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界南的某个医院里,曹小虎抢救无效走了!龚兴龙胸口中枪在做手术!
于雨朋让小薛、小胡在手术室守着,有情况随时打电话。他身上的伤也不轻,却硬坚持着和杨洋一起来到梁晓芸的手术室外面等,他要第一时间知道她伤情。
抱走梁晓芸的那人看到于雨朋就来气,扭过头不看他,心里埋怨自己,又埋怨于雨朋,另一个人低头站在旁边。
“朋,那天晚上跟踪咱们的,就是他们,”杨洋小声告诉于雨朋,她和曹小虎跟踪他们进了一个宾馆,现在知道他们是梁晓芸派来保护于雨朋的。
于雨朋没有说话,心里知道欠梁晓芸的更多了。
时间不大,来了很多香港警察,一个总警司,一个高级警司,还有总督察,几个高级督察,一些警员远远地站着,当头几人的在急救室外面小声嘀咕着。
几个小时过去了,急救室的门从里面打开,大家都围了上去问什么情况。
“各位,都请让一让,伤者的手术十分顺利,现在送到监护病房继续观察!”一个医生在前面开路向病房走。
“医生,请稍等,这是南区总警司,他急着了解梁局长的伤情,请你解释一下!”那个高级警司拦住医生说。
“警司先生,我只能说这位小姐的手术进行的十分顺利!三个弹壳都已经取出来,不幸地是一颗子弹穿过她的脊椎神经,虽然已经完全接好,但情况仍不乐观,处于昏迷状态,什么时间醒,我们不能保证,有可能几天,也可能几周,或者更久,你们耐心等着吧,谢谢,麻烦借过!”医生说完向病房走去。
“都是你,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是你把她害这样的!”抢走晓芸的那个人激动地抓住于雨朋的衣襟喊。
“你要干嘛?”杨洋一把拉住他的衣领,她不允许有人伤害于雨朋,谁也不许,“那是晓芸和雨朋之间的事,你没看他身上还在流血吗?”
“闫队长,别激动,各位先回去休息一下吧,梁局长这里有我们的人二十四小时看守,请放心!”那位总警司过来劝说,他显然认识闫队长两人,“这位小姐,请带于先生先去医治,大家明天再来探望,好吗?”
“队长,于先生的伤也很重,这事咱们也有责任,走吧!”另一个人拉着闫队长往外边走,他就是闫鹏程,此时的闫鹏程真的很痛恨于雨朋,也恨自己,往旁边走还瞪着于雨朋。
于雨朋懊恼地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不说话,杨洋心疼的想哭,但她尽力忍住。拉起于雨朋向急诊室走,她不能只顾着悲伤,她要保持清醒,心爱的人还满身是伤呢,梁晓芸、龚兴龙都还躺着呢,所以她必须坚强,后面的路还很长,必须支撑他走下去。
上午十一点,BJ西郊大院的某个宽大办公室里,梁铜山度着步,气得头皮发炸,从昨晚到现在心里跟油烹似得。
梁铜山忽然一拍桌子上的报纸,看着另一个人抱怨:“堂堂一个特区,有人在机场行凶杀人!一个死两个重伤昏迷!老伙计,你说怎么办?咱家丫头可是你看着长大的!”
“渎职!严重的渎职!”另一个人也一腔悲愤,“老梁,咱们也去,咱们见见他们特首,我要当面质问他,特区就是这样维持治安的吗?拿人民的安全不当回事儿!”
“我,我,我倒是想去的!她娘说我脾气太暴躁,容易伤两地的和气,她跟正之、艳娟带着小月月先去看了再说,小月月可怜啊,还没认祖归宗,父母就倒下一对儿!”梁铜山眼睛湿润了。
梁铜山几步走到窗边仰脸看着外面的天空,他不愿让老伙计看到自己的眼泪,他一辈子最自负的就是直腰杆儿,硬心肠!可前提是谁也别伤害他的家人,尤其是宝贝女儿,依着二十年前的性子,二话不不说,带上枪就去香港了。
“老伙计,把窗子关上吧,”那人递给梁铜山几张抽纸,“郊外的风沙还是大!”
“就是就是,这不眼睛又迷沙子了!老喽——!”梁铜山哽咽着说,伸手接过纸巾。
“报告首长!”一个卫兵笔直的站在门口。
“进来说!”那人绷着脸对卫兵说,“什么情况?”
“是!”卫兵跨步走进来,依然立正站着,“报告首长,王首长说请您和梁首长下午去碰个头儿,他会联络其他首长,报告完毕!”
