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决定打电话给晏婷。电话通了之后她很快就接了,“季明吧?什么事儿?”
“晏姐,很久没见了,最近好吗?”
“好,很好,怎么想起我来了?你好吗?”
“呵呵,我还行。”季明硬着头皮说,“我好得快揭不开锅了。”
季明似乎听到晏婷干笑了几声,不过他起她不会如此冷酷,也许是自己饿晕了产生的幻觉,他听到晏婷说:“季明,你一个大男人对一个女人说自己快揭不开锅了,你不觉得丢脸吗?”
季明怔了怔,没想到她真的如此冷酷,他说:“晏姐,我觉得很丢脸。我觉得我作为一个男人混到这种地步,还不如去死。”
晏婷轻叹一口气,说:“我是想帮你,可你不领情啊。”
“晏姐,你能不能介绍一个客户给我?我知道你认识的有钱人多。”
“我都有没买,我介绍别人会有说服力吗?”
季明苦恼地说:“这倒也是,那就算了,祝你快乐!再见。”
挂了电话后的季明突然感到陷入绝境的焦灼,他掏出口袋里最后一根烟,叼在嘴里却不舍得点燃,心想也许过了明天,自己就不会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这时他想起了乔罂,她应该还不会见死不救,但转念一想,怎么跟她开口要钱吃饭呀?自己都向她承诺要买房,养她,自己反倒向她伸手要钱,这样她就会渐渐地瞧不起我,那么,我的爱情也会离我而去。常青借给他的一百元花得就剩下十元了。又重回一周前的尴尬境地。在梦里,他看到自己饿得就剩下皮包骨头了,挤身于非洲众多瘦骨嶙峋的难民中间,和他们抢着人肉吃。
第二天,正当他置身于大街上,踯躅向前走时,他的手机突然唱起:
“欢迎您拨打110免费热线,感谢您参与到全球同步推出的监狱一年游活动中来,您是前十名报名者,恭喜您获得精美手铐一副,别有豪华警车接送,并赠送两次亡命越狱套餐……”
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晏婷”两个字,季明呆呆地盯着那两个触目惊心的汉字,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他上周挂电话后,以为跟和晏婷已是老死不相往来了,没想到她会主动打电话给自己,这到底暗示着什么呢?尖锐的电话铃声扰得他心神不宁,他接了过来:“喂。”
“季明,最近业务做得怎么样?”晏婷略带慵懒的声音丝毫没有任何异样,季明紧张的情绪得以缓解。
“晏姐,是你呀?”季明故作轻松地说,“没什么起色,不过也饿不死。”
“那就说明不是太好。”晏婷直截了当地说。
季明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接话,晏婷接着说:“我那保险还没有买呢,你如果还想签我的保单,那就过来吧,我想还是买了吧,省得夜长梦多。”
一听说签保单,季明有些兴奋,但是他有些担心晏婷会对他会有进一步的要求,他迟疑片刻,嚅嗫着说:“晏姐,你,除了签保单还有别的事吗?”
晏婷沉默了几秒钟,说:“还怕我强奸了你不成?你来不来?不来我找别人买了。”
季明感到有些尴尬,反而觉得自己有些以小人之腹度君子之心了,他说:“那好,什么时候去你那儿方便?”
“现在,就现在,我过两天要去北京出差。”
挂了电话后,季明按了按胸口,竭力平复激动的心情。“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春”,季明心里默念。
到了晏婷的别墅,季明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他感到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这段时间自己经常处于迷茫之中,突如其来的好运让他一时难以适应,他感到有些晕眩,不知道这到底是何种幸福,让他无法塌塌实实地去享受这种震荡的快乐。
季明的手机再次响起,是晏婷的,季明接了过来:“喂。”
“你来了吗?”
她竟然催了,季明心想,一般都是业务员催客户买保险,还没遇到过催业务员去签保单的客户,季明说:“我到了,在楼下呢,请开门。”
晏婷开门那一刻,映入季明眼帘的是一个憔悴幽怨、落寞忧伤的苍白的脸,面前的女人象只失魂无依的黑天鹅,季明蓦然感到有一丝疼痛在心里滋生,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想不明白那天自己看到晏婷那一刻为何心底会疼痛。
季明迟疑一下,迈开腿踩过那块色彩斑斓、艳丽似锦的羊毛地毯。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后,晏婷端来两杯热咖啡,递了一杯给季明,季明接过来时,不经意间触到晏婷微凉的指尖,他心头一颤,紧张地望向晏婷,晏婷迷离湿润的双眸和他不期而遇,在她眼里季明看到深深的忧伤和寂寞。
四目相对片刻,季明移开视线,他本来想问她“你还好吗?”但话到嘴边他硬是咽了回去,晏婷的凝视让季明有些不自在,他沉吟了几秒钟,然后打开包,拿出投保单端放在桌上。
一只雪白粉嫩的纤手伸过来握住季明的手,季明心头一颤,他抬眼望向晏婷,一脸不解和迷惑,晏婷静静、深深地瞅着他,说:“季明,我找你来并不单是为了签保单。”
那种好不容易放下的紧张重回季明心里,他知道自己又上当了,这个寂寞的女人这回不会再放过自己了,不知道这回自己该怎么逃避她的致命诱惑。季明轻轻拿开她的手,眼睛不经意触到她雪白而诱惑的胸脯,他心里开始狂跳着。
“季明,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你明白吗?我真的喜欢你。”晏婷说这话时声音是嘶哑而低柔的,季明依然听得一清二楚,他眼神闪烁,不敢看她,干脆低下头。
看到季明抗拒的神情,晏婷眼神变得幽怨,她脑子里闪过放弃的念头,但是看着季明眉宇间流露出的迷人气质,她还想做最后的努力,她硬着头皮说:“季明,我从未主动追求过一个男人,我知道我这样很贱,我知道你瞧不起我,但是我是真的放不下你,虽然我对你不甚了解,但是不知道为何,你的影子总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我曾经试图去忘掉你,但是我做不到。那次你决然离去,我的心被掏空了,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
季明感到自己立即被抛进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感到左右为难,跟上次的情形差不多,只不过这次他有了些企图心,他并不讨厌晏婷,反而有些欣赏她,但他更喜欢她的保单。为了房子,为了乔罂,一想到乔罂,他的心又是一颤,为了乔罂,自己总在理智和欲望之间饱受煎熬。季明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晏姐,我,我恐怕会让你失望的。”
晏婷深情凝眸,脸里有化不开的凄迷,她喃喃地说:“季明,我知道,你有了女朋友。我不会让你为难的,我只希望你能分一点感情给我。我只要一点点,成吗?”
