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头,揪着手指。失落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待会儿去拿几副中药调理身体,然后你和小伙记得经常锻炼锻炼身体。这样有益受孕。”女医生体贴地安慰着,转眼看了看微生,又说,“你也不能老是板着脸。对小姑娘温柔点,包容点。啊?”
陆桐雅抬起头,对女医生竖起了大拇指。
“按下三楼。”一直沉默的微生突然说话了,陆桐雅一愣,转头看他,“嗯?”
微生别扭地撇过头,说,“去拿中药。”
虽然陆桐雅这辈子讨厌吃药,而且最讨厌喝中药,但听到微生主动说话了,她就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兴奋,连连点头,跑去嗯了三楼。
“好、好、好。”
惹得电梯内的女医生忍俊不禁。
“你这是夫管严啊?”女医生嬉笑着,陆桐雅也没觉得不好意思,挺着胸脯回,“我就喜欢被他管着。”
这话是说给微生听的,她在认错,在向他示好。这话一出,微生那张冰块脸再也绷不住了,嘴角微扬,轻轻一笑。
电梯到了三楼,陆桐雅还嬉笑着和两个女医生说话,微生二话不说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就往外拖。
“小伙子,你慢点,身体才是怀孕的本钱。哈哈……”随着电梯门的关上两个女医生的笑声被阻截了。但那句话微生好歹是听到了,手中的力道不由得一松。
回到齐爵,当她看到他手中那婉黑漆漆,还在往外散发着臭味的中药时……她后悔了。
微生轻轻看她一眼,从兜里拿出一颗糖剥开,“先吃糖还是先喝药?”
“微生,我们待会儿出去散散步,好吗?”跑到窗户边,拉远彼此的距离,她伸手指着窗外,“我看到河边开了好多花,我们去看看吧。”
微生端着药,一步步向她走进,“好,先喝药。”将药碗端到她的身前。
陆桐雅垂眸一看,还没喝呢,闻着味道她都醉了好吗?
“微生,我饿了,我想……”
“刚吃完饭。”
“微生,今天晚上有一个我特别喜欢看的电视……我现在去看看啊。”说着拔腿就要跑,微生手一伸轻松抓住了她,陆桐雅挣扎,想在挣扎过程中“不小心”把药打翻。
可微生哪儿是省油的灯。不论她怎么挣扎,端在他手中的婉平静如镜,连涟漪都没有。
“微生,我不想喝嘛,特别苦,真的!”见硬来没用,她又只有上软的,拉着他的手臂开始撒娇,“老公……人家最不喜欢吃苦的东西。我会吐的,我真的会吐。”
撒娇的陆桐雅,喊他老公的陆桐雅是他的硬伤。微生眉宇松动,垂眸看了看碗中的黑色液体,沉吟片刻,说,“我先喝一口试试。”
“啊?那是女人喝的吧?”她话没说完,微生就已经端着碗,仰头喝了一口。还砸吧了嘴,陆桐雅看着他喝觉得自己喉咙里都是苦味。
“怎、怎么样?好喝么?”看着一脸平静的微生,仿佛他喝进去的只是平淡无味的白开水。
微生垂眸,看着碗中的液体,良久之后仿佛做了一个什么重大决定,抬眸认真看着陆桐雅,“算了,还是别喝了。”他微微皱了皱眉,“什么玩意儿,这么难喝?”
“啊。”陆桐雅想,或许这是微生这辈子以来,第一次喝中药。
夏日的炎热慢慢褪去。
茨城是一座以樱花和银杏著名的城市。春季里可随处可见飘散在空中的粉红色精灵,秋日中地上会铺上一层金灿灿的银杏落叶。
这座城市人口不多,安静怡人,南岛居住着当地居民,北岛是闻名全球的茨城大学。
在这里柔和的海风轻拂,温暖的阳光笼罩。
在这样的象牙塔中居住的人们,都有和蔼的目光,和讯的微笑。陆桐雅喜欢这里,从第一天起就已经喜欢上了这里。
微生在南岛上找了一处面朝大海的别墅。和齐爵不一样,这里终日能被灿烂的阳光照耀,没有疯长怪异的树木,没有诡异骇人的黑鸟;有的是前院粉色可爱的樱花,和侧院黄色浪漫的银杏,以及大海上欢快掠过的白色海鸥。
好像所有的黑暗与血腥都被这片蔚蓝透彻的大海洗涤了。
这里位于一处小山峰上,算是南岛上最高的一处建筑。他们的卧室三百六十度环海无死角。怎么看去都是一张迷幻优美的照片。
但陆桐雅知道,就在她的脚下,这座小山峰已经被掏空了,那里面藏污纳垢,隐藏着世人不知的血腥恐怖。
不过,她仍然很高兴微生能费劲心机的为她营造一个童话世界。
哪怕只是表面的。
立于高大的落地窗前,她举目眺望北岛上的茨城大学。由此看去能寻得一片金黄,哪怕这么远也能看见那漫天飘零的银杏落叶。
他们刚刚参加完开学典礼。她以为离开了本州市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中就没有人认识她了。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们走在校园内时,还是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讨论。
“你看你看,他们就是微生和陆桐雅。”
“啊?那个明星情侣吗?”
“对啊对啊,我很早就听说他们也要来读茨城大学了,听说已经结婚……”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啊?”
似乎他们这对从高一就开始早恋的情侣,已经不仅仅被七中盛传。但她没想到哪怕来了茨城微生仍然能成为众多女生巡视的焦点。
他应该不喜欢吧?
在她的印象中,微生是一个特别低调的人。如今却因为她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讨论的话题。他应该很恼火吧?
一双如同蛇一般灵巧的手环过她的腰肢,温热的红唇也随之覆了上来,贴在她的耳垂边调皮地吐着热气。
陆桐雅怕痒,嬉笑着躲避着他。
“别闹了……”陆桐雅扒开他的手,转身正对着他,微生不安分的双手再次紧紧扣住她的细腰,把她往怀里拉。
“微生,你看那边!”陆桐雅粘不过他,只能认输,任着他不断在自己身上蹭,转身伸手指着北岛的一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