“哦,你下去吧,”那人挥挥手,没等卫兵离开又说,“等等,到餐厅去准备几个好菜,我一会儿要跟老伙计喝几杯!”
“是!”卫兵应一声敬礼转身,几步跨出门,小跑着走了。
此时香港新界南区医院的某个病房里,疲倦的于雨朋在病床上躺着睡着了,身上的绷带包扎好几个地方。
“呜呜……我要Mum,呜呜……我要Dad!呜呜呜呜……”
一阵呜呜咽咽的小女孩儿哭声传入于雨朋耳朵,他脑子瞬间清醒,慢慢地睁开眼。
一个粉嫩粉嫩的小脸蛋儿映入眼帘,黑黑的长头发,整齐的刘海儿,脸上、睫毛上挂着晶莹剔透的小泪珠儿,精致的小鼻子有些微微发红,想必她哭了有一会儿,正看着他抹哭泣,好可爱啊!
看着眼前这可人的小女孩为,于雨朋觉得特别的亲切,浑身的疼痛也消失的差不多了。忍不住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儿,想坐起来抱抱她,可身上的绷带紧的难受。
小女孩儿爬到床上抱住于雨朋,于雨朋疼爱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只听她边哭边嚷:“Dad醒了,Dad醒了!”
于雨朋一惊,奇怪着孩子怎么叫他dad,这是英语父亲的意思,不由得扶起她仔细端详。
“真是父女天性,看这爷俩多亲!”温艳娟在旁边站着,脸上的笑容掩盖不住眼角的倦意。
于雨朋这才看房子里的人,杨洋旁边站着方正之温艳娟夫妇,晓芸母亲,再旁边有几个不认识的,看装束和气质像是政府官员。
“阿姨!正之哥!嫂子!你们啥时候来的?”于雨朋要往起坐,杨洋连忙帮他把床靠背升起来,他疑惑地看温燕娟,“嫂子刚说什么天性?”
“傻孩子!她叫你爹爹,当然是你女儿,晓芸给你生的!”晓芸母亲亲昵地说,“她早上听说要来见你,高兴的早饭都没安生吃。”
“啊,”于雨朋听说她是自己女儿,怔了几十秒,然后又把她紧抱在怀里的,好生疼爱,“好宝贝儿,爸爸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妈!”
于雨朋想到梁晓芸所以背井离乡,都是因为太爱他,不让他为难,眼泪忍不住‘噗嗖’‘噗嗖’落了下来,打的身上绷带‘嘙’‘嘙’响。
“Dad不哭!Dad乖!月月不要Dad哭!”她竟伸出圆润的小手替于雨朋擦拭着眼泪,学着平时妈妈安慰她的口吻,安慰起于雨朋。
旁边的晓芸母亲、温艳娟、杨洋也跟着悄悄抹眼泪。
“宝贝儿,你先跟阿姨在旁边玩,爸爸先去看妈妈,一会儿再抱你,好吗?”于雨朋亲昵地跟小月月说,又看看杨洋,杨洋伸手抱起小月月,心疼地用纸巾给她拭去眼泪,显然早已经知道她是谁,也把她当亲手女儿一样疼爱。
“月月要看妈妈,”小月月向外挣着。
“雨朋,晓芸还没醒,你先养伤吧,医生不让你下床!”温艳娟关切地说。
“不,嫂子,我一定要看!”于雨朋说着已经下床,从旁边拿起一件外套穿在身上,朝着门外走去,方正之夫妇和晓芸母亲,以及抱着小月月的杨洋也都跟着走,另外几个人也跟在后面。
西贡淡水湾的一栋独体别墅里,文向心在客厅不停地度步,客厅茶几上摆着几份报纸,几份知名报纸头版头条不约而同地写着:“内地公安局长赤鱲角机场遇袭生命垂危!知名内地上市公司主席及同伴身受重伤,一名助理证实抢救无效!警察总署表示震怒!”
“三哥,而家点算(现在怎么办)?”文家老五文向仁焦急地看着文向心,文向海在旁边急的团团转。
“丫海,唔转咗,转嘅我眼花(别转了,转的我眼花)!”此时的文向心,也是乱的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大佬遗体重喺医院太平间,亦哥到而家都冇个消息!唉,点会沓正大乱子,本来系为啲钱,点解又杀咗警察局长呢(大哥的遗体还在医院太平间,二哥到现在也没个消息!唉,怎么会整整大乱子,本来是为点钱,怎么又杀了公安局长呢)!”