季明动容地皱紧眉头,迷茫地看着她:“你这话我不是太理解。”
晏婷静静地瞅他一会,然后用低柔却令人无法抗拒的口气说:“做我的情人,给我快乐。”
季明略显震惊,他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就象一阵暴风聚雨一样冲刷他内心所有的纯净,令他有些措手不及,他也明白一个有自尊的女人说出这一翻话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啊。他明白如果不答应她,今天恐怕还是无法签成这张保单。
看到季明犹豫不决,晏婷接着说:“季明,就相貌来说,你并不太出众。说实在的,我并不是找不到男人,追我的男人中不乏优秀、温情和英俊的,但是我对他们都没有感觉,唯独对你,有一种说不清的情愫,我觉得你身上有些东西非常吸引我。首先是你这人没有坏心眼,第一次你来我家我诱惑你,其实只是想考验你,你断然拒绝我的要求,看得出来,你做人很讲原则,不是那种用情泛滥的人;其次,你很有责任心,不会轻易言爱,但是你一旦爱了就会很专一,我想,作为你的女友或者妻子的女子一定是幸运的也是幸福的,光凭这几点,你就深深地吸引着我。”
季明还不知道自己原来有这么多优点,被如此赞美,他感到很受用,象个小女孩儿一样羞赧地笑了,说:“谢谢晏姐的赞美。但是请你别在我身上浪费你高贵的情感,我恐怕会让你失望。”
“季明,我不要求你能给我一个名份,我只希望当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能在我身边陪陪我。”晏婷眼里流露出一丝祈求,季明突感她有些可怜,也许是寂寞太久了,想起她被丈夫抛弃了,一直独身,实属不易,女人太过于痴情只会苦了自己。女人如此这般祈求一个男人,那该需要怎样的勇气啊!
季明沉思片刻,还是无法接受作她情人的要求,他说:“晏姐,我感谢你的爱,但是你知道我是有女朋友的,我很爱她,我想,爱情是很自私的情感,我真的无法分给你这种感情。”
晏婷深深地看着季明,或者说审视着他。接触到她热切妩媚无比的眼神,季明心里一阵荡漾,他躲开她的注视。
晏婷唇边扬起一丝苦笑,她轻叹一口气,点燃了一根烟,轻轻吸了一口,眼睛飘忽着望向那面安然素雅的电视墙,灰黑的背投电视屏幕里映出季明和晏婷两个悸动不安的身影。
晏婷徐徐吐出一口烟,说:“季明,你现在的处境我看出来了,你做了几个月保险并没有太大收获,你刚毕业出来,在这个城市没有人脉,没有后台和背景,如果没有人帮你,你也许很快被保险业淘汰。你信吗?”
晏婷的话说到季明的心坎里,这正是他的软肋,她这翻话深深地触痛了他微伤的心,他的自尊瞬间险些崩塌,他可不想在一个爱慕自己的女人面前尊严全失,他内心挣扎而迷乱,他情不自禁地点点头。晏婷看出他内心颇不自在,她说:“我其实是想帮你的,我希望看到我喜欢的男人体体面面、自信尊贵地活着。”
季明心想她不愧是个老板,口才一流,具有一定的说服力。他说:“晏姐,谢谢你能为我着想,但是我不想伤害你。退一万步来讲,如果我们刻意地发展一段感情,明知这种感情很可能不会长久,会造成我们彼此之间的伤害,我们又何必要这么做呢?”他迎着她投来热切而温婉的目光,坚定地说。
“这方面的问题我已经想过了,但是作为我,这一生能遇到几个让我心动的人呢?我不想去顾及将来,我只想把握眼前,把握现在。”
她轻喘着,然后突然抓起季明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感觉到她玉峰那片丰盈和柔软,季明心头疯狂地悸动,他本能地想抽出手来,但是晏婷紧紧地拽着,季明紧张地盯着她,他意识处于混沌状态中,无法预知她下一步的动作。
晏婷纤柔白嫩的手开始轻柔地抚摸着季明健硕的胸膛,含情脉脉地注视着季明,季明内心开始颤栗,激情和理智在进行着殊死的博斗,他咬了咬嘴唇,抓住她越来越动情的双手,颤抖着说:“晏姐,你知道,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更不是柳下惠,请你别这样儿,我怕我……”
季明话还没说完,晏婷已经用嘴堵住他的嘴,令他猝不及防,晏婷辗转地吻着季明,季明半推半就,全身的血液在沸腾,欲望席卷他身体每个细胞。晏婷双手勾住季明的脖子动情地亲吻他,并发出勾魂般的喘息声,她温软的胸脯紧紧地贴在他的胸脯上,那一刻,季明彻底沦陷,下身开始渐渐膨胀,逐渐清晰起来的的欲望在心底疯狂地滋生,季明清楚地知道自己对女人肉体的渴望,他迷糊地抱起她往卧室走去。
季明抱住晏婷,狂吻着她的脖子和胸脯,晏婷发出饥渴和快乐的呻吟,她轻声说:“要我吧?我好久没有男人疼了……”
季明感到骨头都酥了,他更加疯狂地吻着她。他们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服,晏婷的长卷发全部倾泄下来,一股清新淡雅的发香充斥在这暧昧无比的空气中,晏婷半遮半露的身躯显得淫荡而诱惑,季明毫无防御地渴望进入晏婷的身体,他把晏婷按倒在床上,他把她身上最后的摭挡物拿掉,晏婷全身羞赧而颤栗着映入季明眼帘,在她越来越重的喘息声中,季明完全进入了她的身体……
床上激烈地震荡,伴随着女人快乐的喘息和扭动……
窗外,风停止了呜咽,空气凝固着,床头柜上的紫罗兰静谧地吐着芬芳,在床灯的浪漫微光下迷离地销魂。
窗外的木棉花静静地耸立于树枝上,任由微风吹拂,摇摇欲坠。夜色如此撩人,喧哗的街道上人来人往,而楼里屋内却是暗香浮动,芳香四溢。繁华落尽,一切应回归夜晚的静谧了吧?
