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恒砚站定了一会儿,转身坐回了沙发上,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认。
“这样很危险。”
莫小浮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嗯。”
双方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
杂毛压在喉咙的甜点终于令它产生了反应,它的眼珠子弹得更大,显然是被噎得喘不过气来,大头一摇一摆,脖子前后动着,但是怎么都咽不下去。
十五终于反应了过来,他对着杂毛的背部一阵狠拍。
“咕咚!”
满嘴的零食终于进到了肚子里面,与此同时,杂毛也被十五的大掌给拍瘫在了秋千上,小身板随着秋千一荡一荡,好不凄凉。
想不到它威武不屈的大神兽,居然因为刚才的情景被吓噎住了。
杂毛软趴趴地望着此刻尴尬无比的莫小浮和恒砚,默默流泪。
“那个,十五我可以让他去,但是你要确保不被黑龙帮的人看出来。”
其实莫小浮当时一直不肯,也是因为恒砚出言不逊,令她一时气急,但是回想过来,如果恒砚想要拐跑十五,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是对方没有,证明他是尊重她的。
不过——
虽然刚才的事情令她心有余悸,但是恒砚一直讽刺她和宇逍的事情,就算是受到暗系灵气的影响,她还是觉得不可原谅。
但显然,现在这样奇怪的氛围,并不适合她提这笔账。
她甚至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
“今晚恒家不能出面。”
“你想让十五一个人去?!”气氛顿时又紧张了起来。
恒砚抬头看了看她,星辰浩瀚的双眸无边无际,深不可测:“知道为什么是三个季度吗?上京中央一直对恒家极为忌惮,从临州的事情就可以看出来,如果不是我留了个心眼,他们完全可以看着黑龙帮和恒家的内斗坐享其成,宇逍的发展,是我给的,我要黑龙帮壮大,它才能生。”
莫小浮不知道恒砚突然告诉他这些是什么意思,那种翻云覆雨的气势令人心惊,好似宇逍在道上的成就,不过是对方怜悯施舍的机会而已。
如果是原著,恒砚也是有这样遮天的能力吗?
“我要它死,也不过眨眼。”他笑容冷峻,似乎对莫小浮也有着另一层意思的警告,“这次那几个老家伙要给黑龙帮送份贺礼,我担心他们年老体弱,出手太小气,帮他们加点筹码,十五的来历连我都查不到,相信足够让黑龙帮惶恐一阵子了。”
所以所谓的合作,明里是让黑龙帮壮大,而恒家退让,暗里则是捧杀,将上京的一部分注意力,转移到黑龙帮身上?
莫小浮暗暗猜测。
“你不用告诉我这些,十五的心智有问题,我不希望他被利用伤害无辜的人。”
“这里面,没有一个人可以被称为无辜。”
莫小浮沉默不语。
蓦地,她忽然轻笑一声:“恒少,十五交给你,总不能是免费。”
有一就有二,既然他让十五出头,那么十五就已经代表了恒家的势力,她关不住十五,也影响不了恒砚的决定,不如就此把十五交出去。
落在恒砚手里,她还可以提出一些条件,若是超出了她的能力,落在其他人的手里,她还真的无法保证后果,当初一个市井凡人孙有才,就因为有了十五傍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其他有心计的人了。
其实十五身上的秘密,才是最吸引她的东西,至于十五的能力,虽然比自己强悍,但也不是莫小浮如何感兴趣的东西,而且她在沧麓界早已习惯了独自修行,并不需要专门找一个人成天保护她。
恒砚有些诧异莫小浮说出的话,这恐怕是她第一次主动算计自己,他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浮儿的要求,我怎么会不答应。”
“别让他做有违天道的事情。”
虽然天道给林若颖带来了极大便利,甚至毫无理由地保护她,但是除此之外,天道法则依然是公正的。
每一届都有它的规则之力制约,修士不能利用修为无故伤害凡人,否则会影响道心,这个十五如果有一天能够反应过来,想起自己的曾经以及被人利用之后做下的恶事,也许就会失去再次结丹的机会。
她既然知道了这么一个人,自然是想要助他一助的。
恒砚愣了愣,倒是没有想到她还是为十五提出的要求,只见他看了眼傻傻吃着甜食的十五,眼底有一道说不清的流光。
傻人有傻福,居然能够得到她的关心,唉。
恒砚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嫉妒十五,反正他不是特别情愿地答应了下来,莫小浮这才放心地带着杂毛离开了甜品店。
第二天,莫小浮果然接到了万奇紧张激动的电话。
他倒不是因为开心而激动的,而是突然拿到的病危通知书,令他无比绝望,却在绝望生出来的同时,想到了莫小浮当初的三日之约,这个曾经的约定令他绝处逢生。
能够预测彩票号码的神棍,能够预测母亲病情的神棍,既然她提到了这件事,是不是意味着她拥有改变母亲命运的能力?
万奇也是病急乱投医,完全忘记了以前对于莫小浮这样一个艺人能力的质疑,再加上之前的会面,对方给自己的印象都极为干练沉稳,不能说有多么强大的气场,只是一个微笑也可以令人迅速镇定。
所以他一接到通知书,立即联系了莫小浮。
“莫小姐,您有没有什么办法?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不管怎么样,请救救我的母亲吧,那份合约完全可以改签,我可以免费给您打十年的工!”
莫小浮心头一震,这个万奇,倒是真的孝子。
如果是以前没有签约的时候,万奇还看不到的自己价值,卖身十年也有可能,但是如今公司就要启动,他今后的身价只会越来越高,别说十年,就是三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不过莫小浮对于万奇的承诺并没有多少兴趣,她要的,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