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嬷嬷带来的物证是一把短刀,短刀的刀柄上刻有国公府的图腾。
皇后观察着呈上来的物证,并质问跪在殿中的郭嬷嬷:“你可亲眼见到姜婕妤行刺皇上?”
郭嬷嬷道:“回娘娘,老奴虽未亲眼得见,却清清楚楚听到寝殿内的打斗声,当时殿外值夜的宫女都曾听到,只是大家惧怕婕妤,恐走露风声将有性命之忧,因此不敢多言。”
皇后拔出短刀,沁人的冷气扑面而来。
明亮的刀面上没有一丝血迹,只映出皇后那一双冷冽的丹凤眼。
董良人又道:“单凭一把匕首和一个老嬷嬷的供词怕是难以令人信服,敢问周姐姐,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周容华只向皇后说:“娘娘,嫔妾最初也怕是这老嬷是有意诬陷,因此特地请了司珍局的宋掌珍细查凶器。宋掌珍以迷失粉查验,非但证实凶器染过人血,还证实染血是在十日之内。娘娘若存疑虑,尽可召宋掌司当众再查一次”
皇后道:“自然要清清楚楚再查一次。”
等宋掌司来至正阳宫,当众查明之后,举座皆惊。
孙婕妤道:“万万想不到姜婕妤会如此大胆,她居然连皇上都敢伤!”
周容华道:“不怕她胆大包天,就怕她来路不正,说不定她根本就是别国派来的细作。”
“细作!”孙婕妤睁大眼睛,想一下都觉背脊发凉,“幸而上天佑我大沧,皇上洪福齐天才没出大乱子。若非周容华及早发现,咱们可都被奸人蒙蔽了。”
周容华道:“皇上英明,怕是已经有所察觉,否则也不至于不肯踏入明月宫半步。她既是苗疆女子的后代,说不定还懂得什么狐媚之术,若不及早制住她,只怕后宫之中再无宁日。”
皇后合上短刀,短刀的寒气已全然收进她双眸之中。
“事已至此,本宫不得不请姜婕妤来一趟。瑶琴,你去请。”
姜玥今日起得晚些,待她梳洗妆扮、乘着软轿至正阳宫后,时间已足足过去两刻钟。
周容华早就坐回原位,姜玥与众人互相行礼时,她便在一旁嫌恶:“婕妤娘娘好大的架子,要这一屋子人恭候你的大驾。”
姜玥讶异:“妹妹从未要姐姐等我,姐姐为何执意等我?”
皇后打断两人磨牙,向姜玥道:“妹妹,今日叫你来此是有一桩正经事要问你。”
姜玥从容以对:“娘娘问嫔妾话,嫔妾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该来的迟早要来,早在她发现短刀被盗之后就料到要有今日。
皇后指着地上的郭嬷嬷问:“妹妹,你可认得此人?”
郭嬷嬷低着头,姜玥俯身打量才认出:“这位可是郭嬷嬷?”
郭嬷嬷道:“回婕妤,正是老奴。”
姜玥道:“难怪我醒后没见着你,我只当你又犯了懒病,原来是一早到皇后娘娘跟前侍候,倒是我错怪了你。”
皇后不放心地再问:“妹妹,你确定自己没有认错,这老嬷嬷货真价实是你宫里的人吗?”
姜玥淡淡一笑:“妹妹入宫日浅,诸事都须依仗几位老嬷嬷,郭嬷嬷更是日日出入妹妹寝宫,以安排诸项事宜,嫔妾如何不认得她?非但嫔妾认得,明月宫中大概也无人不识她。”
她转而问一旁的疏儿:“疏儿,你可认得郭嬷嬷?”
疏儿与绿蜡一般,皆是姜玥自蔡家带入宫的丫头,她听姜玥问她,忙道:“回婕妤,奴婢认得。”
周容华吐出一口气,舒畅地笑道:“你肯认就好。”
姜玥道:“姐姐此言何意?难道我不应当认得郭嬷嬷?”
周容华扯了扯嘴角,侧开头不理会她,皇后突然肃声道:“姜婕妤,郭嬷嬷向本宫状告你行刺皇上,本宫请你来此为的就是此事。”
众人听了皇后的话,立时寻出猫腻,分明是周容华状告姜婕妤,怎么皇后一开口变成是郭嬷嬷状告?
姜玥听了先是轻笑,继而以帕掩面笑出声。
周容华又忍不住转过头问:“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