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州市的东面,“留客酒坊”,
“镜州法师公会”的丘氏兄弟在此宴请几位同公会的法师,为丘家老大竞争公会议员席位拉票,酒过三巡,众法师聊得起劲。这时门外进来一位形容落魄的大汉和一位脸上长满麻子的青年,他们在法师的邻座上坐下,那邻座上原有三人正在埋头吃饭,见边上迳自坐下二人,正待发火,却见那瘦小青年大眼一瞪,那三人竟是噤若寒蝉,不敢吱声,匆匆扒了几口饭,便离座结帐而去。待三食客走后,那两人便高声谈论起来。
对白:
麻脸青年:“大哥,你不是在伏宁河上做客船老大么?怎么这次回来,变得如此潦倒?小七他们呢?”
落魄汉子:“咳,别提了,这次是倒霉到家了。”
麻脸青年:“出什么事了?”
落魄汉子:“这次在十幻城接了个大客户,溯流而上回镜州,哪知行至小孤山附近时却碰上了巨蟒。”
麻脸青年:“巨蟒?你说的是大蛇么?”
落魄汉子:“何止大蛇,我的梅莉雅神哪,我这一生还从没有见过那么巨大可怕的生物,你说说看,一条蛇长二、三十米是个什么样子?而且不止一条,是数十条在小孤山附近的水域中游动,我那船当即就被那些可怕的巨蟒给掀翻了,整条船十八条人命就剩我水性好逃过一厄,其余十七人全部进了蛇腹。唉,惨哪!”
麻脸青年:“我的妈呀,这天下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蛇!那小七他们……”
落魄汉子:“回不来啦,全在蛇腹里安家了。”
丘氏兄弟对视一眼,这两人的谈话对他们来说如获至宝,至于那个什么议员席位,见它的鬼去吧。
“牛蒡花酒馆”,位于镜州市城南一条热闹的小街尽头,膀大腰圆的申老板曾是名雇佣兵,自从一条腿断后,便来到这里开了家规模很小的酒馆。申震结交甚广,多是以前的雇佣兵朋友,久而久之,这个“牛篣花酒馆”便成了当地一带仅次于“雇佣兵公会”的雇佣兵聚会地。甚至有些不愿交纳公会中介费的雇佣兵暗中在此地接生意,那申震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才懒得管这些地下交易,对他来说,每天的客流量和酒水帐才是更重要的。
这天晚上,酒馆里还是照常热闹非凡,有几批刚完成任务领到佣金的雇佣兵拥进酒馆,喝酒吹牛,寻衅闹事。几个招待女今晚的收获颇丰,不仅小费多了许多,有的还能在打烊后得到额外的收入。
酒馆门又被推开,一丝寒气飕然卷进来,申震转目向门口看去,是个法师。
灰长袍,兜帽把头紧紧兜住,面貌看不真切,惟有一只鹰钩鼻是兜帽下最明显的特征。瘦高个,即使是在酒馆中那法师也没打算把头上的兜帽取下。
法师多半爱故弄玄虚,申震与法师打过多次交道,知道有些法师孤僻偏执,不愿与人往来。
那进来的法师站在门口,兜帽下寒光熠熠,在酒馆中巡视了一圈,最后向酒馆西角的一张靠墙的桌子前走去。这张桌上坐着四个彪形大汉,个个虎背熊腰、身材魁梧,身边放着巨大的重型兵刃。
法师幽静无声的顾自在四大汉的空隙中坐下,正在高谈阔论的四大汉不禁一怔,怒目圆睁的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喂,瞎眼的。”其中一壮汉吐着浓浓的酒气大声喝斥起来,“没见爷爷们谈得正高兴么?滚开滚开。别来晦气。”
“想请各位喝一杯,不知诸位意下如何?”那法师说道,语声轻忽飘摇,仿佛大病初愈的病人有气无力。
四大汉面面相觑,不知这个法师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有人请客总不是什么坏事。那法师见他几个同意了,便唤来女侍,“把你们这店里最好的酒拿十斤过来,我要请这几位爷痛饮一场。”
“我说,法师。”其中一个大汉问道,“无功不受禄,总不会平白请我们兄弟喝酒吧,有事最好现在说清楚,这样酒也喝得更明白。”
“这个嘛。”法师沉吟片刻,说道:“我想雇请诸位护送我去个地方。”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大汉点头,“我们兄弟本来便是雇佣兵,这个当然不在话下,只是不知你要我们护送你到什么地方去?”