回到家,已是深夜十二点钟,季明拿出晏婷那份投保单,细心地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他记得他填单的时候激动得手直发抖,检查完后,没有错误,他放心地把投保单等资料放回包里。
看着这份到手的投保单和转帐授权书,季明却不像预期的高兴,反而有种沉重的感觉,因为那是他用肉体换来的,并不光彩,也并不高贵。看着满地冒着轻烟、绻缩而猥琐的烟头,他觉得自己很可悲,NND,在焦灼的心里骂着。他再次点燃一根香烟。
他眯起双眼,想起了晚上在晏婷家发生的一切,那风情而寂寞的女人像条蛇一样缠绕着自己,他不得不承认她床上功夫了得,他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快感和震憾,但是他从头到尾都有些惴惴不安,有种负罪感,他脑子里闪过几次乔罂的影子,心痛而身体却快乐着。
他心痛地感到自己已经不再干净了,自己有愧于乔罂,有愧于作一个男人的原则,也许自己将为了今晚的失身抱憾终身。
季明不知道和晏婷发生关系后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些什么,他对自己在最后时刻没有坚守住感到十分懊恼,他有些恨自己,他心里暗暗发誓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决不能再做对不起乔罂的事了,一想起乔罂,他心头隐隐作痛起来。
第二天,季明把晏婷的投保单等资料交到公司,几小时后,8。3万元的保费也成功划帐。第三天,季明一举签下一个个人大单的消息不胫而走,季明的介绍人,也是他的直接上司赵常青组织了他们的团队给季明开了一个别开生面的庆功会,在市场持续低迷的情况下,季明却签回了这半年以来这个团队最大的人寿保险单,大家都羡慕不已,围着他要他分享成功经验。在大家羡慕的目光下,季明压抑着心神不安的心,没有人知道这张保单成功背后的辛酸和苦涩。
季明作为来保险公司才三个多月的新人,一举签下8万多元的保单,这让他迅速成为明星般的人物,季明迅速在新华人寿保险公司走红。他的照片几乎遍布公司的任何角落。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游走于公司各个分部作巡回演讲,分享成功经验。他在讲台上的风采煜煜生辉,大家这才发现平时沉默寡语、为人低调的季明口才竟然这么好,他侃侃而谈,条理清晰,生动有趣,风头几乎和奥巴马就职演说有得一拼。
季明把自己在这三个月以来吃尽苦头娓娓道来,感人至深。最后说到签晏婷的保单时,他略做停顿,然后扫视全场,有种高瞻远瞩的姿态,他缓慢、字正腔圆地说:“晏小姐是个成功的年轻企业家,人长得也很漂亮。我跟她一共才见过三次面,第一次我压根就没跟他说我是做保险的,我只是赞美她几句,她听了非常开心,就把电话留给了我;后来我打电话给她,约她见面,我明确告诉她我是保险业务员,并说我刚刚大学毕业,在本市几乎没有朋友,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人可以帮我,一切都要靠自己。由于种种原因导致保单非常难卖,而我对保险业却非常热爱,并希望在这个行业一直走下去。然后我说晏小姐虽然很有钱,但是也是需要保险去保障自己的人生的,我是个专业的保险从业人员,把未来的人生保障交我来为你规划,一定会让你好上加好。她听了很高兴,同意我给她做一份保险计划书。回去后我做了计划书,但是当我致电给她说计划书做好了,我想给她看看,她却改口说没有时间,我想也许她是在找借口,因为通常是这样的,真正要投保时客户总是犹豫不决,甚至会推三阻四的。这时候我很冷静,我想起了三十六计里其中一计“欲擒故纵”,我没有跟得太紧,我想有时候是需要冷落一下客户的。过了半个月,我打电话给她说想去看看她,她刚开始说没时间,拒绝我去拜访,我说我不是去跟她说保险,人寿保险是自愿投保的,她不买就算了,我想去跟她请教些人际交往方面的经验,她一听心情放松下来了同意我前往,于是我成功见到她。在第二次见面中,我和她促膝心谈,她由最初的抵制慢慢变得信任了,她跟我说起她的家事和工作中的烦恼,我也跟她谈起我的一些私事,她感觉到我的诚恳,于是,我们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第三次再见面,我郑重其事地说作为朋友,我是很关心她的,希望她能够一直幸福快乐,而人要得到幸福,首先要先有人生的保障,如果没有保障还谈何幸福?我严肃地提醒她是很需要保险的,因为她现在单身,又是企业老板,人要居安思危,方能让自己的人生幸福长久。接下来我告诉她,现在有钱人都不会把钱放在一个篮子里了,不是买股票和基金,就是买保险,要不就是做别的投资,最好就是这几样都有一些,也就是把钱分放在多个篮子里,这样一来理材的计划才更加完美。她听我这么说觉得很有道理,她低头沉思,我看得出来她有些动心了,我借机夸了她几句,她竟然像个小女孩儿一样害羞起来,我知道时机到了,我迅速拿出投保单,让她签了名儿,她很满意,于是我成功签回了这份保单,年缴8。3万元……”
季明话音刚落,所有人都面带笑容站起来,全场传来暴风雨般的掌声,季明屹立站在台上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人头,攒头不息的人头让季明感到仿佛身在云端,自己晕乎乎地被推上巅峰,他感到非常自豪,虚荣心得到空前的膨胀,被浮华的光炫得有短暂的晕眩,就那一刹那,他恍若梦中,感觉这一切来得是那么不真实。
季明没有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最牵挂的人——乔罂,他有些心虚,他害怕面对乔罂,因为他害怕看到她喜悦却纯净的眼神,他担心在她面前会相形见拙,觉是自己像做了贼一样猥琐。
但是季明还是很想见乔罂,他打电话给乔罂说请她吃饭。乔罂兴冲冲来了,见到乔罂那一瞬间,季明心里突然一沉,有些负疚感,他故作轻松地说:“丫头,走,哥今天请你吃大餐。”
乔罂有些疑惑,问:“怎么了,你发财了?”
“不发财就不能请你吃饭了?”季明挽住她纤柔的腰身,他手轻轻发颤,想起了晏婷那扭动的腰肢,他的心有些乱。
季明带乔罂去吃日本料理,这是乔罂最喜欢的菜式。季明心事重重,不像过去谈古论今,谈笑风生了,乔罂看出一点不对劲,她问道:“你怎么了?好象不太开心呢。”
季明意识恢复过来,连忙说:“没有,最近感到有点累,力不从心。”
“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在身边?你不好好吃饭呀?”乔罂关切的眼神让季明感到更加负累,他躲开她的注视,掏出一根香烟塞进嘴里。
“季明,要不我我再搬回来吧?我想照顾你,我发现你最近都瘦了。”
“我们正式同居?你想好了?”季明感到有些不适应。
“是啊,不欢迎吗?”乔罂乜视着他,纯洁戏谑地微笑着。
“怎么会不欢迎?我只是怕苦了你,你要知道我可是很穷的。”
“我不怕吃苦,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只要有个窝容纳我就成。”乔罂笑笑,脸上的温婉让季明感到很温暖,他握住乔罂的手,定定地、温柔看着她说:“乔罂,你对我太好了,我很感动,相信我,我一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我要努力挣钱买房,相信我,过不了多久,我们就不用再住在出租屋里了。”
乔罂点点头,说:“我相信你,但是你也别说得这么老气横秋吧?简直像个七零后。”她说完捂嘴笑。
“我这段时间是变得成熟了,但也不至于像你说的像七零后,折我寿。”
“小样吧,还折你寿,说你成熟你心里美得跟什么似的,还假惺惺的,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装腔作势,装模作样……”
季明打断她:“你说完没有?我承认你的词儿多,我说不过你行了吧?这一大桌子美食还堵不住你的嘴吗?”
