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这是京都最大的酒楼,有京都最好的厨师。”
“哦,原来如此。”凝嫣只是笑着,却让那朱大少看得口水直流。
很快,精致的菜一碟一碟的端了上来,但是让凝嫣提不起食欲——都是些油腻的肉类,也难怪这朱大少长得肥头大耳的。
“给我来一分黄金饺,还有一份酒酿丸子。”
“马上来马上来。”小二低着头,不敢多看。
“这些菜不合小姐口味?”朱大少一时之间觉得面子挂不住。
“不是,我怕你吃不够。”玉指一伸,娇嗔地点了一下朱大少的额头。
这话听得朱大少心花怒放,越瞧越觉得凝嫣甚合他意!
吃得差不多了,凝嫣擦了擦嘴巴,忽然嘤嘤哭泣。
“小姐为何哭?”听到美人哭,朱大少赶紧扔下了筷子。
“公子不知,奴家是倚翠轩的人,妈妈说今晚就要、就要把我……呜呜”凝嫣哭得楚楚可怜,心里暗笑,就不怕你这只没长记性的猪不上当!
倚翠轩是一个规模很小的妓院,凝嫣至今还记得那个有着刺鼻的胭脂水粉味儿圆鼓鼓的老鸨。
——“哑巴又怎么样?倚翠轩照样能把她培养成头牌,盖过天香阁的花魁!”
果然,这朱大少皱眉,这倚翠轩可是一个小窑子,他们这些有身份的人都不会去的。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是倚翠轩的?
拍桌大喝:“她敢?!”
却不想凝嫣哭得更凶了。
“不然,这就跟我回去,我自能护着你,那倚翠轩爷还不放在眼里。”朱大少轻声哄着,满是谄媚。
凝嫣只是哭着,并不作答。跟你回去?你这只大肥猪还真是想得美!只怕你消受不起。
“你是怕?没事,爷的身份往那儿一搁,谁还能不给爷面子!”
“妈妈说,今晚会来一位大人物,要把我送给他。妹妹、妹妹还在妈妈手里,今天是我第一次出门。”
“莫担心,爷在呢。别哭了,哭得小爷我心都疼了。”朱大少此时决定,今夜无论如何都要去一趟倚翠轩,把这个小美人给赎回来!
这么快就上当了?真没意思。若不是本姑娘比较忙,还真想看看这朱大少是如何去倚翠轩要人的呢?那倚翠轩的妈妈又该如何交代?
“爷可一定要说话算话,戏珠的下辈子就全指望您了。”
朱大少听得可乐可乐的,一时得意忘形地站了起来,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摇头晃脑的说:“那是自然,我可是当当的朱府上的大少爷。爷说话自然是一言九鼎,不信你随便逮个人问问。我保证你跟着我以后享尽荣华富贵……”朱大少蓦然回头,发现适才那人不见了!
“人呢?”朱大少挠着自己的后脑勺,转了一圈,还是没见着凝嫣的踪迹。
“小二,小二!”
“爷请吩咐。”
“刚刚和我一起吃饭的姑娘哪儿去了?”
“被一个穿黑衣服的人抓走了。”小二有些心虚,额头不停冒汗,得罪这朱大少可没什么好果子吃!只是,他抵不过那姑娘的哀求,就帮她撒了这个谎,但愿骗得过这朱大少,菩萨保佑。
“混账!你怎么不早说?”
“是那姑娘不让我出声的,她说、她说要是伤着朱大少就不好了,还嘱咐小人一定要告诉你去倚翠轩寻她。”小二抹了一把汗,战战兢兢地说着。
“原来如此,那你下去吧。”没想到小美人这么为他着想。倚翠轩,戏珠,爷等不及了,爷来了!
瞧见这朱大少晃荡着满身的肥肉离开之后,凝嫣才从暗处走了出来。看来这朱大少是欲火攻心,半刻都等不了了。戏珠,戏猪,只是这头猪太蠢。居然忘了,上次也是戏珠给他弄的这一边长一边短的倒“八”字胡。
呵呵,朱大少有缘再见啰,真是好期待。
“快干!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邵公子?哼,要不是我,谁肯收留你?”
邵公子?凝嫣侧目,不远处一个穿着灰衣麻布的青年正牵着马。虽然被眼前的人斥骂着,却没有半点卑微的姿态。
“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甭在给我摆这幅臭脸,你给我记住了,你要是弄得里面几位爷不痛快了,你就别想痛快!哼!”
如同没有听见一般,他轻抚着马背,没有半点谦卑害怕。他别过脸来,神情恍惚地眺望远方。
是他,安哥哥。凝嫣永远记得初见邵安的那一天,他穿着墨色的衣服,温文尔雅浑身贵气,带着一丝丝不容忽视的倨傲。可如今却……俨然一个管马的小厮,他怎么会?她还记得他在书房里挥笔而画的丹青,虽然她不懂却也知道他画得很好。邵府……不好了么?
“安哥哥!”凝嫣喊着,邵安颤抖了一下很快又恢复常态,牵着马进了马厩。
“安哥哥——”安哥哥你不认识我了么?你不记得嫣儿了么?凝嫣急切的跟了上去,不过百余步的距离,凝嫣走得却格外艰辛。安哥哥,是不是不想见到我?
“小姑娘,这可是小店私人的马厩,外人不得入内。”还未走进去,就被一个人拦住。哟,真俊俏的小姑娘!
凝嫣焦急地往里面眺望着,安哥哥呢?
“我买马。”二两打赏的银子瞬间砸向那人,砸得那人龇牙咧嘴却不敢叫疼,这可是被钱砸着。凝嫣趁着空档,直直往里闯,一边四处张望着。
“小姐,这可不是买马的地儿。您要买马要去马场或者马市,我们店里马厩里的马只有两匹是我们店家的,其余的可都是客人的。咱就是想卖也卖不了呀!”适才拦截她的那人也如影相随的跟着,还一边不停念叨着,只是语气可比之前好了太多。或许,这就是银子的功效。
“我就要买你这里的马!银子我有的是,你带我去看马就是。”忘了说,乘着装可怜的空档儿,她可是在顺手拿走了朱大少的钱袋,当然拿的是银票,银子太重而且极易被发现。拿完之后,又神不知鬼不觉的放回去了,可怜的朱大少还被蒙在鼓里。
“小姐这不是为难小的吗?”这姑娘为何一定要买他们马厩里的马呢,他也没瞧见这马厩里有什么好马。难不成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是个傻子?
“怎么不见这里的马夫?”安哥哥在那儿呢?明明瞧见他进来的。
“那个洗马的就是。”他指着这马厩里唯一的一个人。
不是,不是安哥哥,他不是。那刚刚,是她看错了吗?
“还有其他人呢?”
“就咱们两个。”老板的那个什么远方亲戚都不怎么干活,自然不算在内,那小子不知去哪儿。
“没有其他人了么?”不可能,说什么凝嫣也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