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哭丧着脸,来不及抗议便看见九公子翩然而去。
于是乎,在九重宫的一处凉亭便出现了这么一幕——一个赤luo着上身,穿着红色的小裤裤的男人,一脸颓败的坐在地上,泫然欲泪。时而双手举起,一副无力问苍天的德行,时而以头抢地。
小红小翠在远处看着,小声嘀咕着,这是打哪儿来咱这儿寻死的疯子?
江湖号外。
剑疯子于一日清晨执弑天剑闯入御剑山庄,斩杀数人,之后扬长而去。
江湖中人无一不叹息,更是对御剑山庄暗暗同情。谁说他们是对武林同门不安好心呢?这祸水还是引到了他们自个儿身上。
纵使如此,御剑山庄派出数人四处打探剑疯子的行迹,更是耗费大笔银子请天下楼的人寻踪。此举让江湖人士称赞不已,不曾想御剑山庄如此有担当!
九公子负手而立,眺望着窗外,这于他并非好消息。
“调查得如何?”
“公子,我们的兄弟……全殁了。”郝建心情沉重,本以为是十拿九稳的事,不想这么一遭让他们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剑疯子去御剑山庄斩杀的人全是他们不久前安排的几人,按理,根本不会轮到他们。呵,还是露出端倪被发现了,想要再安插人怕是不易。
“剑疯子如今安在?”
“属下已经把他关在水牢,听候公子处置。”
“嗯,很好。弑天呢?”
郝建有些不情愿了,上次要赏赐的时候他便想要弑天,但是……
忸怩地交出了弑天,眼睛凄迷的看着九公子,只愿他明白他的心思把宝剑赐给他……
他望。
他再望。
他再再望。
“弑天我另有用处,本是邪气重的剑,你那半吊子内力根本不足以驾驭它。”九公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完全挡住了郝建的望眼欲穿。
“公子……”郝建抗议,他好歹也算是一个高手,怎么就成半吊子?
“叩叩……”
有人来了!
九公子迅速移动一个烛台,从密室里闪了出来。
“何事?”转瞬之间,他已经安然坐在案台前俯首看着账本,一边抚弄着算盘。
“是罗小姐来了。”话音未落,一个浅粉色衣服的少女便跑了进来,眉眼带笑。
“怎么还在看账本?你那账本就那么好看?”说着一把夺过账本,随手往后一扔,圈住了九公子的脖子。
“这些日子我可想你了!”
“嗯。”他轻声应着,任由着她这般胡闹。
“以后你去好玩儿的地方,一定要带上我。”
原来是御剑山庄的事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责怪他呢。
“七七这么晚还跑到我这儿来,不怕你爹爹责怪?”
“是爹爹让我来的,最近那采花大盗害人不浅,你这九公子怎么就不去主持公道?老守着你那几本账簿!”
“好,明日就管。”采花大盗?呵,也该活动活动了。
“干得不错,赏。”东方晟一挥手,赏了一万两白银。
“谢王爷赏赐。”看来王爷心情不错,总算是传了一个好消息。领着赏赐,便悄然退下了,这喜怒无常的王爷他还是少惹为妙。
“王爷看起来心情不错。”
“哈哈,仲宇也看出来了?”御剑山庄借着那剑疯子的手清理了混迹在其中的奸细,他怎会不高兴?想必他那九皇侄必定是十分愤怒,他终究是棋高一着。
“恭喜王爷。”仲宇淡淡的说着。
“这美人跟天下,本王势必都要攥在手中!哈哈……”
“王爷,赤蜂已经寻到了。一处是九重宫,另一处是太子府。”
“什么时候的事?”东方晟当即收敛了笑容。
“秋浦姑娘第一次找王爷的时候,那两个人躲在暗处。”
砰——砚台甩到了地上,浓黑的墨水渐了一地。
他居然想错了。
九公子不是九皇侄,他是太子的人?那与秋浦又有何干系?那究竟何人才是九皇子?还是,根本世上已无此人?
不,绝不可能。有如此手段跟声望的九公子怎么会是太子的手下,除非是那女人的后招?还有一种可能便是,这九公子不过是他那皇侄子的一个幌子。
“还有一事须得禀报王爷。御剑山庄来报,当日一眼识出弑天宝剑的正是王爷府中看押的犯人,他的行迹十分可疑。”
“犯人?在本王府上还有来去自如的犯人?仲宇说笑了。”东方晟面色铁青。
“是随着凝嫣姑娘而来的龟奴小九。”
“小九?”东方晟仔细斟酌着这个名字,呵,会是如此?藏在他的眼皮底下?
“正是。”
“能在王府来去自如,仲宇你这个侍卫统领是否太过于玩忽职守?”转瞬之间,嘴角扬起的弧度全隐了去。如果说,有人能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收放自如,那人便是东方晟了。
“任凭请王爷处置。”仲宇微微俯首,毫无畏惧。
“仲宇,你为何不怕本王?”对于仲宇的态度,东方晟颇为不满。仲宇是唯一一个见过他发狂之后狼狈不堪的模样还活着的人,世人都说高处不胜寒,他也因此将仲宇的命留下,只单单弄瞎了他的眼睛。
“王爷希望仲宇如何敬畏?”仲宇挺直了腰板,有些嘲弄,将“畏”字咬得极重。
东方晟眯着眼,浑身散发出狮子般的王者气势——他就是要让仲宇畏惧!
仲宇站在原地,感受着嗜血的杀气汹涌而至,面色不改!
“哈哈……啊哈哈……本王就是欣赏仲宇的英雄气概!”东方晟忽地爽朗大笑,如今敢忤逆他的人越来越少了,他觉得十分有趣。
仲宇骨子里是倨傲的,虽为他手下,但若不能真的收服他,便是心腹大患。因为,无畏者无敌。
东方晟又想起一个人来——凝嫣,不曾把他放在眼里的女子。他自是不会跟女子计较,凝嫣亦不过是轻狂得无知。
“多谢王爷的不处罚,仲宇告退。”仲宇退了出去,忽地又停下了。
“王爷,司云小姐来了,她……去了凝嫣姑娘的院子。”
呵,他的美人在派上用途之前,也该磨练一番。
已经好些天了,凝嫣都没有完全恢复。这会儿,她又在提气运功。豆大的汗珠从她的脸颊滑落,滴答滴答。
若是能回一次天下第七楼,或者偷些姥姥制的丹药,就不必费这些劳什子的内力了。这几年也受不少伤,也没这般难恢复。在这王府多待一刻就危险一分。
屋顶有人!
“啊哟,怎么姑娘又来了?姑娘还很是喜欢居高临下,不妨下来喝杯茶。”话音未落,凝嫣随手掷出一个茶杯飞向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