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是什么大侠”,陆谦浅笑着,“你对烟雨楼的清芙姑娘做过什么?”
呃?宋啼鸣惊恐不已,他本以为这事神不知鬼不觉的。
“说。”陆谦的声音很轻柔,轻柔得让宋啼鸣几乎忘记那把大刀还架在他的脖子上。
“清芙姑娘的死不关我的事……”
“哦?是吗?那为何你只去了次侯府,就开始升官发财了起来?”
“我说,我说。是小人发现清芙姑娘的异常,又想到侯爷屡次求见凝嫣姑娘不得,才去禀报了。”
此话半真半假,宋啼鸣发现清芙的异常是事实,只是他最先跑的却是太子府。要知道,那太子的地位可比安东侯的高,况且太子对凝嫣的心思丝毫不逊于安东侯。却不想在半路上遇上一个绿衣的蒙面女子,这才让他折道去了侯府。
“哦?”
“大侠明鉴,我也是担心凝嫣姑娘出了什么事才去禀告的,小生绝非贪财之辈!”一席话说得大义凛然。宋啼鸣心里猜测,这人是为了清芙那女子报仇的。
“这倒是,只是为何要不辞辛苦的把荒野之尸搬到西街、还拔光她的衣服?”
当初,清芙被凌辱至死,又被弃之西街。若不是故意要让嫣儿知晓,怎会如此?此人似乎知道嫣儿的毒,故意引她悲痛。
“不管我的事不管我的事,是、是安东侯……”宋啼鸣吓得一身冷汗。
“受安东侯所托?安东侯即使再猖狂也不会这般不把惠国的王法放在眼里,更不会惹祸上身!”
只是其中推波助澜之人究竟是何人?
“女侠,救命啊!”宋啼鸣突然大喊。
陆谦一时分神,别过头去看,却不想趁着这空当儿,宋啼鸣竟溜走了!
一双白衣男女正缓缓走近,而宋啼鸣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冲向那对男女。
陆谦低头,脚下正有一块儿石子,鞋尖轻触,那石子顿时发射了出去,直直射进了宋啼鸣的胸膛。
鲜血顺着那洞流淌下来,宋啼鸣扑通倒下。一直到死,他都难以相信,那石子竟直直穿过了他的身体!
是,石头穿过他的胸膛射向白衣两人。白衣男子抬手,用剑鞘挡了住,这才化险为夷。
“你这人滥杀无辜也就罢,下手竟如此不知轻重,差点儿伤了我师兄!”
“师妹”,怎么如此莽撞,“不知这位仁兄何故对一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
“读书人?”陆谦哂笑。
“师兄,无需跟这种人废话,我们今日就为民除害!”还未说完,女子已经拔了剑。
这是一把泛着青光的剑,若陆谦没猜错,这是天山门的青鸢剑。青鸢,情缘。呵,难怪如此猖狂。
“你笑什么?”
“原来二位是天山门的弟子。天山门门主之女和天山门的第二十三代传人,三生有幸。”竟然连天山门的人都一并出动,江湖怕是要不平静了。
“还算你有眼识!”
萧逸之则是皱眉不语。
“不才可是听说天山门的人不能轻易杀生,门中之人个个温文尔雅。今日看来,竟是江湖误传。”浅笑不移,在白衣女子看来,这莫不是对他们的嘲笑!
“你……”
“此等鼠辈,何须费心。此人,贪慕虚荣,为虎作伥,奸辱女尸,不该死吗?”陆谦提着大刀,一跃至屋顶。在几番跳跃之后,完全不见了踪影。
“师兄——”
“有人来了,我们走!”
“哪里走?!来人,把这两个杀死宋大人的钦犯给我拿下!”
宋大人?那青衣人竟给他们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走!
逃至安全之处,萧逸之二人才停了下来。
“师兄,为何要放走那杀人犯?无端端的让我们替他背黑锅。”
“你可知,是他放了我们一马?”之前,那石子便可知那人是想连他们一块儿杀。后来,却不知为何打消了。难道是因为天山门?
“合我二人之力还不能对付他?”
“他若要杀我们,易如反掌,只是……”江湖之中不曾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高手。
“那又如何?他还不是怕了我们天山门临阵逃了?”
青衣,大刀。萧逸之思索着,这人与之前在扬州看到的画像之人有五分相似!难道他就是千家要找的人?
可惜,一直到日后的春城之故,他才知晓今日他见到的便是七杀之一——青衣书生浮笑!
魂破,是陆谦要杀的第二个人。
只是这江湖排名第一的杀手,如今十分落魄。且不说,任务失败要受责罚,更是因为与风息一战,筋脉具损。于是,藏身于一个郊外小镇,在酒窖中调养身体。若是他以这副样子回去,下场是什么,魂破比任何人都清楚。此时的他,无异于一个……废人。
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他会被陆谦寻到!
“杀手门的第一杀手,魂破?”
魂破半躺着,陆谦站着,颇有些居高临下之感。
陆谦的大刀指着魂破的下巴,魂破依然无动于衷。
“你一心求死?”
魂破不语,或许死在一名高手手中也算不辱没了他,他昂起下巴。来世,来世,他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不再……任人宰割!
“突然不想杀了。”陆谦笑着,收起了大刀。杀了他,反而便宜了他。
一瓶药扔到了魂破的身上,魂破惊讶地望着陆谦。
“这里面的药能让你在最短时间内恢复,不过”,陆谦依然含着笑,“我会告诉杀手门的人,你在这儿”。
这便是陆谦的打算,他所说的恢复不过是一些内外伤。恢复的同时,魂破还会内力全无。不知道那个时候,这第一杀手会是个什么样儿的光景?
“你是何人?”
“青衣书生浮笑。”
倦客赌坊。
解决了嫣儿的问题,陆谦便快马加鞭的赶回南陵了。一切又恢复了原样,陆谦依然每日懒懒散散的去湖边度日。
小巴也回来了,这倒是不在陆谦的意料之中。
回来的时候,听到的唯一一件南陵的大事便是千家小姐成亲。那日,陆谦才回来,便看到小巴鞍前马后的指挥着。许是赌坊里的人还不曾知晓小巴的身份,只是有一点让陆谦有些头疼——那小巴似乎比之前更加缠人了。
“老板。”小巴端着一杯茶可怜巴巴的在门外候着。
而陆谦正在翻看着账本。
“又不是不许你进来,你愣在那儿做什么?”
“是,老板”,小巴连蹦带跳的跑了进来,“老板,喝茶”。
“嗯。”
小巴窃喜,幸好老板没让她出去。小巴转至陆谦的身后,为他拿捏着后背。
“老板,你看了这么久的账簿,肯定累了吧。我来给你松松肩。”
小巴的手很软,拿捏得力度恰到好处,很舒服,只是……
“不用了,没什么事,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