乔罂哈哈大笑。季明就喜欢乔罂这种宜动宜静的性格。虽然两人一见面就掐,或者说抬扛,然而,这是他们的方式,他们对彼此的个性是欣赏的,因为他们是同一类人。
是夜,乔罂在季明宿舍过夜,这一对恋人免不了又是一阵翻云覆雨。季明游离于激情和矛盾之间,复杂的情绪让他更加亢奋,他只想通过这种方式把内心的郁闷和沉重发泄出去。
乔罂对季明的反常是有些察觉的,她感到从未有过的疼痛,但是她只当是太久没有温存了,季明蓄势过盛因而来势汹猛的缘故,没放在心上。她反倒更喜欢季明这种热烈和奔放,虽然疼痛他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疼。
空中,月色旖旎,街上,车水马龙。多彩的流光在晚间的暮蔼里交错,像绮丽的乐曲,像恋人的心音,欢快,绵柔,悠长,细密。
中午,快下班了,乔罂飞快地敲着键盘,她在打一份人事部的新规章制度,这份制度下午就要用。乔罂感到手指发麻,眼睛发昏,好在已经接近尾声。这时,她的手机暖昧地唱起歌来:“要嫁就嫁灰太狼,这样的男人是榜样,女人就像花经不起风浪,顶多一点刺带着玫瑰的香……”
乔罂匆匆瞥一眼手机屏幕,看到是一个陌生电话,她挂断了,然后匆忙把最后几行字打完,过了几分钟,该死的手机再次唱起:“要嫁就嫁灰太狼,这样的男人是榜样,女人就像花经不起风……”
乔罂心想谁这么该死,专门选我最忙的时候来电话,乔罂接了过来:“喂,你谁呀?本小姐忙得很,有话快说。”
那头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声:“乔罂,你现在怎么这么拽呀?”
乔罂怔了怔,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但一下子想不起是谁,她问道:“怎么听来这么熟悉?你是?”
对方嘻嘻地笑了几声,然后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真是贵人多忘事呀,才几个月不见就忘了我了?唉……”对方长长地叹气。
乔罂这才听出是大学同学杨昆,她小声尖叫着:“天啊,你个死杨昆,从哪儿冒出来的?你这阴魂不散的东西。”
“呵呵,呵呵,我也在深久市。吓到你了吧?”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乔罂觉得不可思议。
“你一个大名人,知道你电话还不容易?”
“你别逗了,算了,没时间追究了,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中午过来我们一起吃饭吧?”杨昆说了一个地方。
“好的,我先打印一份文件,一会我打车去找你。”
挂了电话后,乔罂激动得一时难以平复,几个月不见的同学竟然会在深久市重逢,“有朋自远记来不亦乐乎?”。
乔罂忙完后就打车去了乔罂说的那家湘菜馆。她到了馆子后,找了好久都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以为走错了,刚拿出手机要打电话给杨昆,有个女子叫住了她:“乔罂。”
乔罂吓了一大跳,循声看过去,看到不远处的一张桌子前坐着一个装扮得珠光宝气的女人,面前这个女子烫着时髦的大波浪卷发,脖子上戴着一条貌似价值连城的铂金项链,低胸的上衣,雪白的胸脯被高高托起,露出深深的乳沟,她的装束使得她颈胸间春光一片,分外妖娆;浓淡相宜的妆容,亮丽艺术的耳环,妩媚间带些许风骚,像个阔太太。频频有男人的目光鬼鬼祟祟地追随着她,露出暧昧好色的神色。
乔罂觉得她不像杨昆,这,这怎么可能是清纯漂亮的杨昆呢?乔罂怔怔地注视着她,那女人再次叫她:“乔罂,过来呀。”
乔罂迟疑地迈开腿走了过去,走到她面前,乔罂细细地打量她,当看到杨昆嘴角那颗美人痣,她才确信面前的女子确确实实就是杨昆。乔罂大吃一惊,说:“好家伙,变化如此之大,真的快认不出来了。”
杨昆笑笑,指着旁边的椅子说:“坐下来吧,别把我看毛了,你知道我天生胆小。”
乔罂盯着杨昆磨磨蹭蹭地坐下来,她无法把目光从杨昆身上移开,因为杨昆太惊艳了,她似乎已经脱离了应届毕业生普遍存在的青涩和单纯,摇身变成一个时髦惊艳的贵妇,这让乔罂不得不暗叹金钱的威力。
杨昆倒了一杯茶给乔罂,然后托着腮和乔罂对望,眼里流露出一种娇媚气质,她似乎要等乔罂打量完自己才开口。乔罂平静一点之后说:“杨昆,你怎么搞的,变化这么大?是不是结婚了?”
杨昆妩媚地笑,乔罂一怔,她觉得杨昆现在比以前还漂亮,只不过她这种漂亮显得太成熟和世故,让乔罂很不适应。杨昆说:“我是不是很像结了婚呀?”
乔罂点点头,说:“你现在到底在做什么?”
“我怕说出来会吓到你。”
“到底是什么?别卖关子了,你总不会杀人越货?抢银行,拐卖人口吧?”
杨昆浅笑,说:“你呀,毕业那么久了,你一点儿也没变,还是快人快语的。”
“我是没变,而你却沧桑巨变,你怎么来的深久市呀?快快从实招来,别吊我胃口。”
“瞧你急的,我可以说,可你要有心理准备,出了事一切后果我概不负责任哦。”
“小样吧,你不会是……”乔罂看着她的装扮,她脑子里闪过“小姐”这个词,但她欲言又止,没说出来,如果不是那就太伤感情了。四年的同窗,她对杨昆还是很了解的,大学时的杨昆很清纯的,班里就数乔罂和杨昆最漂亮,追杨昆的男生也不少,可她却没传出绯闻。
杨昆似乎看出乔罂的心思,她又浅笑:“你是不是想问我是不是当了小姐?”
乔罂有些尴尬,她连忙说:“你想到哪儿了?我怎么会这么想你呢?”
“不止你这么想,很多人见到我都以为我是做那一行的。”
“呵呵,谁让你穿成这样?还化了浓妆,你到底在做什么?”
杨昆喝了一口茶,算是清清嗓子,说:“我没做事。”
乔罂再度吃惊,“你没做事?那你靠什么生活?还穿得这么光鲜亮丽。”
“有人养我!”杨昆漫不经心地说,从包里拿出一盒烟。
乔罂震惊了,她嚅嗫着:“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你被人包养了?做二奶?”
杨昆轻轻点头,神情却是端然和淡定的,这让乔罂更加吃惊,她说:“你怎么这么做?这样好吗?你觉得。”
“这有什么不好的?也许你会瞧不起我,但是我每天都过得很快乐,衣食无忧,非常惬意。都什么年代了,人们笑贫不笑娼。”
乔罂一副匪夷所思的神情,她叹一口气轻轻摇头:“杨昆,我真没想到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同学中也许就数你变化最大了。”
杨昆不以为然,她耸耸肩膀,做出一副潇洒的样子说:“我变化是很大,但是我现在不是挺好吗?不像你们每天去上班,累得半死,每个月领那么一点饿不死也撑不死的薪水。”
“杨昆,你要清楚你大学毕业,你不出来做事,自力更生,你父母不是白供你上大学了?再说了,你这样子,将来万一你和他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你没有一技之长,以后怎么生存?”
杨昆又浅笑,说:“今天怎么能知道明天的事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嗨,我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却听你在这样对我说教。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别转移话题,杨昆,我是为你好,我希望你好好考虑,别过这样的生活,千万别一失足成千古恨!”
“道理我都明白,但是我不想像你们这样去上班,去打工看老板脸色,我傍上他也是为了他能给我提供资金,我将来还是想自己做老板。”
“他是谁?”乔罂问。
“他叫肖默,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他对你好吗?”
“好。”
“怎么个好法儿?”
