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的,万一有一天想造反,也是随心所欲吗?青璃嘴上不依不饶,实则内心甜蜜,有人在背后默默支持撑腰的感觉就是好。下晌,她去了一趟位于凤阳的城北大军分营,这里的副将得知她的来意之后,频频点头。
次日一早,青璃洗漱妥当,找来于嬷嬷和麦芽跟随,今日是季知府问审的日子,她要带着麦芽和于嬷嬷一起去看开堂。
吴老爷被杀,在凤阳掀起轩然大波,吴老爷的夫人,家里的丫鬟婆子家丁,早早地就堵在衙门口,四处也有闲来无事过来看热闹的百姓,冬日里,大家都闲着,难得有新鲜事。
“快看,这不是那个知府三姨娘?”
有百姓眼尖,指着从后衙坐着轿子出来的三姨娘吴氏,丫鬟婆子掀开轿帘,把吴氏从里面搀扶出来,谄媚道,“夫人,您可是有了身子的人,雪地路滑,您要当心啊!可不要伤到肚子里的小公子。”
“去去,本夫人谨慎着呢。”
三姨娘啐了身边的老婆子一眼,满面春风,头上戴着几根金钗,挥着小手帕,扭腰摆臀走了几步,见到吴老爷的夫人,这才用帕子捂着嘴,神情大变,眼泪说来就来,“族嫂啊,你说我族兄怎么那么命苦啊,一定是沈家那个黑心的小人,让我们老爷一定要秉公办理,绝对不放过凶手!”
“呜呜,妹妹啊,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啊!”
两个人哭抱成一团,做戏的成分居多,没有任何哀戚之感,青璃冷眼观望,于嬷嬷撇嘴,和麦芽交头接耳,不停地吐槽。
片刻之后,沈夫人也带着丫鬟婆子赶到,虽说昨日青璃送来消息说放一百二十个心,她还是担忧得一宿没睡,又吃不下东西,才一两天,人就又瘦了一圈,迅速地憔悴下去。
“放心吧,沈伯母。”
青璃拉着沈夫人的手站在一旁,她劝慰了几句,有些话不能深说,这次她已经调配了五千人马,就在衙门不远处,若是季知府敢和她对着干,明目张胆的草菅人命,那么对不起,让他们一家先尝尝坐牢的滋味。
辰时到,官差在外面击鼓,青璃陪着沈夫人进入到大堂,对面站着三姨娘等人,三姨娘扶着腰,见到青璃在,面色不好,她阴阳怪气地道,“这不是莫家小姐吗,还真是哪有事哪到。”
三姨娘现在虚荣心膨胀,一点不把青璃放在眼里,听说青璃和季悠交好,那又怎么样,她还不是把季悠母女像痛打落水狗一样赶出家门,现在她是平妻,也是当家主母,她的话,谁人赶违背?
“是啊,没办法,就是有这么爱打抱不平的性子。”
沈夫人颤抖着,拉着青璃的手紧了紧,青璃轻轻地拍沈夫人的手背,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姨娘,听说你有了身孕,这个年纪老蚌生珠,可要多注意些,别偷鸡不成蚀把米,让季大人忧心。”
“小小年纪说话就这么恶毒,淳于少将军要是得知你这副模样,不知道怎么看?”
三姨娘扶着肚子,面色僵硬。她已经三十多岁,本来是难有孕,是她破釜沉舟,吃下一种受孕的药丸,这一胎保证得男,但是以后身子坏了,不能再有孕不说,有个风吹草动就要躺在床上将养。她想着反正到了这个年纪,不如搏一次,现在见青璃诅咒她腹中的胎儿,恨得牙痒痒。
按照三姨娘的想法,青璃绝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淳于谙是季盼的,现在季盼可是正牌嫡女,不比她一个四品官的侄女要强?定亲算什么,就是成亲,也可以下堂的嘛。
“他什么都知道。”
青璃冲着三姨娘眨眨眼,露出一个你懂的表情,三姨娘捂着前胸,咬破嘴唇,本想对骂几句痛快痛快,又顾及脸面,在知府衙门的大堂,她要维持知府夫人的风度,只得暂时忍耐。
“唉,莫小姐,不是我这个做长辈的说你,作为女子应当贞洁娴静,你看看你,哪有这个样子?”
三姨娘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故作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以长辈之姿教训道,“你娘不在身边,你和阿盼又是姐妹,我这个做姨母的也想说几句。”
三姨娘的话题暗指青璃不贞洁,其实就是告诉众人,怀疑她和淳于谙有点什么,又说她没有娘教,句句字字都是讥讽,青璃冷笑,小妾出身就是上不得台面,这点段数还想和她斗?
“是这样吗?可是我娘没有给人做小的姐妹,我也没有什么庶女姐妹,三姨娘您真会说笑。”
此话一出,就是****裸地打脸,周围谁人不知现任知府夫人是小妾上位,青璃又好心地强调几次,划清界限,让围观的百姓们看了个大热闹,有人憋不住,笑出了声。
“这年头,还有乱认亲戚的,小姐啊,您可真不容易。”
于嬷嬷惯会见缝插针,赶紧补刀,啧啧有声,对着周围的百姓道,“老奴要替我们家小姐强调一下,我们小姐真真是没有庶女姐妹啊!”
“哈哈!”
周围有人更放肆的大笑,三姨娘没得到便宜,气得胃疼,她脸色苍白,后退几步,靠在身后老婆子的怀里,她用力撕扯着帕子,眼里流露出恶毒的光,既然莫青璃不识好歹下了她的脸面,那么这个沈老爷,必须得死!
外面的百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劲儿的探头探脑,来听审的人多半都有一些地位,代表外面的百姓,他们跑出去,把里面的情况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众人更是兴奋。
很快,官差要求众人肃静,一阵锣鼓声,官差立在大堂的左右两侧,季知府穿着一身官服,走到堂前,他的头顶,正是“明镜高悬”四个字,烫金的牌匾。
“大老爷,可要给民妇做主啊,民妇的夫君被杀死在万花楼,就是沈老爷所为!”
吴老爷的夫人快速地上前一步,扑通一声跪到堂前,磕头道,“就因为生意上有了龌龊,痛下杀手,青天大老爷,可要为民妇做主啊!”
“肃静!”
季知府假模假样地敲了一下堂木,面带威严,捋了一把胡子,“堂下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