“小孤山。”
“小孤山!”四大汉异口同声地惊叹一声,面面相觑,半晌无语。
法师嘿嘿冷笑数声,“怎么,看来诸位是不想接这笔生意了?”
“你到小孤山这等凶险之地去干嘛?”一大汉疑惑道。
“去找个朋友叙叙旧。”
“你那朋友在小孤山吗?”四人中身材最高的大汉凑近法师,凶目炯炯地盯着法师隐在兜帽后那张模糊不清的脸。
法师身靠椅背,“你们该懂得这一行的规矩,只要回答这笔生意接还是不接。”
四兄弟交头接耳低声商量了一会儿,其中一人说:“小孤山是凶险之地。光凭我们兄弟四人只怕走不进那地儿。”
“那该有几个人才行?”
“最起码七个人。”
法师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另一个大汉又说道,“我们兄弟几个身价可不低。”
法师轻笑起来,“你们自己开个价吧。”
“每人五万元,先付定金每人一万,怎么样?”其中一个大汉俯身过来道。
“没问题,”法师从兜里掏出一张大票子放在桌上,“这是今晚的酒钱,其他三人就拜托你们去找了,明日一早你们七个到城东的‘天风酒店’来找我,到时付你们定金。”说罢站起身来,向酒馆门口走去。
“喂,”一个大汉叫住法师,“还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丘千丈。”法师推门而出。
这五人的谈话“牛篣花酒馆”掌柜申震至始至终都听在耳中,待那法师走后,冷笑一声,“这就是不通过‘雇佣兵公会’雇人的弊处,这四个有勇无谋的蛮汉最多值两万的身价,白白让他们多捞到三万元,能碰到这种肥羊算他们的运气。”
小孤山,矗立在伏宁河中游地区的一片广葇的沼泽地中间的一座小孤岛,山高二百八十米,宝塔形地孤立在一片汪泽中。
丘千丈带着他的冒险队伍乘船来到沼泽边,七个身材高大的壮汉跟着一名削瘦的法师走下船,穿过一片小高地,来到了沼泽边上。
法师望着眼前一片水泽,稀眉紧蹙,“难道就没有别的路通到小孤山了么?”
“恐怕只有从这片沼泽中穿过去了。”一个名叫张俊的壮汉说道。在七人中他的身材最为壮观,肩扛一把长柄巨斧,浑然就是一部战斗机器。
另一名叫甄豪的壮汉手中握把长矛,指着小孤山方向道:“从这里到小孤山约有十里路,当中有数个小岛可以让咱们歇脚,不过淌水过去是肯定难免的了。”
手握一把巨斧和中型盾的柳大哥是这七人中年纪最长的,问甄豪道:“附近不会有什么怪物吧。”
“小孤山上怪物特多,此地水域倒没听说过有什么特别厉害的怪物,最多就是鳄鱼,大家当心点就是。”甄豪显然对此地是最熟悉的。
法师隐在兜帽后的一双眼睛精光暴射,仔细对水泽中探睃了一眼,鼻中轻哼,他眼睛盯住沼泽中的几个小岛屿,岛屿上灌木茂盛,芦荡密集,风吹叶摆,以他的飘浮术不沾水便可以飞渡过去,只是他现在另有打算,当即决定涉水过沼泽。
七人围成一个圈把法师团团围住,依次步入水中。脚下淤泥厚实,水深及腰。
八人艰难地行走了约二十余分钟,安然抵达第一个小岛。此岛草木稀疏,数只野鸭见有人上岛,纷纷惊飞而去。
甄豪擦擦额头的汉,奇怪道:“沼泽里以往水禽甚多,今儿怎么就没见影儿了?”
