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做学生的心灵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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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真的没有病……

一个夏天的早上,校园里一片宁静。突然,校长办公室门外一声“报告”打破宁静。校长惊异的拉开门,一个高中男孩恭敬而严肃地站在面前。男孩庄严而激动地说:“校长,请给我开一封介绍信,如果可以的话,我愿将生命的三分之一去换取俄罗斯博物馆的一个中国印迹……”

校长有点懵: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男孩说的是什么?突然之间,实在摸不着头脑。校长让自己镇定了一下,说:“你有什么事?想说什么?用笔写下来,可以吗?”

男孩虔诚地颤抖着接过校长递过来的笔,坐在桌旁。大约几分钟后,双手递给校长一篇《我的理想》,上面写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愿将生命的三分之一去换取俄罗斯博物馆的一个中国印迹,如果可以的话,另三分之一拿去慰藉苦痛者的心,剩下的三分之一,我来思索,是否可以回来做一些我还没有做的,是否将365天平分……现在,是否有航班一直等着我,我只须您一封信,信封由您设计,信封内只装一颗炽热的中国心……

在高中,我的所作所为代表着学校,在他乡,我必将代表中国。现在,我什么都不缺,缺的只是您的一封信……

现在我决定了,将我生命的另三分之一放在那苦难的地方,我会把我所有的书籍给那些没有书的孩子……

其余的三分之一,我在这里……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从我生下来那天,就注定会这样,因为我决定要完成我曾立下的誓言。

我已经决定,围着坐标原点旋转……

校长不看则已,一看真的懵得“旋转”了:这个学生怎么了?他究竟要干什么?校长的大脑“旋转”之后,第一反应是当即请来了家长。男孩被婉言留在校长办公室。校长一直悬着心陪着男孩,生怕男孩一出门不知会“旋转”到哪里。

男孩的父母闻讯,更是“旋转”的发晕,马上联想到前些日子的一件事。他们只知道孩子是个内向老实的人,一向踏实念书,成绩也不错,晚上和爷爷奶奶一起睡,很少听孩子说心事。前不久的一天晚上,孩子突然和爷爷奶奶说,自己要到大西北,去实现自己的理想。当时弄得全家人一头雾水,就担心孩子出点什么事。真是怕啥有啥,现在孩子真出事了。男孩见到家长,也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更是让人感到颠三倒四。校长和家长初步沟通,担心跑到了一块:孩子是不是精神出了问题,别真的哪一天跑丢怎么办?

于是,男孩被带回家,家里不敢离人。男孩越是说自己没病,家里越是不放心。

第二天,家里带男孩去看医生。医生说男孩没有什么,只是给了点抗焦虑的药物。三天过去了,男孩强烈要求上学,说自己没病,就是一颗爱国心。家长还是弄不懂孩子的心思。男孩到底怎么了?

最后,经人介绍来到了心理咨询室,我知道了上面的故事。

“与教师一起思考”男孩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症,或是别的精神病?如果不是,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是男孩和全家关心的问题。

一般来说,精神病都会出现大脑功能失调,从而导致认知、情感、意志和行为等精神活动障碍。平时所谓的“精神错乱”,就是指严重的思维混乱,胡言乱语,让人不知所云,缺乏对整体事物的感知能力,表情茫然,有时也会有极度兴奋状态。这是各种精神病都存在的症状。

具体说到精神分裂症,还有其特定的精神症状。一是思维障碍。思维过程缺乏连贯性和逻辑性,交谈时可表现为对问题的回答不切题,对事物叙述不中肯,严重时,言语支离破碎,等等。二是情感障碍。情感淡漠、情感不协调也是精神分裂症的特征。三是意志障碍。病人的活动减少,缺乏主动性,行为变得孤僻、被动、退缩,即意志活动减退。四是幻觉和妄想。病人的幻觉和妄想,内容荒谬,脱离现实。这是最常见的典型症状。五是自知力缺乏。就是不能觉察和认识到自己的疾病。

上面的故事中,男孩要去俄罗斯,去西北,要实现自己的誓言,这究竟是理想,还是妄想?就是说,男孩究竟是否得了精神病?

