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的袍服灰扑扑的,护甲极不起眼,帽子大了一号,上身的模样必定极傻。我回头见梅儿望我,便笑问道:“如何?”她闷不吭声上前将我帽沿又压低了几分,差些便遮住我两只眼睛。做完了又迅速退了几步,垂首细声说:“小姐笑起来太显眼……您别笑,脸垂下一些,就好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面小镜给我照了照,我看到镜子里一张女人的脸白得几近透明,这种长期被人皮面具遮挡出来的白益发衬出黑色的眉眼与红色的唇,这种面相,但凡生了对眼睛的,一眼便能瞧见这是一名女人,难怪得她如此建议。
我左右一看,但见桌上有一砚墨,招手便命丫环梅儿去取了水。梅儿迟疑了瞬,很快便顺从,用手帕沾了一层簿簿墨水,均匀涂在我面上。等我再往镜中一望,顿时吸溜倒吸了口气,胃口倒尽。
我正正帽,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天近拂晓,小法门寺早课的钟声一声声回荡在四周。
我们所住的地方,应是寺中专门开僻给香客住宿的厢房,看得出王爷早有安排,整一片厢房静悄悄的,除去外围一排侍卫,连其他半个香客或僧侣都看不到。院中种植了翠竹,梅儿领着我穿梭其中,却并没有将我带与外围那班侍卫一块,而是来到院中所歇的几顶轿旁,那儿早有几名面无表情的侍卫立着。我一眼便瞧见那几顶轿子极是眼熟,早便愣住了,听梅儿在我耳边压低声音道:“王爷说,待与寺里方丈做完早课,便启程回府,委屈小姐且等等。”
我问道:“与王爷一起的还有谁?”
梅儿道:“还有李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