“兴许是知道有个爱吃烤鸭的人要来,全躲起来了吧。”几个粗汉互相调侃起来。
“哪有什么鳄鱼?尽糊弄人。倒害得老子白紧张。”
“诸位还是小心点好,”柳大哥提醒道,“这段水域平静得有点异常。”
甄豪亦点头道,“越是靠近小孤山越是要当心,水底出现的危机往往是致命的,即便是只小鳄鱼,被它在腰眼上咬上一口也吃禁不住。”
法师在酒馆里约见的四大汉分别是朱二、张三、李四和王五。几年来一直在第三、四线雇佣兵上徘徊,这次能在无意中接到一笔二线雇佣兵的报酬,心里那个陶醉啊,这一路上一直哼着小曲儿,小孤山么?就在眼前啦,最多再走上两个多小时就到了,到时候货讫两清,拿钱走人,回家每个人抱上两个妞,快快活活地乐上一段时日。
众人在小岛上歇息了十分钟,继续前行。
甄豪、张三和柳大哥手握竹棒走在前,法师在中间,张俊、李四分护左右,朱二和王五跟在最后,第二段沼泽比第一段更深了些,水淹过了腹部。柳大哥的竹棒好像打到一样东西,猛然一挥手,众人停下脚步。
“怎么回事?”张三紧张地问道。
柳大哥手挥竹棒在四周探了一圈,奇道:“刚才竹棒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现在又没感觉了。”
张俊突然惊叫一声,手中长斧“哗”地在水中乱扫,众人被他吓了一跳。
站在当中的法师眼睛微眯,心中冷笑,“该来的还是来了。”
“老张,你怎么了?”甄豪问那巨型壮汉。
“刚才有什么东西扫了我腰一下,力道特猛。”张俊抹去脸上的水花,紧张道。
“不会是鳄鱼吧?”李四握紧手中的双面巨斧,巨目巡扫四周。
甄豪摇头道,“若是鳄鱼早就咬你一口了。咱们现在赶紧到前面的小岛上去。”
众人加快脚步,往前面的小岛上跑去。
走在最后的王五听见身后有响声,回过头去,却见三米开外的水面上泛起一道旋流,没看见别的异常,“见鬼了。”他嘀咕一声,继续往前爬上第二个小岛。
眼前这个小岛长满芦苇,却没有水禽惊飞,岂非怪事?
“前面再过两个小岛就可以到达小孤山。大家千万要小心,这段水域透着蹊跷。”甄豪叮嘱道。
柳大哥神色凝重地看向法师,“丘师傅对此有何看法?”
法师耸耸肩,漠然说:“我是第一次到这种鬼地方来。对此地一无所知。”
柳大哥狐疑地与甄豪对望一眼,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
“各位是不想往下面走了吗?”法师问道。
“走,当然走。”柳大哥说道,当先走入水中。即使知道危险也要为之,这也是雇佣兵的宿命吧,干了这一行,就注定在刀头上舔血。
众人保持阵形,凝神戒备着向前走去,行至两岛中间时,走在法师身后的朱二右脚皮靴被淤泥吸住掉在沼泽中。他一边咒骂一边伸脚在水中摸索,其余七人也没在意,迳自向前走去,渐渐地与他拉开了距离。朱二好不容易在水中找到自己的皮靴,脚趾把皮靴勾离淤泥,这时手掌忽然触摸到一段十分光滑的东西,还在迅速地在游动,朱二好奇地向那东西摸去,第一感觉就是很粗,第二感觉就是……那东西绕住了自己的腰部,我的神哪!
