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革父子离开村子时候,天刚刚黑下来,晚八时许焦莹接到丁革的电话,听丁革说家玉去往哈尔滨当时的一剎那,焦莹觉得头旋晕,眼睛闪出许多白星星。
她的心往下一沉,险些晕倒。此刻她才知道,刚才是自己的过激用语,还有丁霞的出言不逊太伤人了。自己好糊凃哇,也是十月怀胎身上一块肉哇……
一瞬间,焦莹心里如翻腾的海浪,卷进二十来年往昔:“一村人,一家人,对自己丑陋的二儿子,除丁革、老关、清源外,没人正眼看过。懂亊的家玉,家里的脏活从来不让他大哥家山做。家里最疼妈的,是自己总也不看好的丒儿子啊!
从七岁起,家里起鸡糞,掏厕所沒用别人分咐过。提水、抱柴都是家玉自己主动做。初中二年时,看到他爹日夜驾驶拖拉机在田间劳作辛苦,又主动辍学给爹爹当助手,买来汽车又给他爹当副驾。
丁革知道家玉不是他的骨肉,可比我这位妈妈还疼他,这是为什么啊?难道说我做错事了吗?老天爷为什么要惩罰我?
为什么丁革不追究家玉是谁的骨血呢?为什么家山、丁霞是他的亲骨肉他反到不亲?这里不该有别的因素,这一切母亲最清楚,我这位母亲到现在反到更糊涂,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人在这种环境下最容易忆往夕,焦莹看看大儿子丁家山,心里在默语:家山哪家山,你二弟没屈说你,你可不单单是没主见,还是个软骨头,白长一个好外壳。太空虚了,你得啥时候能象你二弟那样懂事呢?
我的儿家玉呀,糊涂的妈妈对不起你,二十年一贯偏向你大哥,原因是他太单纯,没有男人阳刚气质。
你大哥有你一半的心眼儿,有你一半的男人气节,妈也不至于那么宠溺他。我那苦命的二儿家玉呀,你宽宏大度量,原谅我这个糊凃的妈妈吧……
浊泪浸衣襟,谁抚慈母心,游子永不弃。他乡倍思亲。
此时的焦莹,总算明白过来一点点,丁家玉和爹爹离別时,最牵挂的是妈妈,嘱咐他最亲近的人爹爹最多的话是:別和妈妈吵架,有话慢慢说……
手插磨眼里,拔是不可能了。必须做到底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来之不易!“家山呐:你看的表格马上填好吧,稍候送到你查伯伯那里去吧。别犹豫不决了”
不多时,査主任回到丁家进屋环视一周问:“家玉和他爹这爷俩怎么贪黑走了呢?是不是又吵架了,可别因我而起,给你们弄出家庭矛盾来”
“我说查玉文大哥,你该做啥做啥好不好,別的心你还是不操的好,我焦莹外边亊由不行,家里这几口子还能玩的转,看看还需要啥手续需要办的,你给说个明白。别到地方再现弄,被城里人笑话咱。
另外,你说的行长妻侄女是干啥工作的?今年有多大年岁?外表如何你说给家山,我和丁霞也旁听着,那爷俩在家和我意见也是不统一的。
儿子走了,儿子远走了。一时半晌的也不可能回来,我的儿子我知道,看似其貌不揚,心里有横。不混出人样来,家玉就算扔出去了。”
说到伤心处,焦莹又是悔泪盈眶,带有低沉吟吟的抽泣声……
此刻室内空气好似凝固了,没人再说出象家玉那种安慰心田的话。
丁家山呆如木鸡似的看着他查伯伯,一语不发想着今晚的一切:“发生都如此这么突然,弄的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说心里话,拋弃关燕儿自己于心不忍,银行行长助理的职位,太有诱惑力。
唉,怎么非得带上招婿条件不可呢?关燕呀,別怪我心恨,是有比你更好的人在等着我呢。我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呀?你原不原谅我都得这么做”
查玉文低着头说:“你看这事弄到这份上,我真没估计到,我真多事。焦莹啊,算了吧。就当我沒说过此事好吗?
你看看,刚才丁革大兄弟气成那样,又因为我的哪方面我不知道?怎么会于家玉有关呢?我也沒和家玉说话呀?”
焦莹气咻咻的说:“你可是想有关来的,可惜我那二儿子不理你的茬,他始终看不惯你的一切。
这个世界上我儿丁家玉最信得过、最崇拜的就是他爹丁革!所以,查大哥,你说不说啥和家玉根本就没有一点关系,你也就不必自做多情了!”
査玉文今晚被丁霞二次唤回,自己觉得多余又尴尬,是啊,这一切我又是为什么?原来想的丁家人,应该感恩待徳的感谢我查主任能通天,能把农民的孩子,一下子办成银行行长身边要员,谁想到这家人里的丒孩子……
唉,我查玉文真沒想到,二十年前在这片田地里,竟然会播下这么一颗种籽,自己的一切,並被他否认的一塌糊涂。俗话说的罪有应得,真是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