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已经成为商学院做空课程中的经典案例。
如果说80年代拉美危机还主要是表现为债务问题,那么1994年墨西哥再遭做空就是以对冲基金为主的、直接的金融攻击了。
1988年,哈佛大学经济学博士卡洛斯·萨利纳斯(Carlos Salinas)成为墨西哥总统,年仅40岁。实际上,这位出身哈佛的博士与美国洛克菲勒家族有着紧密的联系,他的上台也是因美国权贵家族支持的。所以,萨利纳斯上台伊始就是大力推进经济自由化,减少政府干预,其实是按照洛克菲勒家族的设计,为美国资本进入墨西哥以及自由行事敞开大门。此后,由于墨西哥的工业竞争力不强,且经过80年代的债务危机,墨西哥的经济已经十分虚弱,由此贸易赤字迅速扩大。为了平衡经常项目逆差,墨西哥政府刻意忘记了刚刚过去的债务危机,仍然急需大量举借外债。美国投机资本以及国际热钱于是迅速进入墨西哥,在墨西哥最赚钱的行业中铺开。
由于大量国外资本涌入,引发通货膨胀,墨西哥政府再以控制通膨的名义提高墨西哥额比索与美元的汇率,而且进行挂钩。至1993年末,墨西哥财富已经大量集中在房地产以及其他泡沫中,于是美国资本开始大规模撤出,墨西哥比索开始贬值,接近固定汇率允许浮动的临界点。1994年3月,在墨西哥六年一次的总统大选期间,当时较受欢迎的墨西哥革命组织党总统候选人路易·科罗西奥(Luis Colocio)遇刺,导致政治动荡不安,国际资本流入更加减少,汇储备迅速流失,墨西哥比索贬值压持续增大。
此时,以索罗斯的量子基金为首的对冲基金继续接连发动攻击,使得墨西哥比索在数周之内就贬值70%,外汇储备短时间内即被耗尽,至1995年1月初时仅余40亿美元。至此,墨西哥政府被迫放弃与美元挂钩,实行浮动汇率,结果引发墨西哥比索和股市崩盘,经济危机爆发,美国再次以对冲基金的方式席卷墨西哥财富。
其中,对冲基金最主要的手法就是“风险套利”。“在进入高盛公司工作前,我从来没听说过‘风险套利’这个词。”
“随着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的实施,墨西哥被视为是发展中国家推行经济改革的榜样。这一榜样的公开失败将会给市场经济改革和全球化造成沉重打击。”(同上,第6页)
“墨西哥危机也可能会通过影响其他国家而间接伤害到我们。对墨西哥拖欠债务问题的担心已经在整个西半球发展中国家市场造成了动荡,这就是有名的‘特奎拉效应’。这种连锁反应将会造成投资者在全世界盲目地从发展中国市场抽走资本。这进而将影响到美国的经济状况——因为美国40%的商品是销往发展中国家的。根据联邦储备委员会的一项估计,在最坏的情况下,墨西哥的危机以及随后可能产生的‘蔓延’,会使美国的年增长率下降0.5%到1%。我们建议进行干预并不是为了墨西哥,尽管我们与墨西哥有着特殊关系,其实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这就是我们要求国会提供数十亿美元贷款担保的理由,这笔贷款担保是我们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协调提出的救援计划的一部分。”
这是曾任美国财政部长的罗伯特·鲁宾在其回忆录《在不确定的世界》中的两段话,看起来鲁宾先生颇为直言不讳,他们帮助墨西哥是在为美国利益考虑,但这种直言不讳还是只说出了真相的一半,另一半,就类似于鲁宾先生所说的“风险套利”,但更宏大、宏大的难以想象;这种国家形式的做空也更保险,保险的令人惊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