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玥半步不退:“偌大的皇宫既无别处可住,绿蜡,咱们先回国公府吧。国公府再小,好歹也有咱们的立身之地。”
她转身就走,绿蜡劝也劝不住。
瑶琴见她一气走出长秋宫的宫门,不似玩笑,忙追上前阻拦。
“婕妤娘娘息怒,奴婢这就回去禀告皇后娘娘,今日无论如何也要为娘娘整理出一处宫殿。娘娘先到长秋宫小坐,奴婢去去就回。”
姜玥站定不动:“本宫就站在此处等,绝不踏入长秋宫半步,姑姑请吧。”
瑶琴不敢再怠慢,匆匆而去。
绿蜡望着瑶琴远去的背影,深感忧虑。
“瑶琴姑姑是皇后娘娘跟前的红人,二小姐才入宫就得罪皇后娘娘,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了。”
不得罪皇后娘娘她的日子就会好过吗?
死过一次的人早就看透人性。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狼绝不会因为羊忍耐,就与羊友好相处,不撕咬羊的喉咙。
她以后再也不要委屈自己,没有希望的忍让与退步是对自己的虐待。
红墙绿瓦的宫道一眼望不到头,风从远处吹来,明明是盛夏暖风,她却嗅到血腥的气息。
快到用晚膳时,皇后适才将她安置到明月宫。
李容楚在正元宫批了半日奏章,也在用晚膳时想起姜玥。
他随口问身旁侍候的高渊:“姜婕妤今日入宫,一切可都妥善?”
高渊道:“回皇上,皇后娘娘已安置妥当。”
李容楚飞快地批着最后两份奏折:“晚膳到长秋宫用。”
高渊面有难色:“回皇上,婕妤不住长秋宫。”
李容楚奇怪:“她为什么不住长秋宫?”
李容楚始终没抬头,高渊也没法子观其面色,只得如实禀告。
“婕妤娘娘拒绝入住长秋宫,皇后娘娘另外拨了明月宫给婕妤娘娘。”
李容楚道:“无缘无故为何变换宫殿?”
长秋宫距离正元宫路途较近,因此皇后提出时李容楚并未反对。李容楚认得姜玥已久,知道她并非恃宠而骄之人,她拒绝入住,其中必有缘故。
高渊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听说过长秋宫的故事吗?”
李容楚更疑惑了,在他的印象中长秋宫就是一座普通宫殿。
“有话你就直言。”
高渊道:“宫里的老人们说先帝的九皇子是在长秋宫出世,九皇子出世不到一个月便殁了,九王爷的生母康婕妤也是在长秋宫吞金而亡。”
李容楚脸色微变:“皇后可知此事?”
高渊道:“奴才不知。”
李容楚一想便又明了,皇后身为郑太后的外甥女,自幼出入宫廷,不比他远在异国它乡,皇子病殁婕妤自戕的大事她怎可能没有一点耳闻。
“封掉长秋宫,以后都不要安置妃嫔居住,免得晦气。”
高渊领命,李容楚批完最后一份奏折后摆驾明月宫。
李容楚至明月宫时,明月宫宫门紧闭。
执事太监唤了半天里面的人才听见声音,亮起灯火,匆匆开门。
明月宫内宫人黑压压地跪一地,唯独不见姜玥。
李容楚问着绿蜡,绿蜡跪在冰凉坚硬的地面上战战兢兢地回答:“回皇上,娘娘有恙在身,歇息下了。”
李容楚也不让人去喊她,只道:“朕去看看。”
绿蜡受了姜玥的嘱托,听李容楚要探望,忙膝行到李容楚面前阻住去路。
“娘娘感染风寒,不宜面圣,皇上今日还是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