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仨,曾是呈祥村青年铁三角。那是个不平凡的夜,曲指算起,距一夜风流五年零两个月,发生了那么多不该发生的故事。
终于给这段不光彩地历史写完一页,虽没有句号,总算尘埃落地了。还本来面目。承载五年多羞耻的心,恢复了正常跳动。
盖振东在院子里站了片刻,顶棚那盏节日灯打开了,兰兰穿戴整齐把窗帘打开。从院心看屋里清清楚楚,蔡仲林坐在地桌旁的木椅上,虎子还睡在炕梢间。马兰显得很镇静,在地当央往外看着,没有月光的夜晚,从明灯亮烛的室内往外瞅,其实她什么也看不见。
盖振东习惯地轻轻干咳一声,推开门走进屋里,强作微笑地说:“唉,首先说明我盖振东夜半归巢不为捉奸,这一点必须排除,走的匆忙,到荷花村才想明白。能有明白的这一天,总比糊凃一辈子要强的多,二哥的错到今天画上句号。
六十二个月的错,做为二哥是罪魁,这些不说了,我走应该走的明白利落。在前屯表姐夫那里打印几份协议书,咱填上吧。”
蔡仲林低着头默不作声,马兰抬起头看着他问:“振东,你是什么意思?签什么合同?有话尽管说,一切已大白天下,你就别绕弯子了!”
“兰兰,二哥沒有歹意,兰兰还没听明白吗?你光明正大的随仲林去满州里,把虎子留给妈妈,我还回沈阳,咱不是签合同,是签协议离婚书,用条文约束双方,在以后不去干扰对方新组建的家庭,这回听明白了吗?
唉,打个不恰当比方,就是象清源叔和洪媛婶那样,不用惊动政府,更不用法庭相见,以后你和仲林兄弟补办个结婚登记手续,咱还是好朋友。”
“真能是这样我不反对。那好吧,谢谢你振东,你知道我和仲林会这样,沒有难为我,我和仲林都十分感激。
“仲林和兰兰,六十二个月中是一场恶梦。当梦醒时刻,咱兄妹间兄弟间在处境上发生了诸多变化。唯有没变的是人还在,情还在。
让这场恶梦,别去破坏我们五年前,曽有过的美好二十年记忆,把这五年多的污浊岁月尘封起来吧。把这六十二个月的人生轨迹退出我们的纯情中……
兰兰别谢我,错是在我这引起的,所以我必须主动,以后咱还是好朋友,还是呈祥村的青年铁三角……”
这一不平凡之夜,兰兰把衣服都收拾一起,天已蒙蒙亮。马兰把虎子穿戴整齐抱到他奶奶家,告诉大哥,家里东西收拾过来并用四轮拖拉机送她们一程。
兰兰与仲林坐在拖拉机小拖车里,天已大亮,这是农闲季节,没人起大早,又没人下田劳动,所以没人出院,二位顺利出了村子,从此蔡仲林与马兰在呈祥村神秘地消失了。
大哥送走兰兰与仲林回到家里,一家才吃早饭,虎子在奶奶怀中坐着,拿着手帕,用他那双刚会做事,吃饭刚会拿筷子的小手,不停地给奶奶擦泪,嘴里还不停地叨叨着:“奶奶不哭,哭不是好孩子……”
哥哥从奶奶怀里抱起虎子,也在自言自语:“我们虎子真懂事儿,虎子才是好孩子,虎子快点长大,长大好跟大大下田种地,咱当一辈子农民,劳守田园……”
大哥盖振华把一家人叫到一起,把老妈扶了过来。
盖振东虽然没有痛哭流泪,眼睛却是红红的,也被大哥拉了过来。嫂子程茵正忙着收拾早餐,蒙蒙急着吃完饭去上学……
大哥对大家说:“妈妈,二弟,咱谁都不要难过,二弟今年才二十六岁,总算做件明白事。自从你和马兰出走,马兰心里一刻也没放下过蔡仲林,你不能怪马兰,是你做出那种事,才把蔡仲林气走的,但是他是不甘心和马兰分手。
二弟,大哥佩服你,拿得起,也放得下。你能这样对待你们的结果,大哥和妈妈都高兴。亘古来,奸情出人命,可二弟亲眼见到事实,没动怒,没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而且把事做的这等圆滑,足够了。
二弟还年轻,出去闯荡时候,有相当的再组建家庭,有了前车之履,后车之鉴,我想二弟一切会好起来的。妈妈整天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出去放心家里,妈妈不必你挂念,虎子更不用操心,马兰没走时他也常在这,这孩子也真乖,懂事,别牵挂他……”
盖振东一语不发地坐在餐桌前,看着妈妈、嫂嫂、侄女和虎子,拿起外衣和一个简单旅行袋,退出餐桌,在门口深深地给家人鞠了一躬,转过身,迅速走出家门,一直奔长途客车停靠的公路,在那等开往沈阳方面长途客车,又踏上打工之路……
大哥盖振华吃完早饭,忽然想起一件事,急忙从外衣口袋拿出一封信,是用厚纸自制的信封。
粘贴处是用米饭粒粘到一起,封囗还没有干好。接口处潮乎乎的。
大哥对妈妈说:“这是蔡仲林下车时交给我的,让我亲自交给支部书记张放和村长迟大卫,也不知道里面都写些什么。妈妈,咱能打开看看吗?”