“他给我大把大把钱,每次来看我都带好多东西,我现在住的房子是他专门买给我住的。”
一听房子乔罂就莫名兴奋,“那房产证上写你名字了吗?”
“他说过一段时间把房子过户到我名下。对了,你们还在租房住吧?”
一说起租房,乔罂心中隐隐作痛,她无奈而伤感地点点头。杨昆一脸讥笑,说:“看,看,这就是区别,最起码我不用当蚁族,经常不断地搬家,住在那种出租屋里,啧,啧……”
杨昆脸上似有些嘲弄味道,乔罂觉得她很可笑,似乎在设法转移话题,她觉得杨昆白上大学了,弱智得近乎白痴,乔罂说:“杨昆,我们现在蜗居只是暂时的,我和季明已经计划今年供一套房子了。你别那么得意。他答应你过一段时间过户,不是还没过户么?也只是空头支票,你千万别以为他这样就是对你好了?他有没有为你的将来做规划?”
“有啊,他答应给我开个美容院。”
乔罂还是觉得不妥,她说:“他有老婆吧?”
杨昆难为情地点点头,乔罂说:“你不是成为第三者了?这样不好,他给你再多钱,你心里也会不安,这毕竟是在破坏他的家庭,是不道德的。”
“这有什么呀?他答应我跟他老婆离婚然后娶我。”
乔罂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杨昆啊杨昆,他这么说你也信了?看来你真是不可救药了。”
“为啥不信他?他对我那么好。”
“他能永远对你好吗?你也不想想,你现在年轻漂亮,等你人老珠黄了,看他还在乎你不?你脑子进水了?”
乔罂犀利的话语重重地打在杨昆的心坎上,她有些不自在,但她相信乔罂是念在同学之情劝她不要误入歧途,但她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杨昆说:“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我们好不容易见面,我们好好吃顿饭吧。”
“杨昆,我这人你也了解,我一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但我真的是为了你好,作为老同学,我不希望看到你走这样的路,明知道不是正道,你为何还要走下去呢?”
杨昆沉默着,似乎被乔罂的话摧毁了心中的堡垒,她也摸不准肖默到底能不能给她一个未来,但是她已经习惯这种不劳而获的生活了,现在工作这么难找,加上每天朝九晚五的,没有自由,看人脸色,与不同的人打交道,她想想就怕。
乔罂接着说:“杨昆,你知道我这人说话难听,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有一个好的人生,你这么漂亮,应该找一个自己真正喜欢、年轻有为的单身男子作男朋友,而不应该去插足别人的生活。”
沉默了一会,杨昆说:“道理我都懂,可你知道吗?我是有点喜欢他的,跟他在一起我觉是很有安全感,我一向来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加上他事业有成,跟他一起我可以少奋斗十年。”
看杨昆执迷不悟,乔罂深深叹了一口气,她望向窗外,窗外一片车水马龙,发达都市的街道上来来往往行色匆匆的人们,不知道他们的人生观又是怎么样的?天变得灰蒙蒙的,灰暗的云蔼沉沉地压在天地间,这更增添了乔罂心中的沉重。她把目光转向杨昆,说:“杨昆,我的话你回去好好想想,你不听我也没办法。”
“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对了,你跟季明怎么样了?”
“我们还是那样,饿不死也撑不起。”
“他在做什么呢?”
“他在做保险。”
“保险?保险听说很难做的,为什么要去做保险呀?”杨昆很惊讶,想起了班上那个最有个性,最有才华,最迷人的小伙子,真没想到竟然去跑保险了。
“工作不好找,我不是也只是做个小文员吗?没办法,刚毕业,又没有工作经验,能有公司接收都不错了。”乔罂苦恼地说。
杨昆更觉得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了。
几天后,乔罂搬回季明的出租屋,两人正式同居。
那张一米二宽的、岌岌可危的小床终于光荣下岗了,30元卖给一收破烂儿的。他们买了一张一米五宽的双人床,从此,两人在上面折腾就不怕会蹋掉。
两人在收拾房间时,乔罂把跟杨昆见面的事情跟季明说了,当季明听说杨昆做了别人的二奶时,他心头一颤,停止了手中的活,欲言又止,脸色阴沉,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晏婷,还有她那张保单。乔罂看他的表情有些异样,说:“你怎么了?哑了?不发表点高见?你不是挺能侃的吗?”
季明迅速躲开乔罂的注视,埋头一边干活一边说:“这种事,社会上多的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轮到乔罂停下了手中的活,她瞪大双眼说:“你这么说太让我失望了,作为她的同学,你难道能这样看着她往火坑里跳吗?”
“人各有志,你劝她也没用,如果她认准了这条路要走,别人有何办法?”
乔罂想想也对,也就打消了继续劝杨昆的念头,但是她心里是惴惴不安的。
半个月后,季明发工资了,晏婷那张保单他拿到了近2。5万元的佣金,他把钱存了起来,一心只想着买房。
季明坐在台前写着工作计划,赵常青走到他身边,拍拍季明的肩膀,说:“恭喜啊,季明,这个月有一笔不菲的收入吧?”
季明抬头一看是赵常青,连忙说:“赵经理。”说着正要站起来,赵常青按下他说:“别这么客气,我们是朋友,以后别叫我‘赵经理’了,这多见外啊。”
季明笑笑点点头,放下手中的笔,赵常青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说:“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季明挠挠头:“老老实实拜访客户呗,还能怎么样?”
“拜访客户是没错,但你要把目标定得更高,因为你现在已经是高级业务代表了,已经上了一定的高度,不能再象见习业务员一样了。”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去找那些高端客户,找有钱人,最好能做做团单,不要盯那些几百上千元的保单了。”
季明才明白过来,他点了点头,赵常青接着说:“你已经有了几个客户了,你可以经常跟他们吃吃饭,聊聊天,设法让他们给你介绍客户,这样你就能事半功倍。”
“这我也想到了,不过经你点拨我更加清楚自己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清楚了就好,对了,听说你想买房?”
