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草拎着个布包,里面包着文氏给的月事带,上面还涂了益母草,说是对这个时候有好处,还说等晚点过来看看青璃,她飞到院门口,正好看到淳于谙从里面出来,她的表情僵硬了一下。
淳于谙故作镇定,也顾不得腿上的疼痛,快步离开院子,进到内室之后,脸色才渐渐的变红,心里也有一丝窃喜,原来是这样,自家小丫头是要长大成人了吗,那么,他到底该不该提亲,现在时局未定,可若不把她打上他的标签,总觉得心里缺点什么一样。
喝了杜鹃端来的红糖水,肚子里面有了点热乎气,青璃舒服多了,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下体一阵暖流,看来她想的是正确的,果然来了月事,幸亏之前已经垫好了月事带。
京都有钱人,新花样很多,在莫家村,青璃见过娘刘氏的月事带,四边都有长绳,绑在腰间固定位置,文氏做的是直接的亵裤,有四个角,月事带的四角绑在上面,不用绑在腰间就可以固定,这样换起来方便,简单。
喝过红糖水之后,青璃很快的发了汗,这会儿于嬷嬷也从外面忙回来,打了一盆温水,又给她擦洗了一下,还找了一条厚被子,说了一些女子在小日子的禁忌,这些青璃知道,基本上就是不能做剧烈的活动,不能着凉,不可以吃生冷的食物,香草也在一旁听,全部都记在心里。
淳于谙在房间里坐立不安,他真的不知道小日子来之后会如此的痛苦,这次看青璃脸色青白,满脸汗水,真是吓了他一跳,就是在战场上杀敌,看到满地的残肢断臂,都不会让他的眉毛动一下,以前听白若尘曾经说过,女子惹不起,是一种每月要流血五六天,还不死的特殊生物,而且在小日子期间,脾气也会变得更加暴躁,他一直都不太相信。
“旺财,过来。”
淳于谙侧身躺在床上,看到小厮旺财正搬着冰盆进来,随口喊了一句。旺财已经十六,早年就和庄上的丫鬟红鲤定亲,后来他把庄子送给青璃,连手下的奴仆都送了出去,这小厮还和他置气,几天都不说话,起初他没放在心上,以为话唠小厮改了脾气,后来见旺财总是一脸气呼呼的,这一问才明白,红鲤一家归到青璃名下,红鲤以后的婚事也都是青璃做主,而旺财,恰恰得罪过她,难怪不情不愿的。
“少爷,您有什么吩咐?”
旺财眼睛转了转,不明所以,今天一早就觉得少爷不对劲,去青璃小姐的院子之后,回来就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一个小厮虽然不能说自家少爷的不是,也觉得稍微有点过分,青璃小姐是女眷,怎么能就这么直接去闯人家院子,但是他突然想到前几天看到的景象,顿时又不觉得少爷有什么错,明明是青璃小姐,趁着少爷昏迷,还要占点便宜。
“旺财,你也十六了,你打算何时成亲?”
淳于谙轻声的咳嗽了下,他平时绝对不打探别人的隐私,因为有很多事情等他去忙,最近养伤无聊,找点话题,而且他也想变相的了解一下,如何提亲,这样的事以前真是一点没关注过,一切有娘文氏做主,他为了表现诚意,不可能一点没有表示。
“少爷,红鲤还没及笄呢,应该还要等上两年,而且我成亲之后,就不能做贴身的小厮了。”
将军府里有规定,成亲的下人都要向府上管家报备,虽说不能做小厮服侍起居,也可以做随从跑腿,但是旺财不会武,淳于谙身边有能跑腿的侍卫,好像也用不上他,所以他也想多服侍自家少爷几年,成亲的事情不着急。
“不能做小厮,你也是将军府的人。”
淳于谙没发现,自从认识青璃之后,他的话比以前多,旺财虽然看着粗心大意,实际是个心细的人,只是他本来就是话唠,以前淳于谙不理他,他不是自言自语,就是去树底下对着蚂蚁说话,空虚寂寞,如今好不容易自家少爷找话题,那真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少爷,我还想多服侍几年,红鲤那边也不着急。”
庄头和庄头娘子都很疼红鲤,也想着多留两年,还体现女子的贵重,并不是嫁人之后就如泼出去的水,娘家就不管了,而且红鲤还有两个身强力壮的哥哥,以旺财的小身板,也不敢欺负人。
“前两天,你去庄上了,那边还好吧。”
淳于谙低垂着眼睛,心里想怎么潜移默化的打探,本来这事最好和白若尘或者云家少主云隆丰说,但是白若尘在四皇子府上,那人有点不靠谱,就怕坑了他,云家少主倒是没问题,可惜人不在京都。
“好着呢,少爷,青璃小姐接管庄上之后,那边出产都高不少,庄上还养了鱼,虾,河蟹之类的,那边的菜都长的极好,没有虫子眼儿。”
一提庄上,旺财真心佩服,那边的佃户人家还养鸡,家家富裕,庄上的下人们吃食比将军府还好,而且自由,每日里做完了活计,还能在一起闲聊,吃自己种的蔬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厨房还备着好吃的点心,最让旺财觉得方便的,是有公用洗澡的地方,站在下面一冲,舒舒服服。
以前听红鲤说自家小姐如何好,那夸的和天仙一样,旺财深深受到打击,觉得在红鲤心里,他的地位竟然没青璃高,在庄上住了两天才回来,觉得青璃小姐真是奇思妙想,对待下人真不错,那门房喝的茶水都是几十两银子一斤,真是下血本。
最让他感到惊奇的是,庄上的下人没有互相排挤的,晚上还有组织什么学习,认字,未来岳父原来大字儿不识一个,现在不但认字,还能打算盘,连红鲤都会,这让他的自尊心小小的受到冲击。
淳于谙抬头看了一眼旺财,见这小厮正在兴奋,小眼睛放光,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子机灵劲,就是不能明白他的心,说的话也完完全全的跑偏。
“少爷,京郊真是避暑的好地方,那边一到晚上凉爽的很呢,睡觉还要盖被。”
旺财作为小厮,夏日睡觉几乎是不盖被,就往淳于谙的外间榻上一窝,方便随时起身伺候,只是淳于谙几乎没有半夜让人服侍过,他有个习惯,睡觉的时候,枕头底下必须放上匕首,这是在大秦边关多年战争中养成的,若是听到异动,就会抓起匕首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