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人总是称自己的国家叫“华夏”。华,是指远古类似伊甸园的神话世界——华胥国,而夏则是指据称是中国第一个朝代——夏王朝。
夏朝(约为前2050—约前1600年),中国史书记载的第一个朝代。夏王朝的建立标志着我国原始社会的基本结束,从此在中国延续几千年的阶级统治正式开始了。然而,由于种种原因,至晚到春秋战国时期,学者们已说不清夏王朝的都城夏墟的具体位置。但大多数人都还是相信夏王朝曾经存在过。20世纪初,一股疑古思潮弥漫全国,把几乎所有的先秦古籍斥为伪书,把东周前的历史说成是神话。引起学术界空前激烈的大辩论。争论的一个重要问题便是, 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朝代——夏王朝,是否真的存在过。传统派与疑古派各执一词 ,争得不可开交,但争论很快便陷入僵局,原因在于当时的学者仍用王国维塑像“以史论史”的办法,双方手中只有那些传世文献,因而讨论便在这些文献中转来转去。我说有夏是因为古籍有记载,你说无夏是因为这些古籍统统是伪书,我便说不是伪书,你 则坚持说是伪书。真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在这种情况下, 争论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正在这时,学术界发生了两件大事,使得这场大讨论出现了转机,为以后的学者打开了新的思路。
第一件事发生在1917年,国学大师王国维在前人的基础上,从在殷墟发现的甲骨文中整理出商代王室的世系,并将之与《史记·殷本记》《山海经》《竹书记年》等古文献相参照,从而证实河南安阳发现的遗址是殷朝的故都,又反过来利用甲骨文证实《史记·殷本记》是信史。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恢复了人们对古史的信心。王国维不仅把前人开辟的甲骨学发展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新境界,更据此提出了的“二重证据法”,为中国新历史学的发展指明了方向。
第二件事则与一个外国人有关,他的名字叫安特生,是瑞典地质学家。1921年,他带领一个发掘组首次用现代考古学的方法发掘了仰韶文化。安特生的功绩不仅在于发现了一个新石器时代的遗址,更重要的是他把西方先进的考古方法引入了中国。
正在为中国上古史争得面红脖子粗的中国学者们突然发现,原来历史学还可以这样进行研究。于是,许多学者离开书斋,来到田野,喊出了“与其打破什么,不如建立什么”的口号。在他们的努力下,一大批遗址重见天日,中国的历史研究从此开始了新的征程。
许多学者在想,既然《史记·殷本纪》基本上是可靠的,那么《夏本纪》呢?究竟司马迁是用什么资料写成《夏本纪》的呢?看来要想真正解决夏问题,只有依靠考古学了。当时就有学者提出,仰韶文化可能是夏文化,但由于时间不符,很快便被否定。
1954年,已是72岁高龄的考古学家徐旭生来到河南省豫西进行考古调查。徐旭生是较早提出用考古学来解决夏文化的学者之一。他根据文献记载,把寻找重点放在了晋南平原这一带。这一天,他来到一个叫“二里头”的小村子,在一位热心农民的带领下,来到一块田野,发现了大量的陶片,还有零星的较完整的陶器。徐旭生搞了多年的考古工作,但如此庞大的陶器遗迹还是头次见到,他认真看了看捡到的陶器,初步推断这是早商时期的遗物。徐旭生意识到这个遗址意义不凡,便立即向上报告,很快一个考古队便来到现场,开始发掘工作。由于当时日益严重的政治气氛,考古工作经历了重重磨难。但在学者们坚持不懈的努力下,终于使这座古城重见天日。尽管考古挖掘工作到今天也没有结束,但古城还是一点点露出了她娇人的面容。几乎从二里头文化被发现的那一天开始,学者们就对它给予了高度关注。尤其是夏文化的研究者们更是兴奋不已。经过几十年来的研究和激烈讨论,学者们终于确认,二里头文化期一至四期都是夏文化。二里头遗址就是夏墟。虽然挖掘了几十年也没有找到确凿的文字证据,但大多数学者认为,目前学者们找到的直接证据、间接证据已经形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证据链条,学者们的推论是可信的。
