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她就是立于悬崖边际的麋鹿,而他则是掌控生死的猎人,他可以救她,也可以在本就伤痕累累的她的身上添上一道致命的伤口。
她不知道他会怎么做,只能够尽一切努力换取一线生机。
所以,紧张也好,害怕也好,羞辱也好,她都得生生地承受。
“当然。”夕梓尘慢慢转过身来,漆黑幽深如深潭般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直截了当地问,“想好了吗?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夕梓尘这样直白的口气激发了莫萦本打算深埋心底深处的自尊与骄傲,她脸色时红时白,咬咬牙,“你觉得我会要什么?”
夕梓尘耸了耸肩,“如果你是为昨晚的事情来向我找麻烦的,我就在这里,想打想杀都随你。”
莫萦脸一红的同时,暗松了口气,原来是她误会他的,他只是以为她来是为昨晚上的事情找他算帐的,并没有认为她会以此向他提条件,当下便低声说道:“昨晚是我的问题,我应该谢谢你。”
夕梓尘听了,不由笑了,“真难得,我还以为你又要像上次一样想置我于死地呢。”
“我没有那么混帐。上次那样,也是因为大脑很糊涂,而你又太过盛气凌人,这才……”她的脸红得越发地厉害,因为在这样闭塞而有限的空间里,就这样面对面地和他谈论那种事情,真的令她很狼狈很尴尬。
夕梓尘点头,“不错。上次我也有错。”
“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谈那件事了?”莫萦急忙说道。
她真的怕深入,她不想再回想起这两次糟糕的经历。
那两次纠缠真的每一次都令她感觉痛苦与羞辱……
夕梓尘眸光一冷,淡淡地说:“不谈?这么说,你觉得那件事可以过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想不通我们之间还有其它什么事好谈的。”
看她表情,谈到和他在一起共度春宵似乎很耻辱的模样,夕梓尘莫名地恼火。
“我是为了我妈而来。”莫萦无视他冷漠的态度,迫切地说道,“我知道我来这里求你,有些不知趣。可是我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曾经说过只要我有需要,就一定会帮我。现在我想求你帮帮我妈,还她清白,让她别再受牢狱之苦了。”
“我们是朋友?”夕梓尘挑眉。
他这样反问的语气让她胸口一滞,果然他在计较她从前的拒绝。
他在看贬她吧?
若是放在从前,他这样的态度,她早就掉头而去,因为她真的很不屑与他这种不懂人间艰苦的富家子弟做朋友。
可是现在,为了母亲,她必须学会向恶势力暂时低下骄傲的头颅!
莫萦深吸了口气,有些艰难地点头,“我想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我们应该算得上朋友吧?我记得你也曾经说过愿意做我的朋友的。”
夕梓尘嘲讽地笑了,“不错。我的确是说过那种话。可是我记得不久前,你也很清楚地表示了和我不再纠缠下去的愿望。言犹在耳,你这就忘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