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云帆万里
4293100000017

第17章 尔虞我诈

“潘洪?”黄蓉蓉沉吟半晌,点头说道:“我记得这个人,是‘迦楼罗’的高手,不对呀?”她自言自语道,“在‘迦楼罗’一系的中阶法师中此人资质并非最好,‘迦楼罗图’怎可能在他手里呢?”

“不管怎么说,”千鹤肯定道,“他出面抢图,第三幅图轴的下落他肯定知道。”

“对,”黄蓉蓉微笑起来,“这倒省得我来费心思查探下一幅图轴的下落了。”

一边的波波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朝过天靖方向施了个眼神,千鹤和黄蓉蓉朝他那方向看去,只见他斜靠在太师椅中,架着二郎腿,一只手摸着尖挺的鼻梁怔怔发呆。

千鹤噗嗤轻笑,压低声对黄蓉蓉说道:“他自‘四季楼’回来后便这样魂不守舍的样子,想来是被柳阳舞姬那人妖勾了魂。”

“喂,你们可别瞎想。”过天靖回过神来,坐正身子,“我是在想下一步该怎么做?你刚才说柳阳舞姬是人妖?胡扯什么呀,这么标致的美人儿。”

“亏你还是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千鹤微哂道:“我看到他第一眼便看出他是男儿身。虽然他的一举一动和身材容貌都已是女性化,但男人的特征还没有全部掩饰掉。这也是他为何属‘四季楼’中的头牌但从来只卖艺不卖身的缘故。”

“男扮女妆甚至还比女人更漂亮吗?”八宝惊奇地睁大眼睛,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大的奇闻。

“这又何稀奇。”黄蓉蓉说道,“如若柳阳舞姬是男人身,那此人必是‘紧那罗’一系,这一系之人不仅擅长舞乐书画,更擅长操控破阵子。”

“对了。”过天靖靠近身来,“我听那男巫师提到过破阵子这一词。这破阵子是怎么一回事儿?”

“讲白了,就是傀儡。”黄蓉蓉解释道,“‘紧那罗’一系有种以音为媒操控生物的法术,如果用的傀儡是禽兽便是驯兽术;若是用昆虫便是驱虫术;但如果用有血有肉的人做傀儡,这个被操控的人我们便叫他破阵子。能操控破阵子的‘紧那罗’法师法术多半不低,因为人的思想毕竟比其它生物聪明得多,也更难控制。如果他们用的那个破阵子是个会武功之人更是事半功倍,即使是一般的武功在音蛊术作用下也会变成一个深不可测的功夫高手,当然这也要视施法者的法术深浅。”

“这么厉害?”波波吹了声口哨,问道:“那有没有操控僵尸的?”

“控尸术是黑暗魔法,只有邪恶法师才会。”黄蓉蓉摇头道,“天龙八部是中立的魔法门派,是不屑于与鬼域通灵的。”

“照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过天靖望着千鹤,“还记得姓潘的法师施法后,柳阳舞姬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弹琵琶,而那四姬顿时精神倍增,用的好像也是武功。”

“没错,那么说四姬便是柳阳舞姬的破阵子?”千鹤望向黄蓉蓉。

“应该是的。”黄蓉蓉向后靠上椅被,玉指在桌上轻叩,喃喃轻声说:“柳阳舞姬能一人同时操控四姬么?只怕她贪多嚼不烂。”

过天靖俊眉微蹙,众人知他在想对策,也不去打搅他,大家低声交头接耳起来。过了约一盏功夫,过天靖抬头问千鹤:“你说柳阳舞姬每周必会到汉阳宫去。下一次几时去?”