二里头遗址
学者们假定文献中关于夏王朝的记载基本可信,那么根据文献学的研究,可以初步划定夏王朝所在的时空。夏王朝活动的时间是在大约公元前21—前16世纪,夏都所在的位置应该在今天河南省洛阳平原、伊洛流域一带。其实力应该是当时中国最强大的而二里头恰恰是在这个范围之内,从已挖掘的情况来看,她的规模非常庞大,气势不凡,不仅在同时期中国古遗址中首屈一指,即便是放到世界范围内去比较,也绝不逊于任何一个古都。从中发现的宫殿遗址更是让人赞叹。可以肯定地说,二里头遗址是一个古代都邑的遗迹。
现在只有三种可能:
1.二里头遗址是夏墟。
2.二里头遗址是商王朝的(或是早商)的遗址。
3.二里头遗址既不是夏墟,也和商族没有关系,而是史书从未记载过的失落的文明遗迹。
由于有甲骨文做证明,河南安阳的殷墟是已经被确认的商代晚期都城遗址,根据器型学的研究和相关考古发现,先商、早商、中商的遗址已先后被找到并被确认,从器型学的分析来看,二里头文化并不是商文化。(虽然它的二期较一期有很大的变化,但经过认真对比和仔细分析,大家还是认为二期仍是夏文化,很可能是后弈代夏的结果)在二里头发现了一个器物引起了学者们的关注,一种形状酷似公鸡昂首陶器,有学者想到《礼记》中有夏人使用“鸡夷”的记载,这是证明二里头文化是夏文化的又一证据。
1986年二里头出土的青铜盉
但以上这些证据仍然显得有些不足,很多是建立在猜想基础上的,要想确证还是远远不够的。
幸而还有几个重要的间接证据,那就是与二里头只有几十公里的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经过碳十四测年,这两座商城的始建年代非常接近,都是在公元前1600年前后,正是史书中记载的夏商分界的时间,也正是在二里头文化开始衰落的第四期。考古学已经肯定郑州商城和偃师商城确是商王朝的城市,因而这两座城在这时出现,的确可以说明问题。除了将二里头文化解释成夏文化,没有别的可能。
可惜,以上的推论仅仅是推论。还没有最后得到证明。
问题在线
我想具体了解一下王国维。
王国维,(1877年12月3日—1927年6月2日),字静安,号观堂,浙江海宁人,是我国近代享有国际盛誉的著名学者。清朝末年考中秀才,早年学习英、日文,研究哲学、文学受到德国资产阶级唯心主义哲学和文艺思想的影响,其成果在我国近代文化学术事业上作出了一定的贡献。1903年应张謇之邀,赴江苏南通,任通州师范学校教习,讲授哲学、心理学、逻辑学,著有《静安文集》。1907年任学部图书局编辑,从事中国戏曲史和词曲的研究,著有《曲录》《宋元戏曲考》《人间词话》等,重视小说戏曲在文学上的地位,开创了研究戏曲史的风气,对当时文艺界颇有影响,
1911年,王国维辛亥革命后以清室遗老自居。
1913年,王国维起转治经史之学,专攻古文字学、古器物学、古史地学,先后致力于历代古器物、甲骨金文、齐鲁封泥、汉魏碑刻、汉晋简牍、敦煌唐写经、西北地理、殷周秦汉古史和蒙古史等等的考释研究,还做了很多古籍的校勘注疏工作。他治史严谨,考证精湛,信而有征,不囿成见,主张以地下史料参订文献史料,多能发前人所未发,对史学界有开一代学风的影响,
1925年,王国维任清华大学研究院教授,与梁启超、陈寅恪、赵元任并称“清华四大导师”,“教授的教授”。
1927年,王国维在北京颐和园昆明湖投水自尽,衣袋中寻出一封遗书,封面上书写着:“送西院十八号王贞明先生收”,遗书内容说:“五十之年,只欠一死,经此世变,义无再辱”。给中国知识界留下了深深的战栗和遗憾,也留下了难解之谜。
探索指南
想不到千方百计为人们解开历史之谜的人,自己最后却也给后人留下了一个未解的谜。世事变迁、沧桑巨变,伟大的历史和伟大的人物留给后人的是洗尽铅华后的苍凉与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