“三哥,我同几个兄弟去次医院,谂办法将大佬遗体搞出嚟(我带几个兄弟去趟医院,无论如何把大哥遗体弄出来)!”文向海狠狠地跺了一脚地板,朝文向心说:“趁手将姓于嘅畀做咗,佢绝对谂唔到咱到嗰阵仲敢去!呢个仇一定要报(顺便把姓于的给做了,他绝对想不到咱这时候还敢去!这个仇必须报)!”说着转身就走。
“丫海莫冲动,都系等亦哥返嚟倾先(别冲动,还是等二哥回来商量再说)!”文向心早有这想法,只是没有得到文向尘授意没敢擅自行动,急忙出口拦四弟,话也说完了,也已经看不到文向海了,“哎呀,太冲动!唔得,阿海绝对唔系姓于嘅对手,我都得去,阿仁,你喺度等二哥返嚟,佢到即刻打电话比我(太冲动!不行,阿海绝对不是姓于的对手,我也得去,阿仁,你在这等二哥回来,他到了立刻给我打电话)。”
文向心也跟着文向海跑了出去,他实在不放心莽撞的四弟,于雨朋那几个的能力他是亲眼见到过。
新界南区医院重症监护室外,于雨朋趴在玻璃窗上看了很久,他期盼晓芸快点醒来,他决定给她们母女一个家,他要弥补对她们的亏欠。他拿出电话拨给刘云,简单说了这边情况,告诉她不要担心,让她立刻在新洛时代花园挑套别墅,把里面家具全换成浅色软布或软皮的,窗帘也要换。他知道晓芸喜欢干净,孩子肯定也随她喜好。
忽然,于雨朋想到了文向心,那个人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他走到小胡旁边对他耳语几句,小胡点头出去了。他又扫视一圈房内的警察,脸上露出几丝微笑,刹那间又恢复了一脸冷傲,走向那个高级警司。
“哎,警官同志,你们不去抓人,在这干嘛?”于雨朋语气里透出几分不屑,旁边椅子上坐着的严鹏程队长也觉察出不对劲,站起身看着他。
“我奉上面指示在这保护梁局长!”高级警司纳闷地看着于雨朋,心想:这位内地老板要干嘛?跟他不熟悉,怎么用这种口气说话?转念考虑到他是客人,也就没多想。
“你们香港警察不就是爱做个官面文章吗?现在做完可以回去交差了,还在这儿干嘛?”于雨朋丝毫没有考虑,也同样不给那位警司考虑的时间。
“谁说香港警察爱做官面文章?特区警察破获过的大案要案举不胜数!”高级警司立刻绷起脸说,一副神圣职责不容侵犯的态度。
“大案?要案?昨晚机场的案子是太小了?那么多人看着文向心弟兄在机场杀人!怎么不见你们抓人?文家弟兄还不是高床暖枕在家舒坦着?茶余饭后,还会感谢你们特区警察破案神——速!”于雨朋不给他机会考虑,步步紧逼。
“特区警察是纪律部队,抓人是要凭证据的,不是想抓谁就抓谁!”高级警司正义凛然看着于雨朋,其他警察也有的网跟前凑,几乎都瞪着于雨朋。
“那就是说你们有点儿真本事?”于雨朋忽然脸色一变,微笑着说,“你敢拍胸脯保证梁晓芸在这儿的安全?”
“为什么不敢?”高级警司的火瞬间被激起来了,想都没想就反问道。
“好!记住你的话!你最好从此刻起和手下寸步不离,否则就是为特区警察丢脸!”于雨朋说完,没等他说话,转身几步走到方正之跟前,压低声音说:“正之哥,你跟嫂子、阿姨、杨洋、小月月都在这呆着,哪也别去!这里最安全!”
“兄弟你!”方正之也预感到于雨朋有事情,才故意激怒特区警司拼命保护这里。
“正之哥放心,小弟担保没事儿!等我回来吃夜宵,”于雨朋低声说完,转身又看看警司肩章上的警花,‘呵呵一笑,“好漂亮的花!”再度惹来他的不满眼光。
于雨朋晃晃悠悠地朝门口走着,嘴里还自言自语说着:“特区的警司同志恪尽职守,咱小市民可以出去吃顿放心——夜宵喽!”声音不算大,却足以让房内的所有警察听到,因为他们都对这个内地年轻富商的言谈举止颇为讨厌。
闫鹏程伸手一拉旁边的同事,也跟着出去了,他猜想于雨朋绝不是单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