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的张开了眼,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打着点滴。刘保定坐在床边正在发呆,我恢复了意识,想挣扎坐起来,刘保定急忙按住我的肩头。
“你别乱动,好好躺一躺。”刘保定说道。
“宝宝呢,他现在在哪儿?”我说道。
“你别操心了,宝宝已经转过科室了。有你嫂子在那儿照顾着呢。你刚才吓死我们了。”刘保定说道。
“我这是?”我说道。
“医生说没事儿,就是中暑,加上紧张过度,休息一下就没事儿了。一会打完点滴,你就可以去看孩子了。”刘保定说道。
我想到医生所说的那些话,又禁不住的开始落起了眼泪。
“哭啥,哭啥,你这人咋就这么没出息。事儿已经出来了,你哭有逑用。”刘保定说道。
“保定哥,我现在心里是特别的难受了,我今年也是三十多岁的人,可是越想自己越窝囊,自己的老婆看不住跟人走了,自己的儿子看不不好,让他遭了这么大的罪,最窝囊的是现在连给儿子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我不配当爹。”我越说越伤心,开始哽咽起来。
“算了,你就别说这些泄气的话了,谁心里没有一点憋屈事儿来,拿我来说,和你嫂子的关系是不错,但是我们就是一直没有孩子,这一点来说你就比我强。”刘保定说道。
我知道刘保定是在劝慰我,但是我还是感到无比伤心,眼泪依旧是不停的流下。
“你这人怎么就劝不住呢,你还是真不是个男人。不能再哭了。”刘保定说道。
“可是二十万哪,我从哪儿弄到二十万呀……”我说道。
“钱再多也只是纸,人现在最重要,没钱咱可以想办法,你现在可不能垮了,为了孩子你可不能垮了。你得提起精神来。”刘保定说道。
“可是现在我真的想不出办法来。”我说道。
刘保定嘴里咂了两声,我知道这事儿他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
我们两个都开始沉默。
……
我打完点滴后,迫不及待的赶到烧伤科,却在烧伤科的门外看到了刘保定的媳妇。
“你怎么不进去照顾孩子,傻站在这儿干什么呢?”刘保定说道。
“医生说,宝宝的伤情很严重,不能被感染,现在又转进隔离病房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我不站在这儿,你让我站到哪儿?”刘嫂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就别说了,一会儿,我问问医生就可以了。”我说道。
我一边说着,一边向病房楼里面走去。
“先别急,大有。刚刚护士给你留了这个。”刘嫂说着,拿出一张纸条来。
“这是什么呀?”刘保定说着,抢先接过纸条,他看了一眼后,脸色暗了下来,把纸条递给我。
我接过提条看了看,原来是医院里的病危通知书。我心中像是被揉碎了一样,不由的开始咧着嘴开始痛哭起来。
刘保定紧忙拍打着我,安慰着我。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位医生,从烧伤科里走了出来,我急忙擦去眼泪,赶了过去。
“大夫,大夫。”我说道。
“你有什么事儿?”医生停住脚步,说道。
“我想打听一下,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了?”我说道。
“谁是你儿子,他什么时候进来的,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医生说道。
“今天中午前转进来的,五岁多了,快六岁了,叫宝宝。”我说道。
“哦,宝宝是小名吧,他是不是叫李海波?”医生说道。
“是他,就是他。”我说道。
“他现在的伤情现在还不好说,需要在隔离病房观察一段时间才行,等各项的生理指标都稳定了,再安排手术。病危通知你收到了没有?”医生说道。
“收到了,就是收到了那东西,我现在心里才不踏实的。”我说道。
“伤情已经那样了,你也没有必要再担心了,我们都会尽心尽力的。不过有件事儿,我要先给你说一下,医院刚刚下了催款通知,恐怕现在你们还没有收到,意思是什么呢?就是说,你们今天上午交的钱已经用完了,要赶紧续费。反正孩子现在是在隔离病房,你们谁也进不去,不如先回家拿些钱来,避免影响到孩子的下一步治疗。”医生说道。
“你们该怎么治就怎么治,孩子现在在你们手里压着呢,还怕我们赖账不成?”刘保定说道。
医生用眼角扫了一眼刘保定,鼻子中哼了一声。
“你们也不能这样说话,医院也不是我自己开的,我说了也不算数,什么事儿还都是要有规矩,你们还是先准备些钱吧,前期的治疗花费会很大的。”医生说道。
医生说完,转过身子,要走的样子。
“大夫,大夫。”我急忙说道。
“还有什么事儿?”医生转回身体,说道。
“你看,我先续上多少钱合适?”我说道。
医生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来,上下打量了一下我,点点头。
“按说呢,钱续上的越多越好。不过你们分期续上也可以,你们就先把前期隔离治疗这一块的钱先准备好吧,我想最少也要先续交上三万块钱吧。”医生说道。
“我什么时候交上好呢?”我说道。
“最好在明天早八点前吧,避免对及时用药造成影响。都明白了吗?”医生说道。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医生也点点头,便离开了。我呆呆的站在原地,心想,先不说二十万,就眼下的三万块,我该怎么办。
刘保定似乎是看出了我的心事儿,走到我的身边,拍了拍我的手臂,然后叹了口气。
“现在医生都什么什么德性,都是张口钱,闭口钱的。”刘保定说道。
“你就少说两句吧。”刘嫂说道。
刘保定又咂了两声,摇了摇头。
“大有,别想那么多,我现在找周扒皮去,让他想想办法,你也别着急,等我消息吧。”刘保定说道。