在心理咨询会话中,男孩没有任何精神障碍的症状,思维清晰,语言准确,情绪正常,举止得当,眼神里流露的是真诚、智慧和善良。上述的故事就主要是男孩告诉我的。一个精神病患者不可能进行如此正常的沟通。而且,男孩是非常主动来访的,希望心理咨询师能理解他。说明男孩有很好的自知力。心理咨询会话首要的一个功能,就是诊断。初步诊断可以证实,男孩没有精神病。其实,医生的诊断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怎样解释男孩在前面故事中的言行。

我请男孩坦率地谈谈。男孩伸出手掌郑重地按在自己的胸口:“是他们误会了,我真的没有病,我就是一颗爱国心。”随后,男孩解释说,随着自己长大,爱国的心越来越强烈。前几天,语文课上学的一篇课文写到文物流失国外,激发了自己的爱国热情。周末晚上又看了一个爱国题材的电视,久久不眠。第二天早上依然激情澎湃,很早来到学校,没有见到老师,就直接去找校长了。以前说去西北,也是看了电视,感到西北人民太苦了,就想去帮助他们,睡前就情不自禁地和爷爷奶奶说起。可是,他们不懂我的心,就担心我脑子出了问题……

看我听懂了他的心思,男孩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现在,已经明显看出,男孩想去西北,去俄罗斯,是年轻人爱国心的反应,是可贵的理想,不是妄想。

那么,男孩写给校长的信又怎样解释?为了进一步的诊断,我们约定了第二次会话的时间,请男孩带来几篇以前的作文或日记,并带来所学的那篇课文。

第二次会话,男孩带来他们的语文课本。那篇课文是余秋雨写的《道士塔》,里面谈到敦煌文物流失国外的屈辱,其中有两节特别激动人心。男孩说,最打动自己的就是这两节。至于俄罗斯博物馆有中国文物,是老师讲课谈到的。男孩说,当时在课堂上就很动情,很投入,周末又看了爱国题材的电视剧,就激情燃烧了。这些情况,让我们进一步看清了男孩言行的来龙去脉。

随后,我们进行了意象对话。意象对话中,男孩想象中的房间明亮,河水清静,没有任何心理障碍的反应。作为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我看到的是一颗明朗而纯净的美好心灵。这进一步证明男孩的心理状态一切正常。

剩下来的,就是给男孩那似乎令人费解的信作出解释了。

看了男孩平时的作文和日记,我发现这是一个很有文学天赋的男孩。他写的东西都有一种散文的味道,文字很美,感情强烈。语言风格与写信的语言风格一致。这样散文化的语言风格,加上写信时情绪冲动,在不了解背景的情况下,信中的语言就让人难于理解了。我请男孩用平实的语言“翻译”信中的意思,流露的都是冲动的爱国心。男孩说,自己想去换回流失国外的文物,又想帮助贫困地区的孩子,又想到自己现在学业未成,所以有了生命的三个“三分之一”的说法。致于结尾的“围着坐标原点旋转”,是说自己的决心坚定不移。其实,不用“翻译”,只要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细心体察,男孩信中的意思也是可以理解的。

男孩知道我完全读懂了他的心思,晶莹的泪花中露出了笑容。

最后,我们就这个故事交流了感悟。男孩说经过几天的思考,懂得了有爱国理想,还要脚踏实地。应该学会摆正理想与现实的关系,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为了报效祖国,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校园里,踏踏实实地完成好自己的学习任务。

不久传来消息,男孩已经在校园里安心学习了,一切正常,学业又有了发展。大家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一个有惊无险的故事结束了。

“与教师一起思考”青少年应该怎样善待自己的理想?成人应该怎样读懂青少年的心灵?我们身为人师者对学生的内心世界有了解多少?相信故事会留给我们深深地思考。

我们常常说学生不懂老师的心意,其实,更多的时候是我们不懂学生的心。因而,学生的心灵陷于迷茫的时候,我们束手无策,甚至是帮了倒忙,让学生心灵陷于更深的迷茫。只要少一些自以为是,只要少一些武断专行,只要多一些细心体察,只要多一些交流沟通,我们都能向学生的心灵世界走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