险,马蹄刚抬了起来想要继续向前,可又犹豫着,好像觉得这一步迈下去会有危险一般,一双黑宝石般的眼谨慎般盯向了司马,看了看,好像确定没啥危险后,马蹄才落下。
刘澜心中激动着,只要小马驹再向前走上三五步,他就能够把他捉到,至于能不能驯服他没想过,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行动!
当小马驹进入他的行动范围之后,刘澜瞬间启动,探手抓住马鬃,就在他打算借势一跃而上马背时,小马驹后踢一扬,腾空人立而起,他本是瞬间出手抓住的马鬃,被它如此一扬立时就脱了手,随即重重摔了下马背。
“嘶!”
小马驹长嘶一声,然后便如一道红芒一般逃走了,
“司马?”
就在这时,宿营地的方向传来了一声呼叫,在司马爬起来的同时,赵洪已出现在他身旁了。
看着司马手中出鞘的马刀,还有微微见汗的额头,赵洪笑道:“司马这么晚还练刀啊!”
望了眼马驹逃离的方向,司马心中悻悻,但对着前来换岗的赵洪,还是咧嘴笑了笑:“瞎练!”
司马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临了说了句:“冷的话就点摊火!”
赵洪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又冷又累,刘澜在队伍里躺下就睡了,睡着后草也不扎了,风也不冷了,好像又看到了胖球和强哥他们。
他们说,哥们,走了也别忘回来瞅瞅啊,哥几个,想啊!
日出时分刘澜幽幽转醒,清晨湿气很重,好像在水池里泡过,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是湿漉漉的!
草丛湿气太重,不想得风湿病关节炎趁早赶快走,可还没走几步,那小风一吹是真凉快啊,凉快到上下牙都开始打架了!
这副身体,不管是他本人还是那刘澜,哪受过这份苦,虽然不算在蜜罐子里泡大,可也没有过露宿荒野的经历啊,那心里负面情绪涌动啊,就差撂挑子走人了!
虽然小恶魔一直在耳边磨叨,可心底还是守着最后的底线,不管干啥事都得有始终吧,既然应承下来,就算是咬着牙也得完成啊!
刘澜把那些放弃退缩的话当了耳旁风,他太了解自己这欠操的性格了,决心来的快,走的也快,但既然哥哥走的时候下定决心要改正,不管遇到什么困难也得变得更坚韧!
迎风挺立好似那风也变成了和风,那水也变成了汗水!就似旭日东升的朝阳也变成了希望,冉冉升起,目光更坚定!
那三个百姓还跟着,虽然苦口婆心又劝了一番,但毫无效果,无奈之下只能撇下他们继续赶路,经过昨日一天的赶路,此刻已经再次远离边境进入了草原腹地,若说昨日还是平静的川流,那从这一刻起,时时都会变得如同奔腾的湍濑!
这日正午,一行找到一片阔叶林,四周除了槐杨柏就是达到小腿高低的地榆、裂叶蒿,其间还有些野菊花与细叶百合。草草地整理出一片宿营地,安排好人手巡逻后,刘澜便躺在草丛中休酣。
望着天高云淡万里无云的长空,忽然头顶飞过一队排成行的大雁,看着它们在空中自由飞翔,好生欣羡它们的来去自由,正自神往,忽听耳边响起低声交谈声,扭头去瞧,却是武恪和吉康。
武恪是三十多岁的大汉,满脸的络腮胡,脸侧还有一块刀疤,家在河东,因拒捕被发配到了幽州边地当戍卒,在卢龙被俘。
吉康也是三十多岁的大汉,不过要瘦小一些,一脸的憨厚样,不管武恪让他干啥都惟命是从,从来也没有一丝马虎,但对别人,却总有些爱理不理,沉默是金。
此刻老吉手中攥着一株草和老武对其评头论足,那是来时路上常见的野草,叶子基本上垂直地排列在茎的两侧,而且叶子与地面垂直,呈南北向排列。”
“这草叫做指南草,叶子会指向南边!”听两人谈论,刘澜解释起来,他对指南草并不陌生,后世在老吉就经常见到这种草,后来百度大神那里查了下才知道这是内蒙草原上生长的一种叫野莴苣的植物。
至于它为什么会指南,好像是因为草原辽阔,很少有高大的树木,(像今天遇到这么茂盛的阔叶林也属少见)所以每到夏天,骄阳火辣辣地烤着草原上的野草,尤其是中午时分,草原上更为干燥,水分蒸发也更快,而在这种特定的生态环境中,野莴苣练就了一种适应环境的办法:它的叶子,长成与地面垂直的方式,而且排列呈南北向。
这种叶片布置的好处一是可最大程度地减少阳光直射,减少水分蒸发;二是有利于吸收早晚的太阳斜射光,增强光合作用。
“快休息吧!”司马为二人科普了一番后便闭上眼假寐起来,而一边听得眼珠都直了的两人却面面相觑,久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半晌,老吉才低声对武恪叹口气,说:“武哥,这得是多无聊的人才会对这玩意儿感兴趣?唉,一看就知道司马是那富贵命,生来无忧愁,不用像咱们要去地里刨食吃!”
武恪骂骂咧咧,没好气的说:“你小子窝在店铺村懂个啥,知道司马那俩字咋写吗?你那俩名儿摆这儿能认出来?能认出个卵来,告诉你,司马这叫有学问,不然为啥司马当官,你就只能当个兵,还是个役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