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不会,就意味着同盟军的恒家不会,更何况恒家单打独斗,是一笔只赔不赚的买卖。
莫小浮现在真的很怀疑,也许原著中后来出现的情节并没有错误。
最后花浅之的主人格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操作权,导致了“美女花浅之”没有了继承花家的能力,而他要嫁给方景,不仅是因为花家夺权失败,更是因为附属人格的女性特质爱慕方景?
还是不对,当初这一场订婚声势浩大,就目前上京贵族圈对花浅之性别的了解,怎么可能任由花浅之疯玩,再说方景也不像是……不正常的人。
莫小浮对原著剧情表示了深刻的费解,恒砚转而问道:“连亦在你家?”
莫小浮点了点头:“他说他怕你。”
“怕什么。”恒砚不羁的笑意更深,甚至让莫小浮听出了一丝宠溺的意味。
“EAR的身份连家人都不知道,我只是担心他这么做会暴露自己,毕竟以前只是小打小闹。”他伸出食指,像在比划着这种失之毫厘差以千里的感觉。
好吧,被列入全球十大通缉黑客之一,在恒砚的眼里面,竟然还只是小打小闹?
不过莫小浮也看得出来,恒砚对连亦的担忧,远远不止暴露身份那么简单,总还是有那么点,别扭?
“我记得告诉过你,不要去管上京几大世家的事情。”
“在这一点上,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什么。”莫小浮皱了皱眉。
“是,”他低声道:“我也没有想过你会听我的劝告,可是你要清楚,一旦真正踏入这盘棋,你就再也退不掉了。”
分明是威胁的言辞,莫小浮却听出了一种奇怪的羁绊感,她淡然地回答道:“难道不知道就有机会全身而退?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她自嘲地笑了笑。
刚刚来到现代的时候,她只是想完成幽灵女的目标,并找出那个暗害自己的人以及背后的原因,但是随着她越来越清楚真相,却发现远比不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更加复杂危险。
只是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
她不喜欢身边有太多未知的事情,那样会令她觉得人生失去了掌控。
既然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回到最初的情况,她最终的目标不会变,但却也不能放过那些隐患。
“太喜欢掌控,并不是好事。”
莫小浮盯着恒砚,似乎在判断他说出这句的真情假意:“别人说也许有道理,但对于比我更喜欢掌控的恒少,这句话的真实性几乎为零。”
恒砚低低地笑了笑,声线总是带出磨砂般诱人的质感:“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吧。”
莫小浮,我给过你机会了,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
也许这是注定。
威严古老的大院中,盛了满地夕阳的金光,四处都是质朴厚重的格调,令人莫名地心神宁静,然而在不断接近那处中心主屋的时候,方景的心情愈发忐忑起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在落日余晖中,依然熠熠生光的朱红门匾,上书“浩然正气”,黑底红字,带了不容抗拒的威压和信念,给予了他源源不绝的力量,是,这一次虽然没有及时行动,但是他对得起自己的一生正气!
方景深深吸了口气,好似从那四个大字身上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思想,他将视线落回了大门上,以军人笔挺的站姿和坚定的目光,踏入主屋。
警靴在年迈的青石板上踏出铿锵有力的响声,跨过门槛,踩在了焕然一新的原木地板上,再到细软华贵的毛毯,不同于大院外部的苍老之色,内部是全然不同的现代装潢。
而这种现代的装潢,巧妙地将雕梁画栋的古意与自身融合在了一起,让人无法分辨这是旧时亦或今日。
这里承载了他十岁以前的所有记忆,却在不断长大后与它渐行渐远。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已经惧怕进入这里,惧怕面对,那个曾经教导他正义的世界观的那位老人,因为……
如果可以说一句大逆不道的话,方景觉得,那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可是偏偏,他的道正在被一步步的瓦解扭曲。
政见相悖,又因为对方是自己的长辈,他能做的,就是能躲开就躲开。
不过这一次,因为发现欧阳泽是魔化人的事情,方景不得不再次踏入了这里。
“你来了。”
主屋的大厅中,一位老者坐在正前方的上座,他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质扳指,声音雄浑低沉,不带一丝情绪起伏,那是君临天下的大气磅礴。
方景只觉得在这个声音之下,头皮发麻,耳中生出了轰轰的空鸣,就好像突然沉入了高压水底,被极为强悍的压力包围。他明白,这是爷爷给他的测试。
“爷爷……”方景艰难地开口道。
威压在震慑来人片刻后,便迅速收了回去,上位的老者抬起眼皮,幽幽地看了眼垂头不语,但是腰板依然笔直如松的孙子,叹了口气道:“过来坐吧。”
方景点了点头,朝方老走了几步,然后在离他的主座两个座位开外的地方,选了一张普通的红木椅坐了下来。
方老哼了一声:“怕我?连我都怕,如果再遇到魔化人,你让我怎么放心。”
方景回道:“爷爷放心,我正在努力克服……”
方景犹豫了片刻。
“努力?我想听到的,不是努力而已。”方老随意的一句话,便令方景压力巨大。
“爷爷,相信我,我不会给方家丢脸的!”
方景眉宇间还带了一丝正在褪去的青涩,本是清隽的脸庞,却因为小麦色的肌肤平添几分英气,刚毅的言辞令人动容。
恍惚间,令方老想起了他最疼爱的独子。
也是这般的年龄,说着同样坚定不移的话,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历来威严的音质中不经意间流露出几分怅惘,方老叹道:“跟你老爸一个驴脾气,也不知道我怎么就教出了你们两个愣头青。”
方景皱了皱眉,其实他一直觉得爷爷说的不对,他怎么就是死脑子了,不提在军队训练的时期各项智力考核,就是现在在队里面办案,他向来也是推理侦破的佼佼者,还有被迫和爷爷下棋的时候,他也没觉得爷爷的脑子就有多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