一股巨大的力量把他往水中拖去,这朱二身高体壮,力气自然不小,可是比起那缠住他的家伙来,这点力量根本就无法支撑他站立住……
走在前面的七人突然听见身后一声惨叫,众人骇然回头,正见朱二没入水中。
七人以为他是不慎跌倒,呆立片刻,却见朱二沉水的地方水波不断翻涌,不见他站起身来,李四和王五与那朱二最是要好,转身向他沉下去的地方走去。
甄豪叫道:“咱们快上岛,水里太危险了。”
王五尚未走到朱二沉水的地方,身后水面上“砰”然窜出一道巨大的黑影来,还未待他看清是怎么回事,咽喉一紧,已被那黑影紧紧咬住,接着是一阵钻心的疼痛,身体被凌空拖离水面,再下来感觉被什么东西紧紧的卷住,勒紧,肋骨断裂……
走在王五身后的李四看见了这一切,险些吓晕过去,“诸神庇佑我吧,这是什么东西?”——卷住王五的是一条长二十余米,比巨树还粗的巨蟒。
前面的五人也看到了这恐怖的场景,“快跑。”柳大哥叫道。五人拚命向前方的小岛逃去,这该死的水,阻力太大,根本跑不快。
李四也回过神来,赶紧向小岛跑来,在他身后有一条水线迅速地向他逼去,第一个踏上小岛的张俊显然看到了这条水线,大声呼喊起来:“李四,当心你身后。”
李四回过头来,眼看着那条水线已经逼近身前,挥起双面斧照那水线劈去,劈中了,水面一阵沸腾,一条巨大的巨蟒“哗”地腾出水面,巨尾猛扫向李四,李四躲闪不及,被巨蟒打翻在水中。
前面五人相继退上小岛,众人骇异地望着李四翻倒的地方一阵水花翻腾,没多久便平静了下来,水面上泛起一股血红。
张俊张大嘴,战声说道:“这些巨蟒大得太离谱了。”
甄豪面色灰败,“只听说南方丛林里有一种神蟒,长达数十米,粗达两米。是林中巨无霸。可是这段水域从没有听说过有这种可怕的生物出现过。如今怎么一下子出现那么多条?”
众人目光全向法师看去,那法师冷嘿一声,“我知道你们心里想什么?老实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种状况的。”
“你叫我们保护你上小孤山,也许你早就料到会出现不测。”张俊沉声说道。
法师眼中寒芒闪烁,“我当然知道会有危险,所以才出重金请你们保护我。但我没想到会碰到这种生物。”
“小孤山上倒底有什么?”张三目中凶光暴炽,他一下子失去三个兄弟,怎不气恨?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们了。”法师抬头望着不远处那座宝塔状的小孤山,“据我得到的消息,小孤山的半山腰里有个宝藏,据说是以前矮人秘银厅遗留下来的几件宝物,诸位应该知道秘银厅宝藏的传说吧。”
四个雇佣兵眼里顿时露出贪婪的神情:“秘银厅宝藏?当然听说过,秘银宝物每件都是价值连城,可是自从百年前秘银厅倒塌后就再也没见过秘银厅宝藏出世过,难道这小孤山上……”
“对,”法师点头道,“小孤山一直有怪物出没,可是没人知道为何会有怪物,其实这些怪物是守护秘银宝藏的。”
四个雇佣兵面面相觑,秘银宝藏对他们的吸引力实在太大了,如果得到其中一件此生便吃用不穷了,更何况还是四件。
不过眼前还有一个残酷的现实,那就是沼泽中的巨蟒,如是在陆地上他们未必会怕了这些庞然大物,可是在水中却丝毫没有办法。四人望向法师,甄豪问道:“丘师傅,你是法师,有否办法对付这些巨蟒?”
法师转头打量了一眼他们站立的小岛,摇着头说:“这个岛地势太小,没法对付那些巨大的家伙。”他指着小孤山前最后一个小岛道:“那个岛比较大,咱们若能安全抵达那座岛,我就有办法应付这些巨蟒。”
四大汉大眼瞪小眼,心中皆是犹豫不定,两岛之间遥可相望,约有一里多的距离,虽不算长,但是如今水中凶险异常,谁知道还有多少可怕的巨蟒在水下等着他们裹腹。
“怎么样?兄弟们,进还是退?”柳大哥问道。
张俊往来路望了眼,叹气着说:“如今退路还不是一样凶险。待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谁知道那些家伙什么时候会爬上岛来吃了咱。”
甄豪亦赞同道:“现在进退都凶险,以我看索性就向前冲过去,我可不愿意困在这鸟毛大的小岛上等死。”
三人往这次行动的组织人张三看去,张三面色铁青,默然点头。
柳大哥对站在一旁缄默不语的法师说道:“我们兄弟再相信你一次,你说该咋办?”
