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桐雅狠狠盯了他一眼,然后翻身而起,动作特别迅速,想立马离开这张危险的床,谁知脚刚下地,往前还没有迈动几步呢,双腿发软,还止不住地颤抖,膝盖就像碎了一样,她暗骂一声,眼看着就要摔倒,微生又一次迅速出现把她扶住。
“腿软吧?我就知道你……”
“闭嘴!”
微生又被吼得老实了,默默搀扶着“步履蹒跚”的陆桐雅往浴室走。然后默默地给她挤牙膏,拧毛巾。
陆桐雅时不时透过面前的镜子瞪他一眼,因为只要她一看到镜子内的自己就恨不得给某男一脚。
脖子上的吻痕太多了,衣领已经无法全部掩盖,这都不算什么,她的嘴角,甚至脸蛋上都有一个明显的痕迹。这男人亲人的功夫实在太骇人。
微生垂着头,不敢看她。
“我说……”看着唯唯诺诺,担惊受怕一脸“小媳妇儿”样子的微生,陆桐雅又骂不起来,叹口气,只能道,“节制点。行么?现在这样叫我怎么出去见人?”
不知道是不是被陆桐雅的习惯传染了,微生居然轻轻咬了一下唇,这个动作被他做出来没有很娘,反而有一种小屁孩儿的可怜又调皮的摸样。
“三儿,请假吧,反正学校也快放寒假了。”他垂着头,不敢看她。
陆桐雅这下懂了,他哪儿是节制不了,他根本就是心机帝,故意不让她出门去学校来着!如今这个样子……去学校实在太招摇,虽然她心里不甘,也只能愤恨地转头,默默同意了。
见陆桐雅不说话了,微生抬头又说,“三儿……我们出去旅游吧。”
“不要。”她想也没想,直接拒绝,“孩子那么小,经不起折腾。”
“谁说要带他了?”伸出手,揪住陆桐雅的衣角,开始卖萌,“我们还没有蜜月呢。”
“什么蜜月,孩子都生了。”继续拒绝。
“当初那个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小声嘟囔,“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不该那么早要孩子,你一回来,心思全在孩子身上……”
陆桐雅抬头看他,果然啊,微生这孩子是会和自己的孩子吃醋的。见陆桐雅看着自己,微生对她露出一个可爱的笑容,眼眸眯成线,脸蛋边酒窝也出现了,“三儿,你妈会照看好孩子的。”
“不要。”拒绝到底,“现在这个情况,你叫我怎么放心?隆迪他……”不经意间她又说出了两人之间的雷区,刚说出这个名字陆桐雅便意识到了,立马止住了话语,可这件事是很重要的原因,她害怕隆迪再把她这个孩子也抢走。
可微生,那一脸轻松的模样,似乎完全没有放在心里,不过听到隆迪这个名字后,他的笑容还是消散了。
“我不知道他干嘛抢我的孩子。想以此威胁我?还是威胁你?”他笑了,这个笑似乎是在嘲笑隆迪的幼稚,“没用的,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任何东西都不足以威胁我。而你……”他握住她的手,“现在不是自由的。他要孩子随他。只要你在我身边,我想要几个孩子都可以。”
言下之意,他根本不在乎沈修和微生拓。要枪,要杀随隆迪的意愿。
可陆桐雅没有想到,如此冷情的话,他竟然能够说得如此直接而且理直气壮。
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微生这里,是在孩子能够用来牵制陆桐雅的前提下。如今,他知道了陆桐雅的真名,也有了契约。只要他想,要牵制陆桐雅是分分钟的事,所以,他根本就不在乎了。
微生的话让陆桐雅哑口无言,她知道,自己是无法给微生说道理的,在死神的观念里连孩子都是没有概念的。
因为微生的世界不存在爱屋及乌,更没有血缘,所以那些莫名其妙的爱在他身上是绝对看不到的。
更何况……
“我也不希望,你被孩子影响。我们之间的麻烦原本就多,不需要再多加两个孩子进去。你说是吗?”
陆桐雅默然,她听懂了微生的意思。他是说,那次他被孩子引开,给了她逃跑的机会,而她又解释说,是隆迪以孩子引诱她离开的。
在他的观念里,孩子已经成为了可能分开他们两人的累赘。
他更加不希望,隆迪以沈修去威胁她做其他的事,如果她再坚持,或许微生会比隆迪更希望他们的孩子死掉。
想到这层,陆桐雅惊呆了,连忙往后一退,微生上前拉她一把,说了句,“你脚下有水。小心点。”
陆桐雅失笑。甩了甩手,却没有甩开。另一只手撑着洗漱台,她头有点疼……突然发觉,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微生更适合做死神了。
如果没有她的存在,微生是毫无破绽和弱点的。
他没有软肋,他心如铁石。
洗漱完毕后,微生弯腰想将她抱下楼,陆桐雅拒绝,可他坚持,“你有力气下楼梯么?我可舍不得你摔跤。”
“……”陆桐雅不再倔强,仍由他抱着自己往楼下走。看着微生精美绝伦的侧脸,她心很乱。眼前这个男人真是奇怪啊。
明明连自己孩子的死活都不在意,却为何可以对她如此。可是,这没让她有半分的感动,她只觉得好可怕,好可怕……
将她抱下楼,然后轻轻放在座椅上,再将餐具递到她的手里。欧蝶和李优美都站在一旁伺候着,眼巴巴看着对陆桐雅无微不至的微生,心里五味杂陈。
“三儿,你想去哪里。”说话间,他顺手摸了摸陆桐雅面前盛饭的碗。还没等到陆桐雅回答,却见微生一把握住碗,然后迅速一扔,精准地砸在了他侧手方欧蝶的身上,滚烫的白米粥散发着白雾,全都泼在了她的衣服上!
“啊!”由于这个动作太迅速,转换太快。屋内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包括陆桐雅在内,她们都惊叫了一声,完全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对不起。”见吓到陆桐雅了,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然后转头,看着欧蝶淡淡问,“我不是说过么,粥要温暖的,不是滚烫的。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