“就在明晚了。”

“那好,明晚咱们就去夜探‘四季楼’。”过天靖断然道。

“另一个姓潘的男巫怎么办?”千鹤提醒他道,“他对柳阳舞姬觊觎已久,只怕也知道她明晚会带四姬离开‘四季楼’到汉阳宫去。到时我担心他会来搅局。”

“嗯,这倒不能不防。”过天靖浓眉轻皱,望到黄蓉蓉正与矮人八宝低声交谈,眼前一亮,笑道:“也许,该是咱们的黄大小姐进入实习期的时候了。”

黄蓉蓉闻言一怔,看到过天靖和波波在那端坏笑地望着自己,不禁一阵心虚。

潘洪,这个“天龙八部”迦楼罗一系的中阶法师一向爱干净,更喜好灰色。今日穿了一身新风衣走进他所住客栈附近的酒楼里,点上俩份小菜闷闷不乐地吃了起来,昨夜与柳阳舞姬一战不仅没拣到便宜,还吃了点暗亏,幸好自己退得快,否则只怕会困在那妖人的天罗地网中。经此一战他方明白,如今的柳阳舞姬早已与五年前在玲珑塔中的他不可同日而语,魔法进境突飞猛进。

看来这次孤身犯险是个错误。

潘洪阴沉着脸,心中苦苦盘算着抢夺“紧那罗图”的对策。店里出现的小小骚动引起了他的注意,显然店里的人都被什么有趣的事物所吸引,纷纷交头接耳着说些什么?潘洪顺着他们热切的眼光往门口看去,却见红影轻闪,一名美貌绝伦的红衣少女跨进了酒楼,此女之美尤胜昨晚见到的人妖柳阳舞姬,怪不得引得店内众人馋眼相看。

那红衣少女还未待坐定便大声叫唤起来,“快上茶来,渴死我了。”

一听这声音潘洪马上意识到是谁了,赶快转过头来躲开那红衣少女的目光。此女正是“天龙八部”近百年以来的天纵奇才,年轻一代魔法师中的佼佼者——黄蓉蓉。

“这小丫头片子跑到柳阳来干嘛?莫非也是来抢‘紧那罗图’的?”潘洪眉头拧成一个大结,头大了一倍,“以她的实力‘阿修罗图’肯定是在她手里。若是她掺合进来,想抢到‘紧那罗图’的希望机会是零。”象潘洪这样的中阶魔法师对黄蓉蓉的实力绝不敢小觑,她能年纪轻轻便通过大法师塔的历练成为一名五级法师绝非凭运气。在“天龙八部”里甚至有种传言,说她的魔法内质早已趋臻高阶法师的实力,此女将来在魔法方面的成就只怕不会输于当年的龙幼辉。

“咦,这位不是‘迦楼罗’的潘洪潘大哥么?”他越是怕与黄蓉蓉照面,偏又被她看见了,潘洪尴尬地回过头来,佯装说道:“哎,这不是‘阿修罗’的黄家妹子嘛?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上你。”

黄蓉蓉展颜一笑,编贝如雪、明艳如春,把四周的酒客看得痴了。她也不管潘洪愿不愿意,迳自吩咐小二把自己点的酒菜端到潘洪的桌上,自己也大刺刺的坐在潘洪边上。

“黄家妹子到柳阳来有何事么?”潘洪决定先发制人。

“我到柳阳来是找个贱人算帐的。”黄蓉蓉咬牙切齿的说道,忽然妙目流转,看着潘洪,噗嗤笑了起来:“想来潘大哥此行的目的和我是一样的吧。”

“嗯……我,只不过是正巧路过罢了。”

“得了吧。”黄蓉蓉不悦道,“你的眼神那么虚,早已把你的目的暴露了。这种事还有甚么遮遮掩掩的。我的‘阿修罗图’被柳阳舞姬那妖人给偷了,这次我是来找他要回的。”她十分干脆地把自己的目的讲明白了。

黄蓉蓉在“玲珑塔”中素以敢作敢说、脾气火爆称著,潘洪知她没有作伪,不禁大奇道:“柳阳舞姬能偷到你的‘阿修罗图’?太搞笑了吧。”

“一讲到这个我就火。”黄蓉蓉把一张柞木桌子拍得山响,四周众人不禁都回过头看他们这一桌。“这个小妖怪雇了个手段高强的盗贼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把‘阿修罗图’给偷了,此仇不报枉为人。”

“手段高强的盗贼!你知道这个盗贼是谁么?”