“是的,我女朋友老吵着要买房,唉,为这事搞得我焦头烂额的。”
“那就赶紧挣钱,为了房子、为了爱情,再接再厉,要不惜一切代价。”
“不惜一切代价?”季明望着他一知半解。
“在现今社会,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想挣大钱,要想在深久市买一套房子,说得难听点就是,就要舍去脸皮,尤其像我们做保险的更应这样。现代人笑贫不笑娼,邓小平南巡不是说过吗?‘不管黑猫白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明白我的意思了吗?”赵常青为自己这一套理论派上用场颇感得意。
季明笑着点点头,他心里并不太认同,感觉赵常青满嘴大道理,实际上都是一些歪理,但不想和他争辩。虽然觉得赵常青的这翻话有些可笑,甚至说是市侩和庸俗,但他知道赵常青的观念兴许是都市里很多人的观念。要想买房,也许真的要照赵常青说的那样去做了。
取得小成功之后,季明对签保单似乎上了瘾,除了乔罂,他想得最多的就是“签单”两字,他现在对几百上千元的保单已经不屑于顾了,他野心勃勃,幻想着有一天能签一张团单,不光是为了买房子,更是为了一份荣耀和光环。
他不想再借助晏婷的力量,他想通过自己的努力闯出一片新天地,这样他才能安心。可他在深久市也没有什么朋友和熟人,要想积累一定的客户,只能通过陌生拜访。辛苦半个月下来,虽然也签到一些几百上千元的小保单,但是辛苦攒下的三万多元对于买房子要交的首期款20万元还差得很远。
心理压力越是大,季明的对肉体的欲望越是强烈。和乔罂同居后,他们几乎夜夜欢歌,也许是年轻,也许是想通过肉体的渲泄来释放心理压力。每当匍匐在乔罂身上发泄着多余的能量时,季明脑涨里总会浮现出晏婷的影子,对那个风情万种的女人的感觉是复杂而奇特的,总有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愫困扰着他。
在床上,乔罂和晏婷两人给季明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乔罂热情似火,奔放灵敏;而晏婷却缠绵悱恻,妖娆多姿。季明分不清自己更喜欢哪一种感觉,但他清楚他更爱乔罂,更加在乎她的感受。对于晏婷,也许他只是想利用她对自己的迷恋得到金钱利益,他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卑鄙,甚至说是阴暗;但是为了乔罂,为了房子,他豁出去了,赵常青那句话——“为了房子、为了爱情,再接再厉,要不惜一切代价。”会不经意间蹦出来提醒他努力挣钱,也就是这一句话,让季明一次又一次地跌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他瞒着乔罂,偷偷约会晏婷,他已然成为晏婷的地下情人。晏婷对季明越来越依恋,每次翻云覆雨季明都能让晏婷欲仙欲死,因而晏婷都对季明越来越痴迷。一边是深爱的女友乔罂,另一边是能带给他金钱利益的晏婷,季明都无法割舍、纠结而繁乱。
乔罂经常在季明耳边说一些和买房有关的话题,公司的同事谁谁谁又买房了,同学当中谁谁谁又买房了,乔罂对房子的渴望与日俱增,这让季明感到压力重重,看着她期待的目光,季明决定先带她去看房子,满足一下她看房的欲望。也为将来真正买房时积累经验。
季明和乔罂来到一个叫碧波园的新楼盘转了一圈,花园里有很多看房的人。一堆人坐在售楼大厅里,分享购房经验,季明看他们说得热火朝天,他想听听他们怎么说。于是他拉着乔罂坐在离他们不远处,听他们议论。
“这个楼盘新开发的,都是期房,虽然均价是六千三,比别的楼盘便宜一些,但是不知道将来房子盖好后会怎么样。”
“说实在的,现在只有新楼盘的房子能便宜一点,那些成熟的小区,各方面设施都很完善,房价自然就高了。”
“能有现房是最好的,可以去看看,模型上什么都好,说不定收房你才发现有一根横梁从你的客厅穿过。”
“谁说不是呢,如果有前面一、二期的业主可以问了解一下物业管理情况,因为以后住进来我们都是跟物业打交道了,物业不好很麻烦的。”
“听我姐姐说,千万不要买十到十二层楼的房子,说是扬尘层,因为她就是买了十一层的,灰尘特别多。”
“是吗?幸亏你说了,要不然我真的想买十层了。”
“还有,楼距不要太近,也不要太远,太远的有可能将来他们还会在两楼之间加一栋楼,那就惨了。”
“周边环境也很重要,市场、交通之类,以后起码生活和上班得方便。”
“那倒是,不知道这个小区将来能不能有超市,离市区有些远了。”
“超市应该会有的,一般小区都有的。”
“你们谁被骗过订没有?”
“我被骗过。”
“我也被骗过。”
“就是那些售楼小姐很精的,她们的话一半是假话,没看好的房子千万别交订金,因为交了订金是不给退的。”
“就是,我被骗了一万元,就是那个售楼小姐打电话给我说我看中的那套房子也有两个人看中了,说如果想买就赶紧下订,她给我留着,我当时一冲动就交了钱。后来再看就发现很多毛病,我不想要了,订金也拿不回来了,我都后悔死了。”
“这种情况多了,尤其是第一次看房的人,很容易被骗,那些售楼小姐个个眼尖得很,她能一眼识别出来你是不是第一次看房,所以千万别流露出来你的无知。”
季明和乔罂相视一笑,觉得这次旁听真是太值了,要不然说不定被卖了还帮人家数钱呢。季明说:“行了,了解得差不多了,我们去看房吧?”
“好,走。”乔罂兴高采烈地拉起季明的手。
样板房设在二楼。门口站着一位身穿蓝色制服的小姐指示季明和乔罂穿鞋套,然后把他们引到样板房里面。这套精装修的样板房的装修属于现代风格,较时尚,是乔罂较喜欢的那种,她眼里闪烁着热切的火花被售楼小姐尽收眼底。
“两位以前看过房吗?”
“看过。”
“这套房子喜欢吗?”
“现在还说不上,这套多大面积?”
“七十三平方米。”
“售价多少钱?”
“四十七万四千元。”
“现在还有哪些楼层的房子?”季明说。
“现在只有四层、十层和十二层了,别的都订了。”
季明马上想起刚才他们说的十层到十二层是扬尘层,而四这个数字大家都不喜欢,自己也不会选择。季明说:“行了,我们再转转吧。”
“我们这个楼盘的房是是附近这几个大楼盘中最便宜一个了,再过几天就要涨价了,现在订下来最好,其实我觉得十层跟十二层挺好的。”
乔罂心想,售楼小姐果然不说真话,她说:“我们这次还不能订,先看看再说。”乔罂拉着季明正要走,售楼小姐说:“先生能不能留个电话?到时候有新动向我也好通知你们来看。”
“有什么新动向?”
“新动向就是我们的二期房子很快就要开售了,现在一期的快卖完了。”
“哦,那就等二期开售后再说吧。”季明甩下一句话,拉着乔罂走了。
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拿来看房,转战了三个楼盘,都没有现楼,都是期房,就是因为是期房比较便宜,所以才受到他们的青睐。
有一个叫金壁花园的样板房,季明和乔罂还比较喜欢,房型方方正正,每个房间大小适宜,建筑结构较合理,光线、通风都很理想,目前还有四层、九层和十二层可以选择。他们几乎动心了,进入了谈订的阶段。
售楼小姐在他们看完房子后,带他们去了售楼部大厅,安排他们坐在洽谈室里,并送来两杯水。
季明和乔罂认真地看着每种房型的平面图,对比面积和方位。他们记得半个月前在碧波园听老一辈们说的话,选房一定要慎重,不然后悔也来不及,工薪阶层几乎是花半辈子来拼搏,好不容易买到一套房子,最终却不满意。
但是如果房子真好,看准了之后就马上订下来,因为好房子永远不缺客户。房价日渐上涨,降下来的趋势几乎为零。而现在季明和乔罂还没有攒够足够的道期,所以也很着急。
售楼小姐似乎看出他们的心思,她开始煽风点火:“你们也看了好几套了,一定有满意的吧?我们这里的房子卖得很火爆,你们千万别错过这个机会哦。”
“首付最少是20%吗?”乔罂问。
“是的,不过为了你们以后还按揭轻松些,我们一般建议客户首付交百分之三十以上。”
“帮我们算一下总房价多少钱。”季明在琢磨着首付款。
售楼小姐飞快地按着计算器,很快出了一个数,“每平方6200元,面积是75平方,总价是456000元,给你们打九八折,30%的首付是135432元。”
季明皱了皱眉头,“这么多!”
