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心的球迷一定会发现,电视转播阿森纳的主场比赛时,镜头经常扫过酋长球场的第三层看台,一个个枪手夺冠的年份相继出现,数字前面还有奖杯的图案,给人一种流金岁月纷至沓来的感觉。虽然已经八年无冠(截止到2013年),但阿森纳的历史是多么辉煌!那么,阿森纳的哪一段历史最厚重、最有价值、最值得一说呢?绝不是现在年轻枪迷以为的博格坎普、亨利、皮雷和维埃拉在海布里创造的辉煌期,而是20世纪30年代,当时他们不仅称霸国内赛场,而且引领世界潮流。
我的祖父曾在20世纪30年代到英美等国留学、考察。我开始热爱足球后,老人骄傲地对我讲,他1930年就到过伦敦的海布里球场,现场看过兵工厂的比赛——当时球队名字是音译成了兵工厂,现在是音译成阿森纳。为什么去看兵工厂,因为他们是最牛的球队,去海布里看球就跟朝圣一样,可见当年,兵工厂在世界范围的影响力有多大。
20世纪30年代是枪手真正的黄金年代,他们强大到什么程度?在20世纪30年代五夺联赛冠军,1934年,在海布里,英格兰队击败了刚刚夺得世界杯的意大利队,阵中有七名球员来自阿森纳。那时的枪手,不仅战绩出色,而且引领了战术潮流,影响之深远,可能比现在的巴萨还高出一筹。
为阿森纳鞠躬尽瘁的查普曼
阿森纳那时候的辉煌成就都离不开一个人,那就是一代名帅查普曼,现在酋长球场里摆放着他的半身铜像,球场外面则树立着他的全身铜像,可见他的历史地位。1925年查普曼来到阿森纳,一直执教到1934年1月突然去世。查普曼是外出考察比赛时得了感冒,进而引起肺炎,在任期离世,算得上为阿森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查普曼大大小小的功绩有很多,比如改变俱乐部名称,采用橡胶鞋钉,球衣写上号码等,最大的功劳,无疑是开创了“WM阵型”,任何一本讲足球历史的书,都不能不提到查普曼和“WM阵型”。
“WM阵型”诞生后,在英格兰,逐渐取代了之前流行的235阵型,不过在一些地区,比如中欧,235阵型的生命力更顽强一些。我国原足协主席年维泗曾经说,他刚进国家队的时候,也就是建国后,上海队还在踢235.
“WM阵型”的诞生背景
产生新阵型的直接原因是越位规则的变化。之前流行的是235阵型,造越位成了主要的防守方式。1910年的足总杯冠军纽卡斯尔就特别擅长造越位,战绩也很不错。他们的踢法太有名了,有时客队刚到了纽卡斯尔火车站,那的警卫就冲他们喊:“哎呀,(你们)已经越位了!”当时人们还流传着一句话:“圣詹姆斯公园(纽卡斯尔的主场)球场上,球门前的草要比中场附近的草绿得多”。就是说,对手很难推进到纽卡斯尔的球门前,还没等到那就已经越位了。
纽卡斯尔取得成功后许多球队争相仿效。造越位被发挥到极致,比赛的中断次数越来越多,进球数大大下降,看比赛的人越来越少。英格兰足总坐不住了,他们认为罪魁祸首是越位规则,做了几次试验后,他们在1925年6月更改了越位规则,按照新规则,在传球给进攻球员的瞬间,该球员前方的防守方队员如果不足两人,那么这名球员为越位,之前为三人。
1925~1926赛季是越位新规则生效的第一个赛季。10月6日,阿森纳在客场0∶7输给纽卡斯尔,纽卡斯尔队的中前卫名叫斯宾塞,后来他对著名足球记者布赖恩·格兰维尔说,这场比赛里他实际上踢的是中后卫。
阿森纳下场比赛的对手是西汉姆联,这时队长巴肯动了脑筋,他向查普曼建议,把中前卫布特勒的位置后撤到两名后卫之间,一起组成三后卫防线,布特勒尽管不太愿意,但还是照着这么做了。布特勒一回撤,中场就少了一个人,巴肯又建议自己的位置也后撤,想在前锋的身后进行活动。查普曼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没有完全按巴肯说的做,而是让别的球员后撤。
两天后,使用新阵的阿森纳在厄普顿公园同西汉姆联交手,有了专心防守的布特勒,对纽卡斯尔时千疮百孔的后防线大为改观,最后枪手4∶0击败对手,这是“WM阵型”第一次出现在世人面前。
“兵工厂”的辉煌史
有了新阵型的阿森纳,经过几个赛季的适应和调整后,开始连战连捷,1930年夺得足总杯,1931又夺得联赛冠军,打进了127个球。查普曼雄心万丈,想拿双冠王,结果分了心,接下来的1931~1932赛季,联赛和足总杯都只差了一步,拿的都是亚军。查普曼突然离世后,阿森纳的成功延续了下去,直到二战爆发,联赛取消了,一些阿森纳球员参了军。战争结束后,阿森纳在1948年夺得联赛冠军。
那个年代,阿森纳的边锋巴斯汀非常受欢迎,是五次联赛冠军的功臣。前面提到的泰斗级足球记者格兰维尔,从小就是阿森纳球迷,挺崇拜巴斯汀。19岁时,他主动找到退役不久的巴斯汀,想为他写传记,巴斯汀答应了,两人在巴斯汀开的小酒馆里一起工作,但写作过程有些艰难,主要是因为巴斯汀听力很差。二战时,因为这个缘故,他没有服兵役,而是负责预防空袭,在海布里球场的最高处值班,当时德国空军经常来轰炸。
回望阿森纳所向披靡的1930年,其他地方的足球是什么样呢?那会儿,巴萨的创始人甘伯刚刚去世,西班牙爆发内战后,巴萨球星萨米蒂尔险些丧生,惊险地逃到法国;国际米兰的前锋梅阿查正威风八面,帮助意大利队蝉联世界杯;奥地利被纳粹德国吞并后,国家队失去了参加1938年世界杯的资格,奥地利球员成为德国队的国脚,参赛时需要行纳粹礼,球星辛德拉神秘死亡;我国还是民国时期,但足球运动已经开展起来,跟印度等球队进行了国际比赛……这些往事虽然因太过遥远而日渐稀薄,但仍能激励后辈们追寻着历史的轨迹不断奋斗。2013年夏天,温格面对“最已阵”(球迷对俱乐部的嘲讽)痛下决心,重金引进了厄齐尓,是不是有受到前辈激励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