“昔年人称盗圣的胡展堂。”黄蓉蓉气咻咻的说道。此女一发起蛮飙来又是拍桌又是吆喝的,简直就是修罗再世,四下众人窃窃私语起来,都说此女貌若天仙,怎生脾气恁臭。那潘洪原本也是个我行我素之人,但比起黄蓉蓉来简直就算拘谨小气了。

“胡展堂,好像听说过此人。”潘洪点点头,暗自记下此人姓名。以后便想去找此人帮他偷其余的图,好过那些无用的雇佣兵。他又问黄蓉蓉道:“说到柳阳舞姬,你对他了解多少?”

“了解得不多。”黄蓉蓉安静下来,“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但我想他既然现在成了人妖,多半是学了‘紧那罗’的禁术《人非人》。”

“《人非人》?”潘洪眉头狂皱,“这是什么禁术,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他往黄蓉蓉看了一眼,见她没响,忍不住追问道,“你倒是说说看,这《人非人》是什么样的禁术。”

黄蓉蓉深深喝了两口茶,娇靥凑近潘洪,“你该知道传说中的‘紧那罗’是怎样的人吧。”

“知道啊,传说中的‘天龙八部’只有天神、乾达婆和阿修罗是人身。这‘紧那罗’虽似人身,但头上长有一只角,所以被称为‘人非人’。啊!你说的《人非人》就是以此而来?”

黄蓉蓉点了点头。

“可是《人非人》和禁术有何牵系呢?这我又不明白了。”潘洪问道。

“我曾经翻到过一本‘天龙八部’老前辈所撰的记述本派历史的书籍,书中记载紧那罗为了和天神、阿修罗他们一样呈人身,立誓要把头上的那只角弄掉,后来自创了一种异术,角不见了,而且也比以前厉害许多。当然这些都是传说,我以前也不敢确定是真是假。只是现在看来此说是真的。你就说那柳阳舞姬,不是把自己的角去掉了吗?”

“胡扯,”潘洪头摇得象拨浪鼓,“他以前是啥样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们是同一年进玲珑塔的。根本没见他长过什么角。”

黄蓉蓉噗嗤一笑,脸红着说,“我可不是指头上长的角,男人的角怎会长在头上的。”

“那么男人的角长在哪里?”潘洪不解道。

“扑哧”一声,边上一桌的食客口中饭食全部喷了出来,捧腹大笑起来。黄蓉蓉面红耳赤,娇嗔道:“你说话轻点好么?现在被别人听了去不是。”

“我确实真的不明白。”

“就是你尿尿的东西。”

“噢,明白了。”潘洪白了她一眼,“你直接说去势不就行了,还绕了那么大个弯子。”顿了顿,他懊丧的说道,“这么一说我就理解他现在为何是女儿身了,而且确实比以前厉害了许多。原来他敢练这种残无人道的禁术。”

“是啊,”黄蓉蓉深叹口气,“现在连我都没力量斗过他。”

两人沉默半晌,黄蓉蓉忽然坐到潘洪同一张长椅上,“不如咱俩联手抢他手里的图如何?”

“这个……”潘洪故意犹豫着,其实他刚才早已动到这个念头,只是此人素来阴沉,再说实力上又比不过身边这位千娇百媚的俏娇娘,生怕自己过后吃亏。

黄蓉蓉是聪明人,哪看不出他动啥主意,当下说道:“你是担心得手后如何均衡双方利益吧?其实很简单,他那里有两幅以上的画轴,得手后我只要我自己的那幅‘阿修罗图’,另外的就归你。至于将来,到时咱们再分高下,这次只谈合作如何?”

“好,就这样。”潘洪面露喜色,有此女参加,他们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当下两人把酒言欢,边吃边谈起来。

“知道吗?”潘洪对黄蓉蓉轻声说道:“今晚就有个好机会,咱们动手如何?”