“不多了,这已经算少的了,有好多人首付交50%的。”
“交了订金后有没有规定多久要交首期呢?”
“当然有了,一般是七天到十天,不过折扣只有七天,如果你们过了七天才交首付,那折扣就没有了。”
“规定这么死啊?”
“所有的开发商都是这样做的。因为我们的房子资金需要回笼,所以谁的动作快就卖给谁。”
季明和乔罂交换着眼色,最后只剩下皱眉头了。季明说:“这样看来,今天我们还定不了。”
“怎么订不了?交一万元就可以订了。”
“不是这一万元的事儿,我交了一万元,七天内也拿不出十三万元,况且还有别的费用,根本拿不出来。”
“你们可能跟亲朋好友借点嘛,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儿了,跟你们说实话,我们的房子非常抢手,像你们看的这几套房型,是最受欢迎的,如果你们今天不定下来,明后天很快就有人定。”
虽然觉得很可惜,但是苦于银行里只有三万多元存款,再加上乔罂的几千元,人们现在总共只有四万元。乔罂说:“那就让他们定吧,我们还没那么多钱。”
“真的很可惜,我看你们也是刚出来工作,其实很多像你们这样的,都是借钱买的房,我有个顾客他手上只有一万元,他都敢买房,他跟朋友和家人借了近十万元。”
“那是他有地方借,我们没有地方借。”说完,季明拉起乔罂的手正要离开,售楼小姐连忙说:“那你们首付就交百分之二十吧?”她飞快地算着,“百分之二十才九万多一点儿。”
季明和乔罂交换着眼色,皱了皱眉头,说:“算了吧,我们还是等攒够钱再说吧,别弄得紧巴巴的。”
“你们如果真喜欢五栋E单元,我就帮你留两天,你们回去考虑一下好吗?”售楼小姐非常执着地想把这套房子卖给季明,季明被她缠得有些厌烦了,他只好说:“好吧,我们回去考虑一下,想好了给你电话。”
回去的一路上,季明和乔罂一直扼腕叹息,五栋E单元那套房子他们一致看好,却苦于没钱买。欢喜之后代价就是冷漠。今天看了房后,反而让乔罂倍感失落,回到家,她默默地做饭,几乎没跟季明说一句话,季明也很难过,他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快些挣到钱买一套像样的房子。
接下来的两天里,金壁花园的售楼小姐一直打季明的电话催他去交订金,季明一拖再拖,最后没办法了,只能说借不到钱。
有天中午,乔罂和同事杨倩倩去公司附近的“真功夫”快餐店用餐。
杨倩倩在人事部专管合同,今年26岁,她的身材较匀称,比乔罂略矮,长得虽然不漂亮,但是还算看得顺眼。杨倩倩没有男朋友,也是租房一族,来深久市打工四年,先后搬过五次家。一谈起搬家的经历,她用“苦不堪言、减肥良方”八个字来形容。她经常跟同事们说非有房一族的人不嫁,大家讥笑她目光短浅,太势利。乔罂略有耳闻杨倩倩跟公司某领导关系暖昧,乔罂认为这也许只是捕风捉影,没当一回事,她不相信好朋友会是这种人。
两人点好菜拿着牌子找了地方刚坐下来,突然有个男声叫乔罂,乔罂循声望去,原来是邻桌一个年轻男子在叫她,在本市认识她的人很少,她感到很惊讶,她细细地打量着叫她的男子,那熟悉的眉宇和俊秀的五官似曾相识,却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谁。
那男子腼腆地笑笑,说:“老同学,不认识我了?我是汪洋呀。”
“汪洋”这名字好熟悉哦,乔罂心想,她眨了眨眼睛,猛然想起汪洋是她高中同学,她差点叫出声来:“你,你是汪洋?Mygod,我想起来了。”
杨倩倩好奇地看着汪洋,眼里百味流转。汪洋说:“真没想到竟然在这儿遇到你,你怎么也在深久市呀?”
“你忘了?我家离这儿不远啊,你怎么也在这儿呢?”
“我在这儿上班。”
“什么单位呀?”
“市建筑设计院。你呢?”
“好单位,羡慕!我呀?别提了,在一家合资公司。”乔罂不好意思说她做文员,她总觉得文员这份工作似乎低人一等,沦落为文员也是迫不得已。
杨倩倩对汪洋产生了兴趣,她问乔罂:“这位是?介绍一下吧。”
乔罂给他们介绍道:“这位美女是我同事杨倩倩,这位帅哥是我高中同学汪洋。”汪洋对杨倩倩礼貌性地笑笑,然后很快把目光转到乔罂身上。杨倩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汪洋脸上,似乎被这个帅气的年轻设计师迷住了。汪洋主动过去跟乔罂她们坐在一起,他们点的三份套餐被服务员送了上来,他们一边吃一边聊着。
汪洋问乔罂:“你什么时候来深久的?”
“我四个月前,一毕业就来了。你呢?”
“我也是四个月前来的,太巧了。”汪洋高兴得脸色微红。
“你在设计院做建筑设计吗?”
“是的,你呢?做什么?”
“唉,我差点找不到工作,除了做文员还能做什么?”乔罂对自己的工作一向来自卑,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现在工作的确不好找。”
“你是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单位的?”
“大四第一学期,市设计院就去我们学校招聘了,那次招聘会上我被录取了。一切都很顺利。”
乔罂羡慕地望着汪洋,一脸崇拜。汪洋脸一红,他看乔罂的眼神闪烁羞赧,却不乏深情,他说:“你住哪儿呢?”
“我租房住。你呢?”
“我现在在俊楠花园供一套房子,已经住进去了。”
乔罂和杨倩倩面面相觑,羡慕得不得了,都没想到汪洋这么年轻,毕业才几个月就是有房一族了。汪洋看出她们的疑惑,他解释道:“其实首期房款是我爸妈给的,我自己哪儿有那么多钱?”