“先上对面那个小岛,”法师指着小孤山前最后一座小岛说:“到岛上后我把前面水域中的巨蟒引上岸,用法术对付它们。你们看怎么样?”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四大汉答应道。
甄豪当先入水,法师在中间,张俊和柳大哥分护左右,张三殿后,五人小心翼翼的向最后一座小岛行去,一点声响都不敢发出,生怕惊动了水下那些可怕的生物。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杲杲烈日,四大汉冷汗涔涔而下。这一段水路出人意料地平静,竟是毫无险阻地成功登岸了。
甄豪、张俊、法师、柳大哥依次爬上小岛,众人皆是暗吁一口气,这一段短短的水路似乎就是他们此生里最艰难的一段路,走在最后的张三刚踏上小岛的实地,水中倏然窜出一条粗大的巨蟒,血口大张,獠牙森森,直向张三咬去。
众人中柳大哥离张三最近,见状手中巨斧出手向那蟒头斫劈过去,“喀嚓”一声斫个正着,巨蟒庞大的长躯霍然翻卷过来,张三和柳大哥被巨大的蟒身卷入水中,甄豪赶紧跑前两步,手中长枪向尚在翻滚的蟒身戳去,顿时穿体而过。
哪知这种长虫生命力忒强,受了如此重伤尚且搅起漫天水花,巨大的身躯翻滚缠卷不息,可怜张三被他卷住身子,丝毫动弹不得,硬生生地被那受伤的巨蟒拖下水去。
柳大哥离那巨蟒较远,没被卷住,拉住甄豪的长矛爬上小岛。
又折损一人,人类的生命在这些可怖的生物面前脆弱不堪。三大汉阴沉地朝那法师看去。
法师迳自穿过小岛上的一片小树林,来到小岛濒临小孤山的一面,兜帽下寒芒暴射,口中轻声念咒,双手捏成法印,一道白色流光飕然射进眼前的水面,宁如镜的水面泛起一波涟漪,青碧色的水面霍然浮现出一圈昏蚀色,这圈昏黄迅速扩散开来,没多会儿,眼前的一大片水域都由青变黄,接下来的情景让三个壮汉骇然失色,十数条巨大的神蟒窜出水面,扭曲着硕长的身躯向他们所处的小岛游来。
三大汉背靠背呈三角形防御姿态站立在岛中央,现在他们的性命全系在那个神秘诡谲的法师身上,既然他有本事把这些骇人的家伙引出水面,必定有办法把它们消灭掉。
法师对那些游来的巨蟒凛然不惧,十数条巨蟒从四周游上小岛,其中有两条爬上小岛上的大树,长信伸缩,虎视眈眈地盯住下面的人类,其余的迅速围成一个圈,把四人围在当中。
这是怎样恐怖的一个场景啊,十数条二十米以上长的巨蟒,个个昂首吐信,黄绿色的巨眼中瞳孔成一线,缓缓向四人逼近。
“丘师傅,快想法把它们干掉呀。”柳大哥两腿发软,颤声催促道。
法师忽然回过头来,灰袍兜帽下发出一连串冷森森的笑声,“我一个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神蟒?不过有了你们,我就不用操心这些家伙了。”
“喂,法师,”甄豪神情巨震,“你的意思是让我们对付这些家伙?”
“不错。”法师冷然道。
“你疯了?”张俊怒吼道:“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这么多的巨蟒。”
“那就是你们自己该想法解决的问题。”法师寒声说道,“我雇请你们来,至此为止你们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了。”说罢,身形腾空而起,飘离小岛。
“他妈的,咱们上这个法师的当了。”甄豪怒喝道,正待追向法师的身形,倏闻头顶树枝声响,腥气扑鼻,树端的巨蟒飞卷而来,他的右肩一阵剧痛,身体被巨蟒扯离地面,一圈、两圈、三圈……
法师飘浮到小岛上空,漠然地看着下面三人与巨蟒的缠斗,双手结印,一道无形的结界把小岛罩住。
这些蠢笨的雇佣兵,他暗笑道。
他只花费了很小一笔代价就让这些雇佣兵帮他解决了一个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