“真的?什么好机会?”黄蓉蓉现出十分兴奋的神情。

“今晚柳阳舞姬要带其她四姬到汉阳宫去,‘四季楼’里没了她们,还不是由得咱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潘洪得意地说道。

“这样不好。”黄蓉蓉摇了摇头。

“为何不好?”

“你知道修炼《人非人》里最可怕的一种法术是什么吗?”黄蓉蓉把一杯酒一干而尽,道:“是一种结界。据说这种魔法结界在外面用侦测魔法根本没法侦测出来,也就谈不上解除它了,但一旦你进了结界,立马发动,叫你瞬间化作血水。你想他柳阳舞姬千辛万苦得来的东西,会就那么简单的放在一个房间里让你去取么?要换作是我,要么带在身上,要么就是放在一处有足够力量保护的地方。”

潘洪面现骇色,暗想今天幸亏遇到了黄蓉蓉,否则明年的今晚就是自己的忌日了。

这黄蓉蓉只不过是信口开河,让潘洪打消去夜探‘四季楼’的计划,可是世事往往就是那么玄妙,还真被她那张霉嘴给说着了。

夜已沉,天空阴霾,飘着细雨。汉河河面雨雾弥漫,杨柳摆拂。“四季楼”并未因着细雨而影响生意,还是那样熙攘嘈闹。

一身黑衣的过天靖和波波站在“四季楼”后的一条无人小巷子中,抬头看着高大的“四季楼”的顶层,和灯火通明的下面三层不同,第四层陷在一片漆黑中。两人相视一眼,身影轻闪,已到四季楼后的墙角,这里可以清晰的听到楼里喧闹的声音,因为下雨,窗户紧闭,这正合了他俩人之意。

过天靖从背包中取出一卷长绳,绳端挂着一把三爪钩,他轻舒长臂,绳钩嗖然飞挂在屋顶斜檐下的一根木梁上。他用力拉了拉长绳,确定绳子已经挂牢,对小京人点点头,关照道:“小心窗外有魔法结界。”

“你放心。”波波轻松地笑道,双手攀住长绳嗖嗖蹭了上去。

小京人身小灵活,天生就是贼胚,这点高度对他来说简直就跟猴子上树那么简单。没一会儿功夫已攀到四层窗前,他一手抓紧绳索,另一手小心翼翼地触摸上面前的窗户,闭上眼睛凝神感觉。小京人们虽然不擅魔法,但在侦测解决魔法陷阱、寻找魔法暗门和开锁方面有一种十分独特的天赋,和他们天生对恐惧免疫一样是余生俱来的。没多会儿他微笑起来,显然没有发现魔法结界。束在他脑后的蓝色束发带自动飘了起来,一端伸进窗户的窗缝,在窗后无声地蠕动几下,“叮”地一声轻响,窗销被那根束发带打开。

过天靖看着波波爬进窗户,回头四下打量一圈,确定无人在附近,轻舒猿臂,飞快地沿绳爬上第四层,从波波攀进的窗户里跳进屋内。回身把绳索收了上来。

他们上来的这扇窗户正是临湖的那扇窗,面前摆着一只大鼓。当过天靖从窗户爬进厅堂时,好动的波波早已绕着厅内侦测了一圈。

“怎么样?”过天靖轻声问道。他不像小京人有夜视能力,眼睛对眼前的黑暗要过一段时间方能适应过来。

“没有陷阱。”波波无声地走了过来。

“发现暗格、夹墙了没有?”