杨倩倩说:“那也比我强,买房,我压根都不敢想。”
汪洋看着乔罂:“那你呢?想没想过买房?”乔罂正在迟疑着怎么回答时,杨倩倩抢着说:“她和她男朋友已经计划要买房了。”
汪洋脸色突然阴沉下来,他没想到乔罂已经有了男朋友,他感到怅惘若失。但转念一想,乔罂这么漂亮,这么迷人,有男朋友也正常,如果没有那才不正常,但是他终究还是会黯然神伤的。
感觉到汪洋神情的突然转变,乔罂用眼尾扫了杨倩倩一眼,神色不快。杨倩倩意识到自己言多了,有些窘迫,低头吃饭。刚才的欢乐气氛消失了,空气瞬间凝结了似的,三人各怀心事,默默地吃饭。
乔罂想起了季明,最近没有过问他跑保险的事,也不知道他是否赚到钱了,她通常不喜欢问一个男人的收入,一是怕他挣不到钱会伤到他的自尊,二是她相信如果季明挣到钱一定会头一个告诉自己。虽然前段时间一起看过几套房子,但是季明已经很久没有提买房的事了,看来他是没挣到钱。那么,买房还是遥遥无期的。汪洋和季明同岁,汪洋已经开始供房了,相比之下,季明却要落后得多。想着想着,乔罂感到惆怅迷茫。
汪洋把手机号留给了乔罂和杨倩倩,吃完饭后,他们就各自回自己的公司。告别时,汪洋深深地望着乔罂,眼里那抹不舍和深情被杨倩倩尽收眼底,她有些犯酸,又有些不甘。
“欢迎您拨打110免费热线,感谢您参与到全球同步推出的监狱一年游活动中来,您是前十名报名者,恭喜您获得精美手铐一副,另有豪华警车接送,并赠送两次亡命越狱套餐……”
季明正埋头整理客户的资料,他的手机又唱起来了,他看也没看地接过手机:“喂,你好,我是季明。”
“季明,我是季雷。”传来一个浑厚的男声。
“哥,是你呀?”季明兴奋地说,“你怎么想起打电话给我了?你不是说很忙吗?”
“忙里偷闲打个电话给你,你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有事啊?”
“我有一同事要买保险,你能不能来一下我们单位?”
“哥,是真的吗?太好了。”季明很高兴,声音都有些发颤。
“你快来吧,我等你。”
“好,我马上过去。”
季明连忙收拾桌上的资料,背起包火速赶到季雷单位——深久市人事局,季雷在人事局人事科工作,是一名公务员。每月领着不菲的薪水,基本上也不用担心失业。
好久不见的兄弟俩在走廊处寒喧少许。季雷五官和季明有些相似,但是比季明稍矮,比季明沉稳老实。
季雷拍拍弟弟的肩膀:“好家伙,晒得这么黑?我都快认不出来了。”
季明调皮地眨眨双眼:“哥,我每天在烈日底下暴晒,能不黑吗?”
“看起来更健康了。不过还是少暴晒,午后三点半之前最好不要出门。”
季明点点头,心里在苦笑,季雷作为一个安逸的公务员是不知道一个应届生的疾苦的,工作不好找,业务不好做,如果再不拼搏,那就会饿死的,“哥,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对了,哥,有女朋友没?”
季雷腼腆地挠挠头,说:“没有,我每天就是单位、宿舍两点一线,哪有机会接触女孩儿?”
季雷和季明性格正好相反,他从小内向,不爱说话,见到女孩儿脸就红,所以今年都29岁了还没有女朋友。
季明戏谑地看着哥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季雷脸红了一下,在季明头上拍了拍:“以后再说吧,我不急。走,去我办公室。”
季明在季雷办公室等了几分钟,看到哥哥迟迟不向他引见客户他感到奇怪,他疑惑地望着季雷,季雷笑吟吟地看着他,说:“那个客户就是我。”
季明怔了怔,也笑了起来:“哥,你现在越来越会玩悬疑了,呵呵,总是给我惊喜,跟谁学的?”
“没跟谁学,自学成才。”季明哈哈大笑,季雷也跟着笑了。
“哥,你想买什么保险?”
“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你看着帮我设计一下吧。”
季明审视般地看着季雷,心想哥哥是不是发财了,也不考虑钱的问题?季明问道:“你一年能掏多少钱交保险费?”
“一年……”季雷琢磨着,“一年一万元左右吧。”
季明吃惊地看着季雷:“哥,看来你真的发了。”
季雷笑笑:“发什么呀?不饿死就不错了。”
季明一边查着条款、费率表并在纸上写着,一边说:“你别逗了,你们要是饿死了,那我都死了好几回了。”
季雷笑了笑,记得他从小都很照顾唯一的弟弟,小时候的季明虎头虎脑,聪明淘气,但很招人喜欢。
季明很快就做好了一份计划书,有养老的、医疗的,还有人身意外险共五个险种,保障非常全面。季雷看了很满意。马上签了投保单和转帐授权书,并把银行卡给了季明,季明抄了卡号。这份保单算是做成了。
中午,哥俩下馆子吃午饭,季雷问季明:“保险好不好做?”
“不好做,工作不好找,要不然我也不会做保险。”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走一步算一步吧,今年底之前先把房子搞到手。”
“房子?”季雷似乎有些惊讶,“你今年想买房子?”
季明点点头,季雷说:“你想在深久市买?”季明又点头,季雷又说:“有目标是好事,但是你今年想在本市买房压力会很大,我刚毕业那几年想都不敢想买房的事,你这家伙,就是比哥有魄力,来,走一个。”
季明端起酒杯和季雷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后说:“哥,你不知道,我也是被逼无奈。”
“谁逼你了?”
“乔罂,她说我今年不买房,她就和我一刀两断。”
“这样啊?那你可要好好考虑,这样的女孩子值不值得你去爱了。”
季明感到有些郁闷,他轻轻摇头:“哥,你没谈过恋爱,你不知道恋爱那种患得患失的滋味,当你很爱一个人时,总想方设法地想让她快乐和幸福,生怕稍有不慎,她就像只小鸟一样飞走了。”
季雷沉思着季明这句话,他的确不理解处于热恋中的人那种心态,他不知道季明爱乔罂之深。他见过乔罂两面,只记得她很漂亮,很有气质,身材很好,性格也不错,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哥,等你真正谈恋爱时你就明白了。我有时候会想,乔罂为什么会爱我,我长得也不是特帅,穷光蛋一个。我甚至会觉得配不上她……”
“别这么想,什么配不上配得上?她喜欢你一定是因为你的性格,男人不是靠外表来吸引女人,而是靠内涵,你有很多招女人喜欢的地方,只不过你没意识到罢了。”
季雷的一翻话季明听了很受用,不愧是自己的亲哥哥,就是贴心。季明说:“哥,我要买房,可现在手头只有几万元,NND,我了解过了,想在碧玉华庭买一套一百多平方的房子,首期要20万。不知道我多久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钱要慢慢挣,不要急,买房也不是你这种应届毕业生能买得起的,尤其要在碧玉华庭买,那可是个大楼盘,各方面的设施都很完善,所以价格也会偏高。”
季明期待地看着季雷,他说这么多,其实是希望哥哥能够借点钱给他,可季雷不知道是不理解还是装糊涂,季明有些着急了,硬着头皮说:“哥,你,现在手头宽裕吗?”
季雷马上明白是想跟他借钱了,他笑笑说:“我买了保险就没钱了,不瞒你说,我几个月前定了一套房子。”
季明略微有些失望和惊讶,“哥,真的呀?没听你说过,在哪儿?”
“是我们单位的房子。”
“多少钱一平方?”
“五千五百元。”
“真好,比碧波园便宜一千元,比碧玉华庭便宜近两千,我能买吗?”
“不能,要本单位的,并且在此工作满三年才有资格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