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时说话需要婉转,但真理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唯唯诺诺实乃小人之举。
“绝学无忧”是一门很高深的学问,绝学就是不要一切学问,什么知识都不执著,人生只凭自然,无忧无虑,无牵无挂,以一种清明客观的态度,深刻独到的见解,独立于世。这样的境界恐怕是很多青少年心向往之却无法达到的吧?
在讲述“绝学无忧”的学问时,老子谈到了道德最高修养的标准。他说:“唯之与阿,相去几何?善之与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唯”与“阿”两字,是指人们讲话对人的态度,将二者译成白话,在语言的表达上都是“是的”。但同样一句话,“唯”是诚恳接受,“阿”是阿谀逢迎。虽然有时说话需要婉转,但真理是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的,唯唯诺诺实乃小人之举。
南怀瑾老师告诫世人,老子说这些道理,并非教人们以尖刻的眼光,专门去分析周围人的言行举止,不要误读了老子的苦心,处处吹毛求疵,应该反求诸己,时时警醒,学习真诚不佞的“唯”,避免虚伪造作的“阿”。
《韩非子》里记载了两则有关阿谀奉承、献媚取宠的历史故事,借以警戒世人。
春秋时,晋楚鄢陵之战中,楚国大将子反出任中军统帅,酣战之际,口中干渴,想要喝水。子反平素嗜酒如命,身边的侍从竖毂阳知道他好杯中物,便乘机讨好他,奉上一大杯酒。子反见后,既高兴又担心,说了一句:“嘻!拿下去吧,这是酒嘛。”竖毂阳不但不替换,还替他掩饰道:“这不是酒。”子反将错就错顺势一饮而进,竖毂阳又连续奉杯,使子反喝得酩酊大醉。结果由于子反指挥失误,楚师溃不成军,楚王也被晋军射伤了眼睛。楚王得知内情,勃然大怒,将子反斩首示众。
与此相同的还有晋国大臣文子,文子嗜好声色玩物,其手下一个小官吏便处处投其所好,献媚取宠。文子喜欢音乐,他立即送上鸣琴;文子喜欢佩饰,他就奉上玉环。由于该小吏一味谄谀,助长了文子的恶习,结果文子被驱逐出宫。此二人皆是失足于身边的阿谀奉承之中。
荀子说过:“谀我者,吾贼也。”从另一个角度说,为人处世,一味阿谀逢迎,虚伪造作,终将为人所不齿。学习真诚不佞,避免阿谀献媚,历史上有一位标杆似的人物,即唐朝一代直臣魏征。在中国历史上,唐太宗无疑是最善于纳谏的封建帝王之一,而魏征也是最善于进谏和敢于进谏的名臣之一。
魏征喜逢唐太宗这一知己之主,竭诚辅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加之性格耿直,往往据理力争,从不委曲求全,唯唯诺诺。一次,唐太宗向魏征问道:“何谓明君、暗君?”魏征回答:“君之所以明者,兼听也,君之所以暗者,偏信也。以前秦二世居住深宫,不见大臣,只是偏信宦官赵高,直到天下大乱以后,自己还被蒙在鼓里;隋炀帝偏信虞世基,天下郡县多已失守,自己也不得而知。”太宗对这番话深表赞同。
贞观元年,魏征被擢升为尚书左丞,有人奏告他私自提拔亲戚为官,唐太宗立即派御史大夫温彦博调查此事。结果,查无实据,太宗派人转告魏征:“今后要远避嫌疑,不要任人唯亲,以免惹出同样的麻烦。”魏征当即面奏说:“我听说君臣之间,相互协助,义同一体。如果不讲秉公办事,只讲远避嫌疑,那么国家兴亡,或未可知。”并请求唐太宗要使自己做良臣而不要做忠臣。唐太宗问及忠臣和良臣的区别,魏征答道:“使自己身获美名,使君主成为明君,子孙相继,福禄无疆,是为良臣;使自己身受杀戮,使君主沦为暴君,家国并丧,空有其名,是为忠臣。以此而言,二者相去甚远。”唐太宗听了也点头称是。
魏征进谏之时,常常不顾自己的实际利益乃至名誉性命,直言进谏,决不苟且偷安、沽名钓誉。魏征死后,唐太宗对他思念不已,曾对左右大臣言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魏征没,朕亡一镜矣!”然而,魏征又过于耿直,未能深谙“曲则全”的处世艺术,因此,即便被后世称之为一代良臣名相,最终还是难逃晚年唐太宗的积恨爆发,墓碑被砸,一段君臣佳话以此为终,让人叹息。
读史学做人,我们可以从历史人物身上学到许多为人处世的道理。从进言的角度看,真诚不佞,即便点头称是,也不是唯唯诺诺;阿谀献媚,即便自作聪明的批评,也是虚伪的变相奉迎。从纳言的角度看,喜忠直,耳畔便多逆耳忠言;耳根软,听到的便多是献媚之词。坚持正确的原则,学会真诚做人。堂堂正正,清清白白,这是青少年们应坚持的准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