波波摇头。此时过天靖已适应了眼前的黑暗,两人同时走到那幅柳阳舞姬端坐其后的芦帘前,过天靖小心翼翼地撩起芦帘,波波缓步踏上那条西域毛毯,脚步轻捷地在毛毯上移动,一双异乎寻常的大眼在帘后狭小的空间里迅速睃巡了一圈,再走到两幅浅绛山水图前,掀起画仔细观察画后的墙壁,最后退回过天靖身边,摇了摇头。

过天靖微微一笑,指了指脚下的西域毛毯,波波点点头,先俯身在毛毯上仔细看一遍是否有东西放在毛毯上,若有便记下这些东西所放的位置和摆放的样子,这是为了防止有些精明的反侦高手摆下一些不显眼的东西作标记,如果这些毫不显眼的东西不在原位上或者摆放的样子与自己摆放的位置不同,便说明此处被人动过。这些都是一些手腕高明的窃贼和间谍必须掌握的侦察和反侦手段。

波波和过天靖小心翼翼地卷起西域毛毯,下面的地板上果然露出一扇暗门来。波波伸手虚按在暗门上侦测一遍,“有机关。”他轻声说道。

“是魔法的还是物理的?”

“象是魔法的。这个锁也是魔法的。”

“我来解锁,”过天靖道,“你解陷阱。”

波波点头,让到一边。过天靖走到暗门前,大手凌空虚按暗门,口中默念魔咒——敲击术。手掌发出一道白光沿着暗门转了一圈,“喀”地一声轻响,暗门上的魔法锁被解了开来。

过天靖把暗门拉了开来,暗门后是道狭窄的木楼梯。波波当先走了进去,在踏上第三个阶梯时他弯下腰,手指复杂地在阶梯上摩娑轻叩,约过半盏茶功夫,阶梯上红光一闪,魔法机关被解除了。波波向身后招招手,过天靖把暗门向后放倒,取出随身所带的小魔杖“雁过拔毛”,(这支神奇的小魔杖他曾在五松公馆主的寝楼“混元楼”里用过,其实它的功用还不止是照明,还有更玄妙的用途,在以后的故事中会出现。)念声魔咒让小魔杖上发出白光,弯身走下楼道,这个狭小的楼道对他高大的身躯是个考验,木制阶梯因他沉重的体重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两人走下楼道,眼前是一个非常狭匝的空间,除了正对着楼梯的墙壁上现出一只铁制矮柜,再无别物。

两人走到铁柜前,波波仔细端详柜门上的那圈数字锁,轻笑了声:“我最喜欢解这种锁了。”

过天靖退后两步,摒住呼吸,房里丝毫无声,波波两手使劲搓了搓,耳朵紧紧地附贴在数字锁前,一手缓缓旋动数字。没多久这具十分先进的保险锁便被他打了开来。

波波把铁柜门打开,过天靖走上前来,看着波波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翻出来。小京人和喜鹊一样特别喜好那些熠熠闪亮的东西,铁柜里正好放着一只缕金象牙雕首饰盒,这当然就成了波波的囊中之物,过天靖志不在财宝上,便听之任之——作贼哪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他感兴趣的是摆在铁柜中间的两卷卷轴。他把卷轴展开,银色咒符、红色图案,一幅在右下角写着“阿修罗图”,另一幅在同样的位置写着“紧那罗图”,正是“天龙八部图”中的两幅。

过天靖仔细看着两幅图约有十分钟,把它们递给站在一旁欣喜地检视自己战利品的波波,“你看看这两幅画,有何感想?”

波波把首饰盒放入腰包中,接过两幅画轴,摸摸纸质,凑在鼻前闻闻,荡在空中抖抖,还给过天靖,“是假的。”

“是的,赝品。看来真迹她已经转移到别处去了。”过天靖沉声说道,“怪不得那么容易就得手了,原来她是胸有成竹,放些赝品让咱们偷,待咱们走了她就少了个威胁。哼,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二人皆是顶级盗贼,见多识广,在鉴定术上的修为虽然比不上博览万物的千鹤,却也是渐趋臻境高手,这种拙劣的伪品一入手就被辨识出来。

“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波波望着过天靖问道。

过天靖把两幅画轴卷好放回铁柜,关上柜门,“今晚就到这里,撤。”两人原路退回,过天靖再把暗门上附回先前的锁咒,非常小心地把西域毛毯盖上暗门。尽量保持原状,从外表上丝毫看不出毛毯被人动过。过天靖把绳索荡下楼去,两人相继消逝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