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经做过的一个梦,很长时间都无法忘怀的梦。她肚子站在冰天雪地里,身上只是单薄的长裙,因为周身环绕着一股暖气,只觉得舒适惬意。然后她对那飘扬的雪花起了好奇之心,举起双手的动作是那样无辜而不经意。她忘了冰雪最是耐不住温暖,更加没有想到的事,一并融化的还有亲近如空气的融融暖意。
她还在发呆,最近常常这样莫名陷入沉思。经纪人李饶来常常误会是新专辑压力太大,睡眠不足的缘故,比平日对她担心更多,也关心更多。所以那一日MV剧情编剧来探班,跟导演聊天的结果就是要给她临时加一场戏。比起她一瞬间的失魂模样,经纪人李饶来的反应更大。
本来拿到最后一首歌MV剧情的时候薇薇安很是开心,之前接受采访的失魂她就表达过更倾向于“传说中的爱人”始终不出现这种选择。当然不排除有她不用演出爱情戏码的私心。网上尘嚣直上对那个爱人存在与否的种种猜测也将她和罗佑杰前辈的MV层层拔高,最近三个星期已经稳居各大榜单第一的位置。
这样一片大好的情势之下,薇薇安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可是看过MV编剧最后安排的那出戏其实是有小小改变心意的。虽然貌似是到了现场才临时起意,拿到本子才恍然,编剧一定是反复思量过的。甚至那个男子始终不曾转身过,这只是薇薇安的独角戏,这是完美的隐喻,一如已拍好的九首MV,对着一段过去执着不肯放手的也只有她一个人而已。
“先拍拍看吧,如果好的话就用。如果不行的话还是按照原来的企划走。”导演过来安慰她,一脸忐忑不安的模样让人心疼。却也是说完这句话就离开,这场临时起意的戏还没有找到男主角呢,现实的问题更紧迫。哪怕只是背影出演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这个男子是横在薇薇安和罗佑杰中间的千丘万壑,是仅仅凭藉回忆就立渔不败之地的那个人。
也不知道上天是有心捉弄,还是有意成全。全剧组都在一起发愁的时候男主角就送上门,还买一送一。整个拍摄现场精神最混乱的莫过于薇薇安了,可是最先发现他的也是她。她是真的没有看到,整个人背对入口,埋头研究剧本和歌词的牵连涵义,却依旧心绪不宁。
那是一种温暖的气息,跟剧本莫名吻合的心境,她记挂了这样久,找寻了这样久,终于来到触手可及之处。为什么脚步收到那样仓促,是一种近乡情怯之感,一如让她念念不忘的温暖,也带有丝丝陌生的凉意。剧本上说,“她立在当下,只因看到那心心念念的男子站在午后阳光中的路口,独自快乐得那样分明。”
她隐约感到眼眶的潮湿,然后听到导演亲切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瑾锡呀,好久不见。”
迟迟不肯转过身来的女主角是那样别扭的模样,可是她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便只能假装专心剧本,硬着头皮演戏到底。导演让所有人休息半个小时,他们便给工作人员一一发饮料和面包。他当然还是那个细致周到的男子,在一旁帮忙的哥们也更加成熟懂分寸。所以当导演有些吞吞吐吐说出演出请求的时候,他们只稍加确认只用背影出演,就爽快地点头应允。
车瑾锡和陈锋遂被导演绊住讲戏还有镜头走位,一贯对演技没有野心的陈晨拿着饮料、糖果来到薇薇安身边打招呼。自哥哥和小嫂子莫名要分不分后每次和她见面都是许多人的场合,总也没有机会好好问候一下。他在节目中大声说过“我爱你”,私下却连一声“小嫂子”都没有机会当面叫过。现在亦如是,他只能像从前那样恭敬有礼地称呼“薇薇安”而已。
忙不迭起身问好打招呼,要收起盖在身上的毯子,要找地方放剧本,又要空出手来接陈晨递过来的饮料、糖果,一时有些狼狈。旁人看在眼里,这样的狼狈也是可爱的。陈晨向来单纯便笑了出来,也不想这样会不会让薇薇安觉得有不便。
薇薇安也跟着笑了出来,因为看到了那杯咖啡。明明是Americano,杯子上面却用透明胶带缠了好几块方糖。“是哥交待的,说你吃不了苦,要多多的糖。”说完自己都笑起来了,同为不能喝Americano的同道中人,他当然是知道这样还不如喝个奶茶呢。一起拿过来的还有包装漂亮的蛋糕,意料之中的颜色,鸡蛋黄的颜色,嫩到不得了的颜色。看起来软糯香甜,拿近来闻了闻,有黄豆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