盖婶抬头看看她的大儿子,很严肃地说:“振华!有这样念头就不对了,人家是有背着你的事。不然他可不必封口,人家背着你,你又何苦去知道你不该知道的事,做人得抬起头活着,别窥视不该看的事。
记住,做人要光明正大,你二弟振东的教训,还不够你记一辈子的呀?不是你的,莫伸手去拿,拿到手还不是得送回去……”
大哥在妈妈说完,频频点头示意说:“妈妈的教诲,孩儿记得了,永远不会忘记的”。大哥穿上外衣,带上蔡仲林的一封信去了村委会。
那天早晨家里的气氛很不谐调,小虎被送到奶奶身边,显得既兴奋又活跃。不知道妈妈是喜是忧,脸色严肃地看着悬挂在墙上已经发黄的爹爹遗像,没有语言的泪,一直在流淌着。虎子在不停的叨叨中给奶奶擦泪……
盖蒙不知道大人间有哪些不对,清早起来只顾做自己的亊。
程茵嫂子把盖振东拉到厨房,她一边麻利地做着早餐,一边和他搭讪着说:“二弟呀!和嫂子说实话,我的小表妹路霏霏昨晚可都告诉我了哇!
你在昨天给她去过电话,你和马兰分手她也知道。嫂子要问的是什么你该明白了吧?告诉我是真的吗?要是真的,嫂子给你们补办个婚礼怎么样?”
“嫂子,都是事实。但不是因为我和霏霏好才放马兰的,我是受清源叔的启发才迈出这一步!”
很巧,村里召开村领导班子会,硏究决定叶清源东山度假村计划方案,支部书记张放,村长迟大卫都在,李会计,妇女主任段秋红他们都在。
大哥把蔡仲林给村委会的一封信交给张放,内容大概是:支书张放,村长迟大卫,及诸位代表:
我带着马兰走了,是盖二哥和马兰办完协议离婚手续后,我与马兰今早在乡政府领完结婚证,去咱村人不常去的地方,我现在居住的滿州里生活。
盖振东和我在马兰之间的事,我不说乡亲们都知道,我不必细说,是盖振东二哥主动承认他的过错,并加以改正,我才和马兰又走到一起的。这都是实情。
我走后,我的土地,房屋,都留给盖小虎,他还没大名。他是马兰的儿子,我爱马兰,更爱她的儿子,我和虎子关系一直都很好。
希望村委会能尊重我的意愿,暂时由盖小虎大伯代管,到小虎能独立生活时候,我的院子里的一切财产,加之承包的土地,应该名正言顺归到盖小虎名下。希望村委会给作证。
二00六年七月,蔡仲林签字
支部书记张放看完蔡仲林的亲笔信后,又传给迟大卫,李会计,段秋红都一一看完。张放说:“几位都看完了,作何反想,唉,振华大哥,蔡仲林和你说什么没有?”
大哥说:“他和马兰是我用四轮子送走的,下车才交给我,只是告诉我交给你和村长,别的什么都没说。”
张支书说:“蔡仲林是把他的土地房产都交给虎子了,暂时由你代管,虎子长大时候能独立了再由他自己管,你看蔡仲林这样安排行吗?”
盖振华说:“既然是蔡仲林给虎子的,我这个做大伯的给代管,是应该的,责无旁贷,虎子在我那,那我就替他经管着。”
妇女主任段秋红看完信,便哈哈大笑起来说:“这女人长个好模样真好,有人抢着爱,哎!盖二哥再带着虎子都去不是更好吗……”
支部书记张放严肃地说:“秋红!又在乱说话,傻笑,就知道傻笑。历来有这类事发生,多起都伴随着血腥味。有人命案的为情杀,该死的死了,活下来的抓起来。重者极刑,轻者无期,留下一条命活着,其实比死去的更难受。
为什么盖老二与蔡仲林之间为一个女人,没有任何恶果。往往这样家庭,孩子受到的伤害也最深,可马兰的虎子,就不然了,大伯收留,两家的家底都给了虎子,有这样的结果,在咱十里八村,恐怕不多见!昨天咱们在东山踏查时候,叶清源大哥说出一些道理,可能对在东山待了一一天一夜的盖老二起了一定作用。其实盖老二是去探路,这不是我说的,是清源大哥说的,盖老二问了好多清源和洪媛之间的事,你们看,这位盖老二,多多少少有的地方和清源大哥的分手方式,差不多,所差地方就是洪媛这枝红杏不茂盛,没长到院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